最后的秩序

第十章 大战母老虎

    起初,赵吉祥只是想谋这处灵脉,但见这白虎如此通人性,他的心底有了新想法。

    他想驯服这只母老虎。

    老虎的肉身比人类强大,但没有人类的智慧,所以,只能被人类赶到荒野密林。

    可这只老虎,拥有了人类的智慧,还开启了经脉,如果真能修炼术法,那它将变得无比强大。

    眼见着巨树快要被击倒,赵吉祥双腿一蹬,又跃向另一棵树。

    那老虎掉头转换目标,赵吉祥却纵身而下,向它的背部刺去。

    此间树木众多,老虎体型过于庞大,再加体内灵气窜动,痛苦难堪,动作愈加迟缓。

    赵吉祥的刀,已经刺穿虎皮。

    老虎猛然摆尾,想将他甩开。

    赵吉祥借势又跃到了树上。

    他一手抱树,一手握刀,笑道:“虎大姐,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不如我们谈一谈。”

    老虎在树下咆哮着,却没有发起攻击。

    “你已通灵智,知晓些人类礼法,应当知道:病不避医,信者医之。我们人类生病了,医生让怎么做,就会怎么做。我好意救你,你却要吃我,算了,你若不信我,我这便离去。过段时间,我会来给你收尸,毕竟你是我的虎大姐。”

    那老虎坐了下来,盯着树上的赵吉祥,喘着粗气。

    赵吉祥的马早已跑得远了,他见老虎没有动静,时辰也已不早。

    若是天黑,在这密林之中,多有不便。

    “算了,虎大姐,小弟告辞了。”

    说话间,他已经腾身到另一棵树上,如此几次,已离老虎越来越远。

    “呜呜呜!”

    几声长啸,仿佛充满了悲伤。

    赵吉祥回头一看,见远处那白虎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

    心内一喜,他又纵身回去。

    赵吉祥停在地上,看着一动不动的白虎,还刀入鞘,说道:“虎大姐,你看我又叫你大哥又叫你大姐,全是诚心诚意。不如你我结拜为姐弟,你就是我亲姐姐,我就是你亲弟弟,以后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那白虎坐起来身,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它伸开前脚,腹部贴地,趴了下来。

    “这、大姐,你可真讲究,还要磕头,小弟我也不能含糊。”赵吉祥也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然后,全站起身,缓缓向白虎走去。

    相距不过半尺,老虎喷出的热气扑打到他的身上。

    终于,他伸出手,摸到了老虎的头上。

    柔软的毛,赵吉祥的后背,已经凉了一片。

    赵吉祥收回了手,看着老虎柔和的目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老虎趴在地上,也快和赵吉祥一样高。

    它忽然伸出舌头,向赵吉祥的脸舔去。

    赵吉祥连连后退,叫道:“我的好姐姐,你这舌头上全是倒刺,弟弟这细皮嫩肉的,可承受不起。心意领了,心意领了啊。”

    说着,他又伸出去,摸了摸虎头。

    老虎很享受地垂下头,体内原本窜动的灵气,似乎也安静了。

    “好了,你按我的指点,试试运转灵气。”

    老虎翻过身,躺在了地上。

    “凝气,运转至承浆、廉泉、天突……阴交、气海、石门……”

    赵吉祥捡起一根树枝,根据人体的经脉,一个一个指向老虎身上对应位置。

    老虎只觉得体内的灵气,顺畅了一些,但它无法言语,只能点头。

    赵吉祥心内大喜,便将奇经八脉的位置一一指出,又把引灵术相授。

    “受过仙人恩赐,确实智慧过人。连老虎学起来东西来,也是这么快。”赵吉祥不由暗叹道。

    老虎专心修炼着,赵吉祥没有刻意运转吸灵术,已察觉体内灵气流动。

    看来,若在此处修炼,很快便能开脉。

    “姐姐,天色将晚,我那同伴还在河岸,我先回城,明日收拾行李,再来陪姐姐修炼。”

    老虎望了望天,点点头,到他的脚边,趴了下来。

    赵吉祥担心自己会错了意,说道:“我那该死的马,不知跑哪去了。姐姐你要驮我一程,这真是不好意思。”

    见老虎没有摇头,赵吉祥便坐上了虎背。

    老虎慢慢站起,缓缓前行。

    “姐姐,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我叫赵吉祥,你就叫赵如意吧。”

    老虎停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又朝前走去。

    到了河边,赵吉祥见到了自己的马,正在悠闲地吃着草。

    赵吉祥跳下虎背,走到马前,狠踢了一脚,便翻身上马,说道:“姐姐,好好守着你的居所,那是块宝地。小弟明日再来,这便告辞。”

    韩锐听不到对岸的说话,但见赵吉祥骑着虎出来,早就惊呆了。

    赵吉祥骑马过河:“韩司徒,走吧,天都快黑了。”

    “它、它、它……”韩锐指着对岸的老虎,说不出话来。

    赵吉祥正色道:“她是我的结拜姐姐,名叫赵如意,以后,也是宗门的护山长老,切不可怠慢。”

    韩锐立即拱手一揖,大声道:“拜见护山长老。”

    赵如意低吼了几声。

    赵吉祥双腿一蹬,说道:“走吧。”

    二人纵马而去,唯余北岸的赵如意,出神地凝望着南方。

    良久,她一声长啸,转身往密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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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东厢房正厅。

    赵吉祥大致说了说赵如意之事,不管宋错和韩锐的震惊,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在白马河以北,设立宗门总部,内门弟子全到那边去修炼,此处就做为外门驻地。”

    韩锐说道:“这样一来,要维持两个地方的日常所需,开销不小啊。岛上本来就人少地大,每年的收支,也仅够公主府的平衡。再到荒野里建个总部,压力太大。”

    “有压力才有动力,老韩啊,我相信你。我这么做呢,是有原因的:一来那边灵气充盈,更适合修炼。二来修真者和普通人混居一城,迟早会出大问题。三来北岸全是荒野,便于从头规划,设立防御。困难是暂时的,待我宗门兴盛之时,从北到南,千里之地,皆是城池。”

    韩锐苦笑道:“大长老,这个饼我啃不动啊。”

    “前期人少,就不要讲究了,简单一点。再说了,修真者,不拘小节,本就当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随便找几个山洞,收拾收拾,就是大家的居所了。”

    “这倒简单,本来修炼者就该亲近自然。只是,吃喝拉撒呢,自己种菜,自己煮饭,随地大小便?”

    赵吉祥笑道:“这个还是得讲究讲究,保护环境,还是要从早做起,省得以后还债。外门弟子要利用起来,修炼仙法,想求长生,也是需要付出劳动的。”

    韩锐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也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办法。让外门弟子,每日劳作五个时辰,而不愿意加入宗门的,就以工代缴。这样,宗门也不用支付钱物,总部也才能修建起来。只是,这个总部,要按多少人居住来规划呢?”

    “保守估计,百万人吧?”

    韩锐倒吸口气,说道:“洛邑也不过百万人。”

    “你的眼界啊,要提升了,现在已经是修真时代了。规划要有长远眼光,要考虑百年、千年、万年的事,局限于眼前,那就会陷入修了拆、拆了修的循环中,纯属浪费。对了,你刚才说到钱物,我有个想法,公主府内拮据,宗门更是空壳子,但民众家里,还是有钱有粮的。”

    韩锐眼珠一转,说道:“大长老的意思是,先找他们借?”

    赵吉祥说道:“你真是个聪明人,具体怎么办,你比我懂。当然,我们是真的借,是一定会还的,还要加上合理的利息。另外,外门弟子的劳作时间,改为每日四个时辰,每隔五天,休息两天。外门弟子,也是弟子,也要让他们时间去修炼,终日劳作,会磨灭他们对修真的希望。还有,劳作期间的伙食要保证,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干活。”

    韩锐仔细听着,不断点头。

    “好了,老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要不,我们明天就去北岸吧?”宋错一直在思索着灵动术,二人的对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老舅,你比我还急。好了,老韩,就这么办吧。”

    “大长老,我有个建议,可否让护山长老到城里来转一圈,要是你能骑着,就更好了。”

    赵吉祥想了想,点头说道:“这主意不错,我来安排。对了,外门弟子里,有发现什么机灵人吗?我们现在太缺乏人手了,修真时代,人才最宝贵啊。”

    韩锐回道:“这个事我交给周姑娘在负责,她是女人,更心细。”

    “哦,也好,但她毕竟见识少,你也得为她把把关。”

    韩锐应道,起身告辞。

    待韩锐走远,赵吉祥问道:“老舅,修炼了一天,有什么收获?”

    宋错面露喜色,说道:“小有收获,已能在灵气转化为灵力施展出来,但是,还非常生涩,太慢了。真要靠这个来战斗,还没转化完成,就被对手砍掉脑袋了。”

    “第一天,能修炼通,已经相当不错了,转化速度,大概只有勤加修炼了。”

    宋错点头,这个道理他当然懂,就如拔刀一样,没有千万次的练习,无法达到如今的速度。

    “还有个问题,灵气太少,严重不够。我目前体内的灵气,仅仅转化了两次就用光了。然后还要再吸纳灵气,再用引灵术提炼,最后才能再修炼灵动术。”

    “怪不得老舅你想尽快去北岸修炼。”

    “听你说那边灵气如此充沛,我早就心动不已了。”

    赵吉祥低声道:“刚才老韩在此,我说得很保守了,那条灵脉,我觉得神仙见了都会心动。”

    宋错神色凝重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对的。既然是如此宝地,该当掩藏才是,怎么要将宗门总部设立于此?”

    “核心之地,我自会掩藏,不许外人靠近。如今前路渺茫,迷雾重重,单打独斗肯定不如抱团取暖,只是,谁是可以信任的人,还需要时间来考验。”

    “希望我们身边,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吧,大家齐心协力,同走修真路。那公主和你娘,也要搬过去?”

    赵吉祥说道:“以后肯定要搬过去,但目前不合适,一来那边条件太差了,二来灵气过于充沛,对普通人是否有益,还得观察。所以我才希望老舅你在府内修炼,只有你守着她们,我才能放心出去。”

    宋错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在府内,你放心去吧。”

    “老舅你以修炼为主,灵气的事,我来想办法。”

    二人又交流了一番修炼心得,赵吉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周清清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师父,恭喜恭喜,你的二弟子,也终于开脉了。”

    “嗯,也辛苦你这个大师姐了。”赵吉祥随口回道。

    周清清暗道:“师父说这话,是知道我给萧师妹修炼心得了?他一大早就走了,是怎么知道的?”

    她缩了缩脖子,心想:“师父真是深不可测啊。”

    “还是师父教导有方呐,一门五弟子,开脉三四人。可惜,弟子们愚钝,赶不上师父两个时辰开脉的神迹了。”

    “好了,说正事吧。”

    周清清上前低声说道:“师父,我发现马三在和公主的女侍女欣欣姑娘私会,这两天我都看到两次了。”

    “让你说正事,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觉得可疑,欣欣姑娘那么漂亮,怎么会看上马三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欢女爱,都是正常的。没其它事的话,就别打扰我修炼了。”

    “还有件事,有点蹊跷。我今天清点检测的人数,城内的都做过了,但城外的有一百多人,从没进城来检测过。”

    “有些农户猎人,住得偏远,可能几个月才进一次城,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没来检测,也是正常的。”

    “但张屠夫没来,就可疑了。按说他每日都要进城卖猪肉,不会不知道这个事。更可疑的是,我下午着人上街打探,他已经几天没有进城了。”

    赵吉祥皱眉,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周清清委屈道:“韩司徒今天才将这个事交代给我。”

    “那我该夸你办事效率高了?”

    周清清笑道:“多谢师父,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事我记住了,我去办,你不要操心了。还有,少出府门,外面不安全。另外,眼睛放亮点,不要安排了的事才去做,这么大个人了,要学会主动找事做。”

    “是是,师父教训得是。”

    “过几日,我会带你的师妹师弟们,去其它地方修炼,你就留在府中。”

    周清清一怔,满脸可怜,说道:“师父,你这是要抛下我呀,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要多想,你的能力最强,当然要替师父多分担,你留在这时,我才能放心。不过,这也是暂时的,待安稳之后,也会带你去的。”

    “可是,小师妹怎么办?现在她只让我们几个师姐师兄带,其他人一碰她就哇哇大哭。大家都做了,我一个人带着,那就没办法为师父办事了。要不,把她送回去,让她爹娘照顾。”

    “也好,先试试吧。”赵吉祥说道。

    那个婴儿,太过幼小,自然无法让她修炼术法,但韩锐感应到她体内有灵气在窜动。

    按其他人身上的经验,原以为她可能会暴毙,可过了这么多天,还是活得好好的。

    赵吉祥离她并不近,应该也不是自己的静心功效。

    “算了,希望她能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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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客院内。

    萧航不想再等了。

    整整一天,除了送饭,没有任何人来过。

    连送饭的仆人,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被软禁了,难道公主发现了?

    他擦拭着明晃晃的匕首,决定主动出击,他不想再等了。

    他不知道,宋错的神识,不时监视着这个别院,正等着他的行动。

    公主翻身,躺在宋错的胸膛上,问道:“那个萧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他要老老实实的,或许能活命。不过,看起来他不太老实。”

    “唉,希望他识相吧。”

    宋错奇道:“这可不像你啊。”

    公主笑道:“最近我变了,心软了,不信,你摸摸。”

    一阵嬉闹之后,公主问道:“什么时候,我才能修炼那什么术呢?”

    “吉祥说再等等,看其他人修炼的效果,目前还没有普通人修炼成功,他不想让你们冒险。”

    “可那得到什么时候,三五月,三五年,三五十年……唉,到那个时候,我已经老了。”

    “不会那么久的,现在岛上几千人在修习,有什么弊端,很快就会发现。”

    “没有灵根,真的不能修行吗?”

    宋错当然知道这是赵吉祥对外编的说辞,但要如何向怀里的人解释,这些所谓的灵根,不过是天赐的,没有得到恩赐的普通人,只有苦修来尝试打通经脉了。

    这解释又会转回去,为什么我没有得到恩赐,为什么我没有灵根。

    那没有灵根,能修行吗?

    宋错很为难,只有以行动代替语言,用双手去抚慰她柔软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