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倒塌
“杀我部下,当诛九族。”
“不知礼数,必剐十族!”
通感大王浑身被水蓝色的妖气包裹,浪潮呼啸,好像头巨型坦克一样,汇聚起全身力气,朝陈挽砸去。
在它旁边,那红衣女祭司凑上来,身形挪动,真气升腾,在侧面作为策应。
再加上身后跟着的妖魔和兵卒,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多打少,不需正面获胜,只消通感大王能拖住,便能活活耗死。
这便是先前陈父,宁可牺牲无辜之人,也要暂且拖住那妖魔,徐徐剪除羽翼的原因。
无他,实在是妖魔势力太过庞大。
陈挽穿越前胆子就小,这才刚过来没多久,见这场景,小腿开始微微发颤。
但眼底还是闪过一缕无畏,拿着枪上前,大吼一声。
“虽千万人,吾往矣!”
惧者,私也。
斩妖,义也。
惧而向前者,乃人者之勇。
长枪如龙,对那气焰滔天的大妖不管不顾,身形一闪,径直朝那红衣女祭司杀去。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她哪怕拼着硬挨妖魔一掌,也要将对面第二好手斩了!
下一刻,枪尖与镶金手套相撞。
没有金铁相交的轰鸣,也没有如撞山岳的艰涩。
唯有……
刺到空气里头一般的,视之如无物。
纷飞的血肉雨中,陈挽几乎没反应过来,眼神中还带着点视死如归,任由手中长枪一往无前,将前方妖魔碾成粉碎。
轰!轰!轰!轰!
【斩杀鱼妖,未入灵源境,获得十一点妖魔气】
【斩杀虾妖,未入灵源境,获得十六点妖魔气】
……
那通感大王浑身发颤,僵硬得转过头,在陈挽眼中,还能瞥见一闪而过的懵懂神色。
话说……
你在懵懂什么?
你又在怕什么?
你刚才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喊着虽千万人吾往矣,又是在做什么?
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看见对方手中长枪连连舞动。
枪身连扫,根本不是用枪尖去刺,而是当成棍棒,去砸,去劈!
庞大的力量略微擦到,便让那些凶唳的妖魔身躯爆碎。
砰!砰!砰!砰!
一头,两头……五头……十头……
十四头妖魔尽数被黑色长枪轰碎身躯,洒落在赤帝庙里,将地面铺了满满一层红。
余下半数吓破胆的兵卒,慌了神,纷纷放下兵刃,只知道没头没尾地跑。
但根本跑不出几步,先前被血溅到的地方都一阵钻心的痛,似千万蚊虫叮咬,纷纷倒在地上。
唯有陈挽一人伫立,舔了舔嘴唇,眼珠子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将眼中残存的一律坚毅彻底扔出来。
她浑身赤红,右手舞动长枪,甩了几个枪花,再指向对面面色难看的通感大王:“这身血衣,可合礼数?”
“合礼,合礼!”
那通感大王眼中惊惧一闪而过,又化作暴戾,反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就以为,我靠着这点小妖雄踞清水河?”
“你当真认为,我没有底牌不成?!”
“黑雾噬天!”
哗啦啦!
漆黑的雾气从周身毛孔里渗出来,比冬日的雾霭更惨淡些,将方圆数十丈尽皆笼罩。
里边原是些细小的虫豸,凡碰触到的一切,无论是重伤倒底的兵卒,还是无智的砖瓦土石,尽皆发出“滋滋”的声响,在黑雾之下湮灭。
“黄毛丫头,就让我再来给你上一课!”
“给我死来!”
鲇鱼精间黑雾将两人中间完全笼罩,面色越发狂妄,浑身肌肉颤抖,向下肢涌去。
下一刻,它猛地谈起,忽然转向,朝庙外冲去。
……
通感大王转身就跑,连抓个人质都不愿。
对方明显不是人族,八成是头年轻的魔,在玩什么角色扮演。
赤帝在上,这一直连到小臂上,黑红色的爪子,他就当没看见了。
这浑身发黑的血痂,也暂且装瞎。
关键是空中飘着的那玩意,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玩意看起来是对方放出来的血,但血里为什么会长牙齿?!
“哼!妖魔不过尔尔,岂能挡我人族戈矛?!”
飘忽不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通感大王浑身血气大冒,速度更快两分。
对方好像脑子不大好使,角色扮演玩上瘾了,天知道会做出什么变态事情。
然而下一刻,它身边就有一道黑芒闪过。
砰!
鱼肉飞溅。
那条肉乎乎的左手抛飞开来,在空中滴溜溜两圈,无力地滚落到地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见陈挽还拿枪冲过来,这鱼妖心一横,也是果断。
右手一招,里边原是把蒲公英,就往左手伤口里钻去。
滋,滋滋……
这蒲公英汲取着血肉,瞬间开始暴涨。
“好好好!不肯放过我,就同归于尽吧!”
那鱼妖狂笑着,身躯越小,神色越是张狂:
“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底牌,待到蒲公英花开,到那时,你也要来陪我……”
噗!
雨血洒了一地。
大好头颅凭空飞起来,还未落地,又是一声炸响,那身躯整个炸成两截。
“想开大?你当我是傻子吗,给你时间开大。”
陈挽无语,拿着黑色长枪便往那正在暴涨地蒲公英戳去。
轰!
轰轰轰!
她根本没有会会对方大招的兴致。
连砸数下,直接将对方掏出来的底牌强行按回去,砸了个稀烂。
【斩杀鲇鱼精,未入灵源境,获得妖魔气一百零三点】
【妖魔气:315】
这收获极其丰厚,奈何陈挽现在没有什么武学能用来强化,暂且先放到一边,回头往赤帝庙走去。
她先前杀的速度实在太快,再加上通感大王一心逃命,根本没想着拉什么垫背的想法,被抓来的童男童女尽皆活着,不过状态不是很好。
此时被绑在赤帝庙里,互相帮助,尽全力撑起身子来,往远方看去,眼底久违地闪过微亮光彩。
半晌后,终于见得一道纤细的人影手握长枪,从墙上破洞走来。
她一身血衣,竟在慢慢褪色,好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样,露出原本的黑衣黑裙。
忽然间,长枪一闪,那首座上享寿数十载香火的镀金神像自胸腔开裂,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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