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屡遭暗算
柴咪此刻闭着眼,长长的睫毛、精致的脸庞——即使头发乱蓬蓬的,但洗发水的香气存留,很是清新。
不如说蓬松的头发让这个女孩显得更加可爱了。
“哎……”我仰头叹息。
所有人都在抱怨生活不顺,孰不知当生活过于美好,也会让人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漂亮,这个漂亮,这个也漂亮……
“刘先生?”女孩惴惴不安地望着我。
既然一个可爱的女孩诚挚邀请,哪怕身心俱疲,我也会前去赴约。
“那就坐一会儿,今天我想早点休息。”
“没问题。”柴咪笑得很是灿烂。
……
时针已然指向一点。
这都第二天了,可困意消失了啊。
不科学啊,昨天我只睡了三小时,预想今日的状态是倒地就能睡死的啊!
“刘先生,刘先生?”
听到女孩在叫我,我神游的思绪回归了些,“你继续,我听着的。”
既然没有睡意,要不就在邻居女孩的家中待着吧。
樱蹲在柴咪卧室的一角,昏昏欲睡的样子。她打了一个哈欠,两个眼角都挂着眼泪。
透明人坚持不睡,但眼神迷离,应该没有在观察我和柴咪。
兴许睡着后呼吸声就不受控制,容易被人发现。我猜想。
昨夜樱先睡着,我确实是听到她轻微的喘息声,然后也安然入睡了……
啊,说到安然入睡,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我瞪着疲倦的眼睛。
“刘先生,你在听嘛?”
“才大三不用那么多顾虑。”我说。女孩的愁苦我大致了解了。
虽说本人处在一个自身难保的状态,但仗着我们刚认识,她又尊称我为“刘先生”,我略加思索,提出建议:
“首先要决定是考研还是公务员,然后努力备考——哪怕没有考上,踏踏实实找一个工作也不坏。”
我说多半是废话。但女孩的家里似乎没给她压力,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执念。目前看似忧愁,我将其归咎于她本人的优柔寡断。
“如果是找工作要趁早,最好毕业前就敲定。”我补充道。
“哦……”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女孩的屋子和我那边的布局没多大区别,唯有客厅大一些,但同样没有窗,以致空气流通不好。
于是她直接让一个男人进入她的卧室……
啊,正是在下,不胜荣幸。
实地探访,女生的卧室也可能是粉色的公主窝。柴咪的屋里甚至连玩偶、镜子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唯有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气,让人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女孩子的卧室。
“啊呜……”
女孩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是困得不行,叫人羡慕不已。
起初到这里还有些小激动,不过待了整整三小时,女生的房间也变得不算什么。
“刘先生昨天不是三点才睡着的吗,现在不累吗?”她问道。
“不累。”
这问题我自己也在纳闷,我将茶杯拿起,啜一小口。
只见这茶杯里漆黑的一片,是不曾见过的颜色,其味亦是奇苦无比。
“确定不是浓茶?”
“我往清淡的泡的。”女孩笑盈盈地说道。
奈何问这是什么茶,柴咪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正常商品总有个包装吧,但女孩说此物是家里寄来的臻品。
她的故乡确实盛产茶叶,我就没多怀疑。
不过适才去上了个厕所,在镜中发现两眼已布满血丝,我开始怀疑其中有诈!
途径这家伙的厨房,赫然看到桌上有一个咖啡粉罐子,里面还剩小半。
有意思。
我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去追问,女孩倒也不装傻,委屈道:“不好意思,家里没茶了。”
“没事的。”我没往心里去,心想几杯咖啡也不至于让人亢奋至此。
此般状况,我归咎于自己有心事,故而迟迟不能入睡。
是啊,家里的口粮要多一份。而为了要让樱吃得好些,我也不能自己吃饼干,让少女吃别的,这样她定是不肯的。
于是我尽量装得轻松些,好似经济压力并不存在。
无奈打工的钱要过一阵子才发,中间的真空期要如何度过呢?
我感到茫然。
“刘先生?”柴咪担忧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老是分心。”本人望向女孩的脸,怕气氛尴尬,我便有话没话地聊了起来,“你是不是挺喜欢喝咖啡的?”
毕竟挺大的咖啡罐子只剩下一点,算它一勺一杯,柴咪平日应该没少喝。
“才没呢,那玩意儿苦得要命。”
“是啊。”这点我感同身受。
平日我喝的多是白开水,近年来第一次再品咖啡,差点没把我呛到。恍惚间以为女孩给我下了什么蛊。
可见她眼睛眨呀眨,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便知道这一定是我太久没喝此类饮品了。
总不见得让人家小姑娘看笑话吧。
我便朝着杯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再干了一口。
啊,当真是苦。
哪怕此刻知道这是咖啡,我也觉得苦得有些不正常了,要是身板不挺直一点儿,恐怕会有吐出来的风险。
那样就真是出洋相了……
“刘先生你不觉得苦吗?”
“其实还好。”我发表评论,兴许当时眉头紧锁,但至少我想表现的淡然些,“可能再长大些,你就能品了。”
拼劲全力忍耐下来,故作从容优雅发表感想,说话间,还得再提起杯子喝上一口。
呕……
我闭紧双眼,等待反胃的劲过去。作孽啊!
等等等等,她刚刚是说才不喝咖啡了吧,那厨房的罐子为什么少了那么多?!
我顿感天旋地转,但也不好发作,“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不喝咖啡了吗?”柴咪接过空杯子,心情似乎非常愉悦,“我再给你泡一杯吧。”
女孩热情让我动摇些许,可身体的状态容不得我逞强,便坚持道:“喝点水吧,我怕待会儿睡不着。”
“好吧。”
她不太情愿地起身,愉悦的状态荡然无存。本人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闭目思索,为何她要灌我咖啡……
“刘先生,给你水。”
睁眼后,乌黑的水平面还在轻微摇晃。讲道理我是听到她打开玻璃罐子的声音,但亲眼目睹依旧觉得无比震惊,“说好的水呢。”
“泡淡了一些,你可以尝尝。”女孩笑道,“有些人喝咖啡还会觉得困呢,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
柴咪变向承认她给我泡了浓咖啡的事实。
正巧,本人是想喝喝普通浓度的咖啡是啥味,便品了一口。
“不是还一样苦吗?!”我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哪怕反胃勉强忍住,但上头的感觉恍若喝了白酒一般:当即羽化成仙都是有可能的!
“奇怪了。”她嘀咕着。
我气得抓着她的手腕便来到厨房,果不其然,剩下的小半咖啡粉也全部消失了。
我抓起空罐端详,包装上写的是“可冲87杯“”。
“你看看,这八十七杯你自己喝了多少?”
“半杯。”柴咪说完,我当真有些晕眩。
“放心,我挖出来的是一杯的量,所以刘先生只喝了八十六杯的量,还好啦。”
…
……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想拂袖而去,可如此便无法得知女孩的独特想法。于是本人回到她卧室的座椅上,无声做着抗议。
“实在是对不起。”女孩真诚向我道歉。
她解释说自己确实喝不了,家里又没茶,便只能给我泡咖啡。
泡第一杯时,她偷懒没用勺,结果倒在杯子的时候洒出很多。
意外的是这么多粉竟能融到小杯水里,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我喝了。
“刘先生,真的、真的对不起。”
因我第一杯喝下去了,也没道出疑惑,她后续便根据这浓度给调的。
此时她再度鞠躬致歉,睡衣的扣子虽在我的督促下扣好了,不过衣服还是宽松,一俯身,让本人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我瞄到一眼便赶紧撇过头,心中的怒气奇特消散了,“没事的,你也不是故意。”
既然不是故意算计的,这么可爱的家伙是难以让人生气。
“我出去一下,呼吸点新鲜空气。”
然而身体终究是吃不消,我走向阳台。在开阳台门的时候,另一只手摸了樱的脑袋。
少女马上站了起来。
我很早留意到她困极了,本来计划一起回去,不过照目前的状况,本人回去也睡不着,便想着让她先走。
“诶,你看那边是什么?”
“嗯?”柴咪立即走向阳台,俯身往外看。
你先回去吧。我扭头对樱唇语,同时将钥匙给她。
樱犹豫一番,最后选择去睡觉。她猫腰离开,让可被观测的钥匙贴地前行,免得柴咪回头一眼就能发现。
“有什么啊,野猫吗?”
邻居女孩倒是一直没回头,饶有兴致地观望。
“对,刚刚跑了。”
我附和着。不过光野猫就叫人来看,未免兴师动众,我补充说:“一对野猫在那个,应该是春天到了。”
“那个?”女孩不理解。
“因为春天到了啊。”
“哦。”她会意后,脸忽然沉下来,“刘先生你这样不好。”
糟糕,弄巧成拙了。
我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反而显得奇怪:哪有特意叫一个女孩过来看两只猫行苟且之事的?
“我错了。”
“对啊,你打扰人家生小猫了。”
只是女孩的发言出人意料,惊得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动物追求生命的价值,结果被我打断了……好吧,是该反思。
夜晚的风微微凉,对面楼大部分人家都已熄灯。倘若有人留意到柴咪家,必定会以为我们是一对兴致颇好的小情侣。
深夜在阳台上一起看风景……
“衣服不收没关系吗?”
这显得有点多事,可我总是要找什么话题来打破沉默。
定神望去,有些衣架上还夹着内衣内裤,我又觉得不妥。
要不还是闭嘴吧,再说下去人家定会以为我是个变态。
“刘先生帮我收一下吧,我有些累了。”没想到女孩并不见外,说着她已然回到卧室的座椅,手捧着杯热牛奶,打了个哈欠。
真好呢,能睡着的样子。我羡慕望向屋里。
本人的体内,倦意和咖啡因在激烈争斗,而过量的咖啡总归是占了上风。
人迷迷糊糊的,帮着女孩收好衣服,抱着人家的一堆衣物回到卧室。奇怪是奇怪,但我总觉得问题出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