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诸葛四友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十五章 持天子诏,收将军心

    荒芜的营地,残垣断壁,苍凉的氛围扑面而来,没有人会想到,现在如日中天的西凉军军营也会如此的破败,完全融入了关中其他地区万物凋敝的氛围。

    崔钧在营前下马,跟随着身着皮甲的士兵向中军大帐走去。

    这几天下了几场秋雨,地面上颇有些泥泞,崔钧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之中,同时看着四周有些凋敝的场景。

    军帐有些破旧,甚至有些地方还在漏雨,巡营的队伍大多零零散散地坐在帐篷边上,脸上虽然不似饥民一般多有菜色,但整体也谈不上有什么精神。

    天气入秋了,几场雨过后的秋风让这些人瑟瑟发抖,偶尔传来的抱怨声诉说着战争的苦难。

    除了传令兵的引领,没有任何巡营的士兵将领意图阻拦崔钧,他们之中似乎没有人在意军营里会出现一个陌生人,也没有人在意崔钧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到中军大帐,崔钧看着那被雨打湿的旗帜,其上的“董”字已经有些褪色。

    掀开军帐,磨得发亮的长刀出现在崔钧眼中,阵阵刀光为军营增添了外面没有的肃杀的气氛,而那些持刀而立的两排西北汉子更是这座军营的核心。

    大帐上首正中,身穿铁甲的将军腰挎佩剑,鎏金的兜鍪放在桌案之上,身旁站着全副武装的亲兵,各自的手都按在剑柄之上,似乎随时打算拔刀杀人。

    “董将军,久仰。”

    崔钧看着上首的董承,只是淡淡拱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表示。

    “刚刚看了亲兵送来的拜帖,少年天子果然只派了一个黄口小儿来做说客?想让本将为你们做事?”

    “敢问将军位居何职?屯兵都城之外可有天子文书?”崔钧拱手,“敢问将军是大汉的将军,还是国贼的同谋?”

    傲慢、猜疑……这是董承给人的第一印象,但抛开了这些,崔钧还能隐隐察觉对方隐藏起来的期待乃至于……恐惧。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董承话音刚落,两侧持刀而立的亲兵将手中长刀刀柄猛猛砸落在地面,阵阵刀光似乎要将崔钧撕碎。

    “将军的身份或许对自己不重要,那么对于手下的将士是否重要?对于家中幼子是否重要?对于董氏门楣是否重要?”

    面对身侧的刀光,崔钧不退反进,看着那身形微微后仰的董承淡淡开口,“将军乃是董太后之侄,岂能与汉贼合流?”

    “我虽早年跟随牛辅,但天子已经赦免我等之错,何为国贼?”

    国贼之名便能让董承唯恐避之不及,这种反应让崔钧对他的心理摸底更加清楚了一些,作为第一个游说劝说的目标,董承与杨奉、杨定这些人的不同便是他身上更有道德底线,也更愿意做一个忠臣。

    “董将军觉得,李傕郭汜二人,不算国贼么?”崔钧背着双手,“李傕郭汜二人,无寸功于天下,给祸害于朝纲,而自封三公乃至大将军。西凉狼骑横行,关中百姓受难,君不见河洛白骨露于野,关中千里无鸡鸣乎?”

    “那解释二人过错,与我何干?”

    董承深吸了一口气,但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将军初随牛辅,与李傕郭汜同被认为乃是董贼余孽。”崔钧行走于营帐之内,甚至还有心情撩拨一下两侧的刀斧手,“后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共赴长安,朝廷罹难。”

    不管是董承还是两侧的刀斧手都没有其他的动作,因为崔钧那自信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他还有下文。

    “战后,李傕自封大司马,郭汜自封大将军,樊稠为右将军控制扶风,张济拜镇东将军,出屯弘农……”崔钧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牛辅已死无需多言,敢问将军,封赏几何?”

    董承、杨定他们和李傕同为董卓余部,但是并未参与反攻长安,在李傕拟定西凉军封赏的时候,这些人只得了些许财物……

    杨定牺牲了部分骑兵兵权,在李傕手上换来了安西将军的职位,而不愿意交出兵权的董承,破败的军营已经说明了他现在的处境。

    这是他们与李傕郭汜最后分道扬镳的原因之一,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性如此决定了他们本身就脆弱的联盟将分崩离析。

    本来这里是董承的主场,但是现在就算有着上百刀斧手撑腰,他在气势上竟然输给了面前的“黄口小儿”。

    “从董卓到李傕……皆是对方势大,我兵不满七千,焉能与之为敌?”董承手按在剑柄之上,“事急从权而已,本将军岂能心甘情愿做国贼?”

    思索了再三,董承还是选择把自己国贼的帽子摘出去,哪怕此举若是传出去会得罪李傕郭汜,但与之相比他更不想被人称作国贼。

    “二贼势大诚不可敌,要想覆灭国贼,还需要多位将军同心戮力,集合关中、河内多位将军之力方有胜算。”崔钧认可地点点头,“因此需要董将军手书一封,在下前往杨奉将军、杨定将军之处游说。”

    “没有人想要做国贼,但也更没有人愿意被人利用。”董承从桌案左侧拿出一张丝帛,在下笔之前又转头看向崔钧,“我怎么知道这一次不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这是董承最后的顾虑了,他想要的是洗白,但如果洗不白……没有人愿意去冒险。

    “董将军可是想起了前司徒王允公对西凉诸将的朝令夕改?”

    “自然……当年我也在王司徒的名单之上,结果朝言赦免夕言杀戮,最后天子威严不存,结果兵不知将,将不知令,最后互相猜疑,整日提心吊胆。若是王司徒当年直接赦免,又哪里会有李傕郭汜之乱?”

    “董将军也言说王司徒朝令夕改,但那时可曾见天子明诏?”

    王司徒当初刚愎自用,一日三令让西凉众将都觉得朝不保夕,最后在提心吊胆之间,李傕郭汜听从贾诩之谋直接攻入长安。

    那时朝令夕改自然不可能有天子诏书,若是天子诏令一日三改,恐怕最后的帝王威严便荡然无存。

    同样,董承、杨定、杨奉这些人,还不够资格让天子做出毁约之事。

    虽然两任国贼威压朝廷,但是大汉余威仍在,天子诏书还具备相当高权威,有了天子认可,三公背书,这些人心中渴求的洗白通道才能变为坦途。

    “将军若是心里发怵,钧还有一策,可保将军绝无后顾之忧!”

    在董承疑惑的眼神中,崔钧走上前去附耳一言,只说的这位将军喜笑颜开再无顾虑,更是保证劝说自己所相熟之将领尽皆投向天子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