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美酒、渴望与隐患
睡着后,云苍很快就恢复了意识。
“我这是……在做梦?”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瓦房的屋顶,脚下是青灰色的瓦片,周围都是老农村的那种相互连接着的瓦片房,再往下看,有几条纵横交错的小巷一直蜿蜒到无限远的远方,和无边无际的瓦片与灰蒙蒙的天空,在遥远的地方融为一体,化作一条细细的黑色的天际线。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时不时响起瓦片断裂的声音,有时候也从屋内传来奇奇怪怪的异响。走啊走啊,他也分不清走了多久。终于,他厌烦了,决定向下进入瓦房的内部看看。
就这样想着,一个木梯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很突兀,但他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沿着木梯,一路顺着空洞洞的窟窿下到底部,下方竟然是一个正方形院子的天井,他抬起头,窟窿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透亮的天井,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
他环顾四周,寻找自己下来的梯子,却怎么也找不到。
“算了,梦就是这样的,狗屁不通,没有逻辑可言,我还是出去看看吧。”云苍自我安慰道,并没有往屋内继续走,那里黑漆漆的,给他的感觉并不好。
从天井往屋外走,是一条青石板围着的檐下长廊,云苍俯下身子摸了摸,青石板是冰冷光滑的,和外界的青石板没什么两样;他又摸了摸泥土,湿润中带点糙糙的手感,一下子就让人想起清明节扫墓时的泥土。
云苍被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玩意,我胡思乱想啥,这是一个清醒梦而已。”
然后一抬头,发现自己前面站着一个帽檐压得很低的货郎,他形容枯槁,看不清面容和你眼睛。
“买瓶啤酒吧,客人,啤酒最解渴了。”
“?”云苍满脸问号,不太想搭理这种怪东西,他试图绕过去,但前面的路都被这个货郎占据了。
“买瓶啤酒吧,客人,啤酒最解渴了。”货郎重复道。
云苍深深地看了一眼货郎,掉头就走,然而后面的路完全变了样子,只剩下一条无尽的长廊和两旁紧闭的房屋。
“买瓶啤酒吧,客人,啤酒最解渴了。”货郎在身后催促道。
“可是我不渴,也不想喝啤酒。”云苍转过身回应道。
“买瓶啤酒吧,客人,啤酒最解渴了。”货郎重复到。
云苍:“……”
“看来是绕不过去了。”
云苍打量着货郎说道:“也罢,你这啤酒怎么卖的?”
“买瓶啤酒吧,客人,啤酒最解渴了。”
“算了,给我来一瓶”
“好~嘞~”货郎的眼睛闪烁出诡异的光芒,“您收好~”
云苍接过易拉罐,瓶身整体是灰黑色的,侧面用白色颜料写着啤酒两个字,底部呈半圆凹陷,顶部则带着一个拉环,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瓶小作坊生产的普通啤酒。
“多少钱啊老板?”云苍低着头问道。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一抬头,却发现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怪事,”云苍挠了挠头,“那这酒算卖我了还是没卖?我本来也就是想看看啥啤酒,哪有钱付给他。”
“算了,还是留着吧,待会这货又蹦出来要钱,我直接退给他。”
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又沿着瓦片遮蔽的小巷拐了几个弯,终于在前面巷口看到有白茫茫的光迎面射来。云苍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原来瓦房的里屋,而前面的门口正散发着白光。
“……”云苍沉默着向门口走去,他睁大了眼睛想看看门外是什么,但是光线太刺眼了,什么都看不清……
就这样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云苍适应了光线,他努力凝聚视线,先是模模糊糊地不太清楚,再越来越清晰,终于完全能看清了!
是帐篷的内壁和背包!还有桌子!他醒了,阳光正透过帐篷拉链的缝隙照在他脸上。
云苍气结,恨恨道:“清醒梦,人清醒,梦混乱,是清醒着受罪。”
言毕,翻身便要起床。
行动间,云苍忽然在被子里摸到一个冰凉凉的圆柱体,拿出来一看,竟是梦中的那瓶啤酒!
云苍心中大惊:“梦里的东西,怎么跑到现实中来了!”
“那货郎跟个鬼一样,不会要缠上我了吧,最主要的是我没付钱啊,按聊斋的写法我已经没救了。”
“没想到末世里也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对,正因为是末世,才诞生了这些怪异,这大概是天降后产生的某种异变?不知道异能对他们有没有用。”
小白:“主体,我感觉这瓶啤酒不简单,拿着它有一种强烈的食欲冲动,不如去问问队长和其他人,看看他们知道些什么不。”
云苍穿好作战服:“你说得对,小白。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众人拾材火焰高,我这个就叫众赏啤酒货郎捞。”
小白:“……什么土味谚语。”
“嘿嘿,”云苍从口袋中掏出一粒糖豆扔嘴里,“嗯,不错,水蜜桃味,加了一点力量。”
“不过,去之前,让我用交互感知看看这东西有没有特别之处。”云苍集中能量视野,仔细观察这瓶啤酒。
整瓶啤酒一点能量都没有,安安静静地和普通易拉罐没什么两样。
“啧,还没打开就这么吸引人,会是一瓶普通啤酒吗?我怎么一点都不信呢。”说完,云苍一把揭开了拉环,顿时一股浓郁的麦子香味充满了整个帐篷。
“咕。”云苍开始疯狂咽口水,连忙拿了一个杯子,小心翼翼地倾斜酒瓶,一股清澈透明的酒液顺势流出,屋子里的麦子香气愈发厚重,简直要形成雨滴落下。
这是一种极其霸道的香,往人鼻子里气管里肺里入侵,使其充满了麦子的香气,并开始渐渐转化为酒香,人还没喝,光是闻着便醉了。
“云苍,队长叫你……”陈思和从帐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我去,什么气味,这也太香了吧!”
“队长!云苍在帐篷里偷偷一个人喝绝世美酒啊,你快来看看。”陈思和往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