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紧锣密鼓的开始拍戏，但速度还真快不起来，李导要求很高，偏偏主演里面还有好几个新人，哪怕是卓雪云，那也是学院派的，此前并未真正接触过剧组拍戏。

    不过问题最大的还不是他，是徐乐锦。

    徐乐锦和孟染一样非科班出身，更糟糕的是他连群演都没混过，出道第一部剧就是李导的制作，还一肩扛起男主角这样重的戏份，拉胯得李导都快气疯了。

    他每天都得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你选的你选的你选的，不能后悔！

    一方面徐乐锦的外形很切合凌霄神君这个人设，另一方面徐乐锦的背景容不得他把人赶出去，

    所以他只能下死力气调教徐乐锦。

    剧组的进度快不起来，不过李导倒是并不着急。

    他也确实不着急。

    除了推甄素琴过来的投资商多给了一千万，徐乐锦这边的背景也加注了投资。

    这让他的经费烧得起来。

    孟染兼顾化妆师和女演员两个身份，本该是剧组忙得最不可开交的那个人，但因为徐乐锦实在太拉，她竟然还显得颇为清闲。

    “小孟，是要这个眼影对吧？”

    孟染笑着接过来，快速的给徐乐锦补妆，没有看到徐乐锦偷偷撇了撇嘴。

    没错，她清闲的生活还得益于一个人，就是能屈能伸颇能拉下脸的老吴。

    孟染心知他是看中了自己的技术，想要从自己这里偷师，不过她并不介意。

    老吴能偷她的算老吴有本事，她又何尝不可以从老吴那里偷师？

    博采众家之长就能进步，她的技术是比老吴高，可是老吴混的剧组多，见过的妆造类型也多，也能给她启发，激出她更多的灵感。

    一连拍了七八天，剧组的进度几乎没有涨，徐乐锦频频ng，也影响到了跟他有对手戏的人。

    卓雪云都顾不上和甄素琴别苗头了，很焦头烂额的帮着徐乐锦对戏，还把自己的师弟也拉了过来，寄希望于尽快让他掌握拍戏过程中的常识。

    徐乐锦倒不怕镜头，非常自信。

    可惜他的演技是真的拉，就是俗称的面瘫瞪眼式演技，站在那儿能让人舔屏，一开口演戏就是别样的酸爽。

    哪怕凌霄真君这个人设比较契合他本人，但人家到底一介神君，也具备着属于神的一些特点，不能太放开，要收着，然后这收着就被他演成了面瘫。

    后来李导没办法，决定先拍凡间的戏，凡间比较放飞自我。

    进度才慢慢涨了起来。

    这日有人过来探班，孟染正在给洛玄化妆，听到外面传来喧哗之声，不像是开拍，倒像是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了。

    她迅速给洛玄化好妆，帮着她做好头套，这才走了出去，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甄素琴的身边，和李导说话。

    李导口称金总。

    江河导演也围在那一片。

    甄素琴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不浓一分也不淡一分，孟染一眼看出这是演给众人看的。

    她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甄素琴那个男朋友，砸了几千万送甄素琴进组、抢了卓雪云番位的投资商？

    没错，在剧组待了七八天，孟染一边作为女三演戏，一边作为化妆师，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打成了一片，很轻松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李导属意卓雪云当女主，江河认为她的演技更过关。

    可两人都被投资商爸爸给镇压了，人家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说情人塞了进来。

    当然，他们形容还要更难听一些，说甄素琴是被包养的金丝雀，靠和投资商爸爸睡觉得到了角色。

    此时，她远远看着这两人，倒觉得占据主导地位的并非投资商。

    投资商对甄素琴颇有几分喜爱，这次来探班意气风发，也颇有为她做主撑腰的意思，还很懂的给剧组所有人定了高档的外卖。

    孟染看到卓雪云脸上难看的表情一闪而过。

    尽管收敛得很快，但孟染还是感觉到卓雪云很生气。

    是啊，也确实该生气。

    她靠着自己的实力得到的角色，偏偏被别人用资本的力量给抢走了，谁能服气？

    然而更生气的还在后面。

    投资商来探班，也是来视察，李导很精明的给他介绍了目前的主演，本意是告诉金总，目前演员都很不错，拍摄顺利，他不会无脑的给女主加戏，也希望投资商爸爸别不懂装懂的插手，反而毁了整部剧。

    然而当卓雪云顶着黄泉的妆容出现在金总眼中的时候，

    孟染清晰的看到了金总目光里的惊艳。

    讲真，金总并不色眯眯的让人讨厌，可他之后频频的看向卓雪云，言语间表露出对她的浓厚兴趣，甚至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放到了一边，在场众人都是人精又哪里看不出来？

    李导的心当即就是一沉，颇有些后悔给金总介绍卓雪云。

    她真的太好看了。

    严格来说，她和甄素琴是不同类型的美人，论起五官精致程度，应是不相上下，但甄素琴明艳大气，让她更具攻击性。

    而卓雪云这身黄泉的打扮有种清冷若天上雪的孤高之感，偏偏她的长相其实是更惹人怜爱的，这样的反差让男人惊艳的同时也会萌生征服欲。

    一味的征服欲会让人生出折断她翅膀、让她跌落尘埃的冲动，可偏偏她的脸让人不忍。

    再加上卓雪云气质不俗，常年练舞的她像是翩翩起舞的白天鹅，让人在喜爱中又更添一分尊重。

    融合了这么多重特质的卓雪云难怪会让李导“一见钟情”，哪怕饰演的并非女主这样的角色，只要她站在那里，就如同多面体一样吸引众人的目光。

    而现在，金总就被她给吸引了。

    不知想到什么，李导皱紧的眉头又松开。

    金总并未在剧组多留，陪着女朋友吃过午饭就走了。

    李导将卓雪云叫到了一边。

    尽管孟染并不想听，但超级听觉还是让两人的谈话落入了她的耳中。

    李导让卓雪云不要担心，金总是很正派的人，在圈子中名声不错，只要她不愿意，金总不会强迫她。

    这也算是安抚卓雪云，给了她一个保证。

    卓雪云道谢，没说什么。

    李导很欣慰，觉得这件事解决了。

    然而常年听着各种秘密的孟染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卓雪云声音里的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