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劫之血孤堆

第二十四章 真凶浮现

    亥时。

    一枝花客栈。

    花一枝还没有睡,不是她不想睡,是因为燕八来了。

    燕司集来了总要陪他喝酒的,所以桌上有酒,上好的汾酒,菜也不是叫花鸡了,是花一枝亲自下厨做的几个菜。

    燕八不在乎酒,更不在乎菜的好坏,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说说他心里的困惑。

    “你怀疑是童老爷子把那本户帖藏起来了?”

    燕八答道:“不是怀疑,一定是,我接任司集就没见过那本户帖,能接触到户帖的也只有童老爷子一个人,不是他还能有谁。”

    “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七个人是谁?”

    “对。”

    花一枝伸手捏了一颗花生米,沉吟了良久才说道:“童老爷子是在保护他们,可若是不想让他们暴露又为何逼死了邱大根?”

    “丢车保帅!”

    也可能是这样,童老爷子怕泄露了将军坟的秘密,逼死了邱大根,可他为什么不把其他六人也杀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燕八知道花一枝心中的疑惑,解释道:“因为其他人听话,藏得很深,轻易不会被发现,只有邱大根不但不肯隐藏,还搬到了将军墓旁不远的小山脚下居住,是谁都会怀疑到他的。”

    也许是邱大根跟童大将军的感情太深,所以他不愿远离童大将军的坟墓。

    “眼下该怎么办?”花一枝问燕八。

    “我想找到那六个人。”

    “为什么?”

    “保护他们,免得他们落去关七手里。”

    花一枝盯着燕八瞅了好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所谓当局者迷,这话说得还真是,燕司集你是身在局中看不清局势呀!”

    “什么?”燕八茫然问道,还真没弄明白花一枝的意思。

    “假如童老爷子或者孔学究把另外六人是谁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要守护在这六人身边?”

    燕八点头道:“对呀!”

    花一枝笑了:“燕司集可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燕八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抡起巴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不好!孔老夫子有危险!”

    谁会动孔老夫子?当然是那位想知道那六人行踪的幕后黑手,但经过燕八这一番举动只怕还会有一个人要对孔学究下手,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燕八如兔子一般窜了出去,几个起落已没入了黑暗中。

    孔学究家。

    门开着,桌上的灯火还没灭,人不见了,刚才还坐在桌前摆弄骨牌的孔学究没有了,只剩下一把空荡荡的椅子和桌子上的骨牌。

    不必去里屋,孔学究一定不会是去里屋睡了,因为外面的门没关,灯没熄,燕八知道孔学究不是粗心大意的人,种种迹象表明孔学究不在家。

    燕八在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双手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走进了屋里,走到桌前坐在了刚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借着灯光打量着桌子上。

    桌上没有笔墨纸砚,更没有孔学究留下的字迹,看来来人出手很快,一出手就制住孔学究,让孔学究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还有什么体力能对抗一个武林高手,来人一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怎么办?来人是谁?是不是关七?”燕八心里不停的翻腾,眼睛转来转去的不停的寻找,找到最后终于停在了桌上的骨牌上。

    三十二张骨牌有三十一张摆在孔学究方才坐着的桌上,只有一张骨牌孤零零地站在桌子一角的砚台上。

    看到这里燕八明白了,轻轻地吹熄灯火退了出去,又从外面轻轻地掩上了门。

    夜已深了,街上已没有灯火,更没有人,只有几只野狗在追逐狂吠。

    街上没有灯,山脚下破庙里的烛火还在亮着,看来是童老爷子知道燕八要来。

    庙门开着,不用敲,有人在等,也无须叫门。

    令燕八意外的是坐在檀木桌子后面喝茶的不是童老爷子,茶还是那茶,茶香也没变,喝茶的人却变了。

    “你来了?”

    “来了,怎么是你?”

    “你要找谁?”

    “找谁都行,只要能做主的人就行。”

    “那你找我就对了,现在的童家本公子说了算!”

    听到这里,只怕很多人都听出了此人是谁,童铭东,说这话的正是童家的大公子童铭东。

    童老爷子去了哪里?为什么只有童铭东一人在这里喝茶?难道童老爷子在后屋歇着了?

    燕八想着试探着问了一句:“童老爷子歇着了?”

    “歇着了,永远的歇着了!”

    童铭东话说得不对,说话时的表情更可怕,扭曲狰狞!

    燕八问道:“此话怎讲?”

    “哈哈哈……”童铭东仰天狂笑,笑罢才说道,“人老了就该死了,我四伯该死,我四爷爷也该死,一个人活到四五十岁就够了,为什么不早死,活着岂不是在挡别人的路。”

    “果然是你杀的童四福。”燕八早猜到童四福的死跟童铭东有关,那天在花一枝的门口童铭东一口咬定童四福的死与花一枝无关,燕八就起了疑心,童铭东为什么会坚定地认为花一枝不是凶手,有两种可能,一,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二,他自己就是凶手!

    “不错!”童铭东微笑着搓着手,仿佛手上还沾着他四伯父的血,要使劲地揉搓才能干净,“本来我是不会杀他的,可他不该对花姐无礼,特别是……特别是……”

    童铭东眼神闪烁着说不下去了,似是有些话说不出口,燕八追问道:“特别是怎样?”

    “特别是他说花姐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