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不是仙人

第105章 魂魄离体之症

    “舅父,我距离仙人境界还差得远。”

    陈渊摇头道。

    说话间,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前院,舅父张隐韬命府中下人准备酒宴招待陈渊。

    而陈渊在回到前院时,抬头看了一眼笼罩在张府上空,宛如阴云一般的邪气,已经开始有消散的迹象。

    “看来这一切,果真和那一尊三面金佛有关。”

    陈渊心中暗自道。

    然后他就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反正金佛已经被他破了幻相,露出了本相,并且被他带走了。

    那冒充山神的鬼怪,想要寻仇也是找到他这里来。

    ……

    与此同时。

    临江县城南。

    一座茶楼二楼,靠近围栏处的一个座位,正好可以看到张府的位置。

    一个番僧打扮模样,皮肤黝黑,目光有些凶悍的中年老僧,在座位上点了一壶茶水,他坐在四方桌旁,目光直直看着城东张府上空,已经凝聚成阴云的那团邪气。

    “算算日子那块嘎巴拉头骨,也已经快要成形了,只要嘎巴拉头骨成形,就又能多上几十条生魂,用来祭炼法器了。”

    身旁并没有其他客人,番僧用大永话,自言自语道。

    所谓的嘎巴拉头骨,是他们这一脉番僧的秘制法器。

    想要修成这嘎巴拉头骨,必须要找到一具,他们这一脉佛法高深的高僧尸体,在其圆寂后,取下他的头颅,以秘法清理干净血肉,只留颅骨。

    再加以用生魂祭炼,最后便能拥有莫大威力,不仅可以成为灌顶修行的法器,还可以令祭炼者智慧大涨,增快修炼速度。

    “一旦嘎巴拉头骨彻底成形,邪气遮蔽宅院,嘎巴拉头骨里的五只天鬼就会出现,收割整个张府的生魂。”

    中年番僧在心中道。

    这大永要比他所在的那个国度,人口多太多了。

    有无数平民的生魂,可以用来修炼,祭炼法器。

    但同时却也有着,完整的神灵体系制度。

    这也是他不敢大张旗鼓,想到假扮山神,欺骗凡人利用凡人贪心,将嘎巴拉头骨所化的三面金佛让其带进家中,滋生邪气蒙蔽当地神灵的原因。

    “不对,张府上空的邪气,怎么突然开始消散了?”

    这番僧似乎看到了出人预料的一幕,神色突然一变,直接从四方桌上站了起来。

    “难道是张府派人,去城外伏虎观请了道人来?”

    番僧心中猜测着。

    “不对,那伏虎观的观主虚云,还在道门修行第二境,应当看不出来这嘎巴拉头骨的幻化。”

    随后中年番僧又否定道。

    “此人应该还没有离开张府,不论如何,既然破坏了本僧修行成佛的计划,此人就该死。”

    中年番僧眼中闪过了一丝凶意,猛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楼下走去。

    “大师,您的账还没结……”

    看着番僧离开,茶楼小二追下楼去,他在番僧身后对番僧喊道。

    番僧没有多说话,只是转过身来,看着那追下楼来的小二,小二则一时间站在了原地,他被番僧眼中的凶意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身为一个信佛的僧人,这番僧眼中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凶意,就如同择人而噬的虎豹一样。

    番僧心中还存在着一丝理智,他不想招惹麻烦,并没有对小二出手,而是从怀里的黄布僧袍中拿出一个大子,抛向了那小二。

    “不用找了。”

    说完这句话后,番僧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茶水钱掉在地上,小二正准备弯腰去捡,挪动脚步间,才感觉自己的裤裆有些湿漉漉的,他看了一眼自己裆部才发现,原来就在刚刚,他竟然被那番僧给吓失禁了。

    ……

    张府。

    没过多久,只用了一个时辰,张家二兄弟就将张奴儿,从城外庄园给接了回来。

    顺便陈渊的舅母,也跟着一起接了回来。

    陈渊的舅母,名为张华氏。

    是楚州府府治淮阴城一富户家的女儿,娘舅张隐韬当年考中举人功名后,有多家府城富商想要投资他,他在众多大家闺秀中,挑中了张华氏。

    除了有些善妒外,张华氏性格还算尚可,陈渊之前见过两次,觉得对方长相貌美,打扮得体,对他们这些隔壁县的穷亲戚,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嫌弃,总的来说,是个比较合格的正妻。

    “陈渊,你看奴儿的病如何?”

    看着在正厅里说话颠三倒四,胡言乱语的自己儿子,娘舅张隐韬担忧道。

    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亲眼所见自己这位侄子的本领后,张隐韬对于陈渊所说之话,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陈渊看着在前厅里乱跑,如同小孩一样,被表兄张云英拿着一只草编蚱蜢吸引,他却将其当做鸟雀追逐,流着两串鼻涕的张奴儿。

    他问旁边的张隐韬道:“舅父,奴儿以前也这样吗?”

    张隐韬却摇头道:“奴儿以前不这样,以前的奴儿虽然智慧比同龄人低,但却不会流鼻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草编的蚱蜢当做鸟雀追,有时还会疯疯癫癫的。”

    陈渊道:“应该是受了那尊三面金佛的影响,奴儿得了离魂症。”

    旁边同样得病,脸色有些苍白,穿着一身华贵衣裙,身子有些虚弱,坐在主位上的舅母张华氏询问陈渊:

    “何谓离魂症?”

    刚刚回来后,丈夫已经将府中发生的事情,都跟她和张俊彦、张云英说了。

    张俊彦和张云英心中如何想暂且不提,她对于陈渊是抱有疑虑的,谁知道这位自己丈夫的侄子,是不是在用戏法装神弄鬼,就为了骗取那尊价值连城的三面金佛。

    “所谓离魂症,便是魂魄离体之症。人有三魂七魄,乃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有任何一魂一魄离体,都有可能对人造成巨大的影响。”

    陈渊解释。

    “刚刚我进门时,就看到奴儿在向我打招呼,那应该是奴儿残留在府中的地魂,好在被我收了起来。”

    说话间,陈渊拿出了刚刚被他收起,收了张奴儿那一魂的收魂符。

    稍微一用力,那张收魂符,就在陈渊手中化作了齑粉,飘散于空中。

    而被陈渊刚刚收起来,张奴儿的那一魂,也顿时出现在陈渊面前。

    “表兄,你刚刚把我带去了哪里?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张奴儿的魂魄一放出来,就询问陈渊。

    刚刚被收进收魂符的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处于一片黑暗的空间里,让他觉得十分恐惧。

    “旁边怎么还有一个我?”

    然后张奴儿又看到了旁边,正在和二哥玩得不亦乐乎的自己,他又问陈渊。

    陈渊却笑着回应张奴儿:“奴儿,这些问题兄长先不回答你,等会儿伱就知道了。”

    说着陈渊将张奴儿的地魂拉着,往正在旁边和自己兄长张云英玩耍的张奴儿走去。

    等走到张奴儿旁边,陈渊直接将张奴儿的地魂抓起,十分粗暴地塞进了张奴儿体内。

    而在旁边娘舅一家人看来,陈渊刚刚所做的一切,就是在自说自话,什么东西也没看到。

    娘舅张隐韬见过陈渊的本事,他自然十分信任陈渊。

    但是舅母张华氏,张俊彦和张云英这两位表兄,都多少对陈渊有些疑虑。

    谁知道在陈渊这样的一番操作过后,刚刚眼中还只有草编蚱蜢,将其当做鸟雀追赶,神智状态不是很好的张奴儿,突然转移了目标,将目光看向了陈渊。

    “表兄,你刚刚抓着我,将我硬塞进另外一个自己之中,你是神仙吗?”

    张奴儿惊奇道。

    而张奴儿的这番话,却惊呆了旁边的张华氏,以及张俊彦和张云英兄弟俩。

    因为他们刚刚,虽然看到陈渊手中在抓着什么东西,但是却根本空空如也,如今张奴儿神志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不说,还说陈渊刚刚抓着他,将他塞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之中,惊呼陈渊是神仙!

    “奴儿,我不是神仙,刚刚只是跟你玩个游戏。”

    陈渊却笑道。

    “表兄,你好久都没来我家了,我刚刚终于在门口等到你上门做客,我房间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想跟你一起玩,你跟我来。”

    张奴儿是小孩子心性,想到一出是一出,听陈渊说自己不是神仙,他又拉着陈渊,就要往自己居住的后院走去。

    却被他的兄长张云英给拦住了,他惊奇地询问张奴儿:“奴儿,你刚刚说,之前你在门口,看到了你陈渊表兄是吗?”

    张奴儿一副迷惑的样子,点头道:“是啊,刚刚二兄长和大兄长、爹也在,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家中,只不过我叫你们,你们都不回答我,只有陈渊表兄回答我。”

    张奴儿的这一番话,让张俊彦和张云英兄弟俩,心中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们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样看来的话,之前进门时,陈渊的一番动作,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们这位出家当了道士的表兄弟,当真学了一身高深本领,已经是一位道门高人了。

    而张华氏也一脸的疑惑,她和自己这个小儿子,刚刚明明才从城外庄园回来,为什么自己小儿子会说,这些天一直待在家里呢?

    想到陈渊刚刚的说法,张华氏心中尽管还带着些许不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却又让她无法不信。

    “难道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一家人都是因为,那一尊被俊彦带回来的三面金佛,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华氏心中暗自道。

    在旁边张云英的安抚下,等张奴儿情绪平静下来,张隐韬就让下人带着张奴儿离开,回房去洗漱换衣服去了。

    毕竟此时张奴儿鼻尖和脸上,都沾满了鼻涕,着实有些邋遢和狼狈。

    “陈渊,奴儿恢复之后,就不会再犯病了吗?”

    张奴儿被带离之后,娘舅张隐韬请陈渊重新落座后,恭敬地询问陈渊道。

    一开始他得知陈渊到来后,府宅双门大开迎接陈渊,只是因为他看在以往亲情血缘的份上,但是如今陈渊展露出的道法本领,却让他这位当朝举人,都有了不得不恭敬对待的想法。

    “不会了。”

    陈渊摇头。

    “奴儿之所以患上离魂症,是因为那尊三面金佛的缘故,让整个张府上空都邪气滋生,甚至产生了阴云,笼罩在整个张府上空,阳光都无法照射进来。”

    “若是没有发现,长此以往下去的话,不仅仅是奴儿,张府之中的每一个人,恐怕都会身患重病,最后被那三面金佛所化的邪物所害。”

    陈渊解释道:

    “如今三面金佛所化的邪物已被我带走,奴儿只要不受到惊吓,养上个一年半载,身上阳气恢复,离魂症便再也不会复发。”

    听陈渊说,这三面金佛所化邪物的严重性,让张隐韬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陈渊到来的及时,不然若是让这邪物,继续留在张府之中,怕是自己一家人都得遭殃。

    “那陈渊,你舅母的病……”

    张隐韬不好意思地询问陈渊。

    “舅母只是邪气入体,所以才生了病,如今邪物被我拿走,张府上空的邪气,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散去。舅父只要为舅母正常找个郎中,抓上两副药吃下,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陈渊对张隐韬道。

    “如此一来,那舅父便放心了。”

    听到一家人平安,张隐韬高兴道。

    “老爷,酒菜备好了。”

    恰在这时,管家从外面走进来禀报张隐韬,酒席已经备好。

    张隐韬邀请陈渊去膳堂用饭,陈渊应允起身。

    等走进膳堂后,陈渊只觉得一股香味扑面而来,陈渊看了一眼才发现,一张直径六尺的圆桌上,摆满了十二道丰盛的菜肴,大户人家吃的牛羊肉是必备,珍贵些的鹿肉兔肉也有,甚至就连鱼肉熊掌都有,各种素菜自不必说。

    可见为了招待陈渊,舅父张隐韬可谓是倾尽全力。

    “陈渊,你现在是道士,舅父也不知道你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就都准备了一些,你捡自己能吃的吃。”

    所有人都落座后,张隐韬招呼陈渊。

    “舅父考虑周全,不过我这一脉道士,并不禁食酒肉。”

    陈渊应道。

    “这次你可帮了舅父大忙,救了我们一家人。”

    舅父张隐韬双手举起酒杯,对陈渊表示感谢。

    “您是我舅父,奴儿是我表兄弟,我所做这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陈渊也举起酒杯,对舅父张隐韬道。

    “其他什么舅父就不多说了,舅父先饮下这杯酒,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舅父,需要舅父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张隐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一连敬了陈渊三杯酒才作罢。

    而在张隐韬之后,张俊彦、张云英兄弟俩,也先后向陈渊敬酒,就连舅母张华氏,也向陈渊敬了一杯酒。

    张奴儿因为大病初愈的原因,并没有让他上桌。

    “若是你母亲在天有灵,知道她的儿子成了一位道法高深的道门高人,一定会感到无比高兴的。”

    “可惜,你没有选择继续读书,否则以你的聪慧才智,成就别说云英了,甚至都不一定比舅父差,能考上进士,甚至是状元也不一定。”

    “你母亲离世太早了,可惜没看到你和文清兄弟俩,出息的样子。”

    ……

    饭桌上喝了几杯酒后,舅父张隐韬话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曾经数次提到陈渊母亲。

    对于这个女子,陈渊也只是在穿越后,融合前身记忆,看过有关她的一些记忆而已。

    陈渊也不多说,只是笑着回应。

    等酒宴举行得差不多后,张隐韬喝得脸色通红,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目光看向陈渊询问:

    “对了,陈渊,你既然拜入了道门,想必应该已经有了道号,师长可曾赐字?”

    陈渊摇头:

    “这倒没有。”

    张隐韬高兴道:

    “既然你还没有字,舅父我今日便为你取一个字如何?”

    不等陈渊回答,张隐韬继续道:

    “我身为你的舅父,也是你的长辈,虽然只是一个举人而已,但也有为你取字的资格。算算年龄,你现在十八快十九了,取字的话,也正好合适。”

    其实取字是士族子弟,在举行加冠礼后,由长辈赐字的过程。

    问题是陈家并不是士族,所以加冠礼什么的也无从说起,只是之前跟随师父吕岩,在希夷先生的见证下,举行了拜师的冠巾科仪而已。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舅父了。”

    陈渊思索片刻,便点头答应下来。

    在这方世界,大永其实和前世的古代差不多。

    人的名讳是由姓名和字两部分组成的。

    不过字是士族子弟以及官宦子弟的专属,普通百姓只有姓名没有字。

    正所谓名以正体,字以表德,号以明志,斋室寄情。

    若是他能有个字的话,也算真正融入这方世界了。

    “你如今既已拜入道门,成了一名道士,又学了这一身道法本事,日后便是修炼成仙,也未必不可能。舅父只希望你日后无论修行到何种地步,都不要忘了自身初心,不要走上歧途,便替你取个“素初”如何?”

    张隐韬思索片刻道。

    “陈素初……”

    陈渊念叨品味了一番,觉得这个字很不错,极有韵味。

    “多谢舅父赐字,日后我便叫陈素初了。”

    陈渊就一口答应下来。

    “哈哈,好,若是有朝一日,素初你真能修炼成仙,成为人间有名的仙人,说不定就因为舅父为你取了这一个字,便被记载于史书中,也算是另类的名留青史了。”

    看陈渊喜欢,并且答应了自己所赐之字,张隐韬大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