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的事来了
跟县衙打招呼还轮不着十三郎出面,看过现场,跟王素二人就这样骑着马,溜溜哒哒的往回走。
等到了善德堂门口,发现一大群人都围在大门口,还全是王家的族老。
“怎么了?”
“简之啊,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刚才坐马车回来,刚到门口,马就惊了,幸亏车老大有点蛮力,制住了惊马,否则不堪设想!”
“十八叔,那这都是干嘛?”
不用十八叔解释,王素牵着自己的马往前走,平时很温顺的马,突然犟起来了,使劲的往后踱。
再看十三郎,战马也莫名其妙的要掉头,十三怎么都拧不过来。
马鞭不停的刷打,可马战马就是不敢前进一步,仿佛前面有让它恐惧的物事。
“铁柱,把马牵走,带一只狗过来!”
好像自己看到过这样的事情,王素想试试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等铁柱牵来一只大黄狗,王素拽着狗绳,不管大黄狗抗拒,硬牵着往门前凑,还没靠近门口,大黄狗屎尿一地。
“简之,怎么回事?”
“九叔公,是有人在咱家做法了!”
不好说是韩盈盈牵连了王家,还是王素牵连了韩盈盈,总则,这不是常人的手段。
“怎么回事?”
密卫十三郎也凑过来了。
王素没搭理他,转头朝外:“本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们过界了!”
“那就来吧!小爷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能耐!这点小伎俩,还是别玩了!”
“本来老子无意揭露你们的勾当,偏偏你们要惹上小爷,那就走着看!”
说完,王素扭头让铁柱去拿坛酒来,再随便摘些花。
事发突然,来不及专门蒸花瓣了,只能姑且试试。
将花瓣揉碎,揉出汁来,再跟头道酒混合,等花瓣汁差不多跟头道酒融合了,王素将这些有花香的酒精,洒在了门口两边的石鼓上。
“再牵条狗过来试试。”
这次没事了,黑狗还顺便舔了舔石鼓上的酒精残留。
十三郎的战马也听话了,跟着王素晃晃悠悠的走了侧门。
阴沉着脸,王素一言不发,家里的长辈都跟在后面,一直都聚在正堂,就连十三郎都没忌讳的跟进来了……实在是对刚才王素的行为感兴趣。
“门口的石鼓被人洒了猛兽的尿液,不管是战马还是黄狗,闻到这猛兽的尿液也胆战。”
“九叔公,您给韩家去封信吧,估计当初韩彦辰惊马落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十三爷,麻烦你,带我去县衙看看,我想问那些车夫一些话!”
那八家还是白莲教?不好确定,没有确切的指向。
按说那八家是纯粹的商贾,应该不敢直接跟士族官员的家族挑战,若是利润高的让人无视律法了,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作为跟北虏交易的通商大邑,归良县这个中转站,确实至关重要。
至于白莲教,似乎也没有理由……也不一定,借用韩家的渠道赚钱……白莲教也是需要吃饭的。
其实,没十三郎帮忙,王素来归良县衙也是畅通无阻的,不说王氏善德堂,就是王素本人,虽然没实职,那也是从六品的儒林郎,比知县还高半级。
之所以多这一道手续,王素是想跟十三表明,他王家善德堂没有在归良县无法无天,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身边有个密谍,总是得有所收敛,就连王家,也当十三不存在,仅限于王素跟十三打交道。
“要用刑吗?就儒林郎跟十三说过的那些……”
杀才!心里腹诽一下,表面上还是不能这样。
“应该没必要,就是问几句话。”
不是现管,不能借用正堂,就在县衙的二堂,衙役带车夫上堂,知县一边候着,主薄亲自记录。
不是王素有什么王八之气,是密卫莅临忒特么吓人。
归良县啥时候值得密卫关顾了?
“刘县,没多大事,是我的未婚妻家的铺子里掌柜被灭门,我跟十三爷还算有些交情,才有了此事,莫见怪。”
刘知县从那掌柜家被灭门,就没踏实一下子,今天又突然有密卫登门,想死的心都有了。
“您问,十五少您做主。”
忒不给力了,这让十三郎看着还以为这知县全仰仗王家活着。
十三郎倒是沉得住气,就跟佛爷似的,进了堂就眯着眼打瞌睡……若不是对王简之感兴趣,他才不管归良的屁事。
“官爷,掌柜的对俺们好,怎么可能杀人呀!”
一头磕地上,话说的感觉是掌柜的杀人了而不是被杀了。
“问你啥你答啥!”
“官爷问。”
“你们车行一直都很忙?”
“嗯,天天有生活,一天都歇不下,掌柜的给的钱多呀!”
“你们东家是谁?”
“东家?不就是掌柜的吗?哪有什么东家。”
“从哪拉货?又送到哪?”
“就从六连库拉货,那也是掌柜的产业,然后拉到老鸦口,二连沟,野猪岭,黄石谷都有。”
“送货过去有人接还是直接卸那儿?”
“当然有人接,那里都是荒山野岭的没法卸货。”
“你知道韩家商铺吗?”
“知道呀!他家也雇佣俺们车行的车,不过他家拉货距离近,就是库房当到库房,不挣几个钱!”
一连三个,王素都问的同样的话,回答也差不多,最多就是在送货地点上稍微有些不一样。
“儒林郎,我怎么感觉你怀疑你岳丈家?我们这边虽然部掺合这事,也知道这掌柜的似乎背着东家做了不少买卖,挣了不少钱。”
“我还听说,掌柜的被杀之前,你家娘子曾经跟掌柜的接触过……”
这就是不管地方烂事的密卫?谁信谁死的很惨。
“照这样推断,你岳丈被坑了不少钱,所以直接杀了掌柜全家!”
“十三,你觉得我岳丈很在乎这点钱?因为几千两杀人?还是灭门。”
“十三郎既然知道掌柜的这点事,也应该知道这掌柜的在那车行的份子还没给我岳丈家当掌柜的赚钱。”
两人扯淡,可把知县吓的不轻,这是他该听到的?
这档口第四位车夫上来了,王素还是问的那几句话,无非是就是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十三郎都迷糊了,就是记录的主薄也觉得废话太多了,照这样问一个人足够。
“往大黑山送过货没?”
“送过,去过三次……”
不仅仅是十三郎,刘知县,就是那被问话的车夫也愣愣的看着王素……怎么就转到这儿了?怎么就答出这个了?
“说吧,继续,谁接的货?都是些什么?”
可惜,车夫已经瘫软了,附在地上打哆嗦,不再说一句话。
“这个先押后面,把下一个带上来。”
还是继续原来的那些话,然后还是重复且无聊的来回。
“大黑山的货也有铁器?”
“有啊!往其他地方送的大黑山都有,只不过……”
又瘫倒一个。
没让继续提上来人,王素倒是转到主薄跟前,看着主薄的记录:“刘知县,有地图吗?”
赶紧打发书吏去拿地图…看出来了,十五少是在帮他。
一件灭门案,足可以让刘知县吃不了兜着走,如果灭门案跟逆反相关了,他作为知县的责任反倒小了。
地图拿来,王素把主薄记载的地址一个个的标注了:“十三爷,这是走私,是另一种走私。”
“如果是朝廷允许的商家走私,没必要在这荒山野岭交货,再说了,朝廷允许的商家都有通关凭证,边军拿好处即可,不管货品多寡。”
“您看看这些地方,真不是胡诌八扯,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是被人淌出来做某些事的。”
“十三爷,我想过,为什么有些人能鼓动北虏作乱?凭什么?长得帅吗?北虏对汉人有一定的敌视,这是众所周知的,为何偏偏有些人就能登堂入室?”
“看到曾经向大黑山送货,我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十三爷,你的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