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魔

第十一章:磕头拜师

    远远离开了仙子山,避开了来时的那条主路,庾轶才把惊叫连连的恐高少年放下来,自己赶紧打坐调息。

    “小兄弟,你轻身功夫竟这么高!虽说飞上飞下的莽撞了些,但着实厉害啊,能不能教教我?”那少年尽管惊魂未定,全身上下还是压抑不住地兴奋。

    庾轶闭目养神,没理会他。少年也不尴尬,在旁边草地上坐下,拉过小包篓,解开盖扣,掀起一条小缝往里瞄了瞄,露出一副无比满足的神情。

    半盏茶的功夫,庾轶调息完毕,起身便走。那少年忙追了上去。

    “小兄弟,请留步!你看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咱俩也算共患难了,别这么着急走嘛,交个朋友好不好?”少年热情如火。

    庾轶停下脚步,一脸鄙弃道:“你拉我给你垫背就不说了,我也不是很在乎,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羞耻的事儿呢?我真是不愿与你为伍!”

    “你是说我在石像后面撒尿的事儿啊?我没有!”少年跳脚喊道。

    “没有?那你跑什么?”庾轶义愤填膺地问道。

    “你不也跑了吗?”少年反问。

    “我是被你拉着跑的!”庾轶气结。

    “后面我可没拉你,你怎么跑的比谁都快?”少年嘿嘿一笑,故意朝庾轶挑了挑眉。

    “我……”庾轶无话可说,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我说真的,我真是被他们冤枉的。我在仙子石像后面发现了一株药草,很像传说中的霜叶草,可是没想到那石像后面的地面太硬了,我又没带药铲,最后就想了个办法,用水囊里的茶水把地面浇透,这才用手把那药草挖了出来,我洗完手出来后就发生了你看到的这些事儿,所以,是那个大红脸的汉子把我浇在地上的水当成了我撒的尿了!”少年字字铿锵地说道。

    “空口无凭的。”庾轶心绪平复了些,对少年的话不置可否。

    “我给你看看那株药草嘛,你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少年说着,再次解开小包篓,探手从里面捧出一株通体火红的药草来,递到庾轶面前,道:“你看吧,这根茎上我还保留着一块儿原土,还是湿的呢,你闻闻,是花茶的味道……”

    “咦~”庾轶本想接过那药草仔细研究一下,听到少年让他闻一闻的话,顿时嫌弃地将药草推开。庾轶想,万一这小子花茶喝多了,那撒的尿可能也会有花茶的味道。

    “你咦啥?我真没有!这真是茶水!算了,你爱信不信吧。”少年恼羞心急,却又拿庾轶无法。

    “好好好,我信,我信!你给我说说这药草吧,到底是不是霜叶草,霜叶草又是做什么用的?”庾轶不想再浪费时间和那少年斗嘴,直接问道。

    “我曾在一本上古遗书上看到过,霜叶草,通体赤,如霜后枫,叶端微尖而糙涩,似有白毛,成株高一尺,十年生一叶,九叶生而药成,入药可解单瓣二月花毒。”少年娓娓道来。

    “单瓣二月花又是什么?”庾轶被勾起了好奇心。

    “二月花是一种毒花,初生嫩叶,尝苗亦可致死,根粗壮,独茎直上,生不旁引,绿茎碧叶,叶如巨茄,成株可达一丈,花红如血。书中记载,重瓣二月花曾经较为常见,它的毒素可以直接破坏人的五脏六腑,甚至血肉和骨骼,毒性相当霸道,不过这种花气味怪异,一般人都能闻得出来,用来下毒不好得手,而且能解重瓣二月花毒的药草也有许多种。真正厉害的其实是单瓣二月花,这种花千年难遇一株,虽然也是二月花,但毒性比起重瓣二月花来,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书中没有记录单瓣二月花中毒后的症状,我只知道这花儿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魔花’。单瓣二月花的毒素几乎无药可解,霜叶草是我知道的唯一一种。”说起自己熟悉的事物,少年眼中闪着异彩。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庾轶的语气有些酸酸。说起来易老头也是一代药师,庾轶得他教授,不说炼药水平能有多高,至少天下可制毒入药的花草他也该能认个八九近十成的吧,可结果嘞,今天被人无情打脸。

    “噢,我是药师,当然懂得这些,兄弟你不用大惊小怪。”少年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庾轶朝少年翻了个白眼,心说,易老头也是个药师,他怎么不懂这些?

    那少年接着说道:“其实不管是霜叶草,还是二月花,都是长和大陆上绝迹了数百年的东西,有关的记载已是少之又少,所以,我暂时无法确认这是不是霜叶草。如果是的话,我倒是想把它送给你。”

    “送给我?为什么?”庾轶奇道。

    “因为我还知道,霜叶草不只能解毒,还能优化提升习武之人的经脉资质。待到九片叶成时,下三叶通脉,中三叶洗脉,上三叶拓脉,猪吃了都能成为一代宗师!你既是习武之人,应当清楚这花的逆天之处了吧。”少年神秘兮兮地说道。

    “嗯,确实逆天。但君子不夺小……人所好,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祝你能早日成为一代宗师!”庾轶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少年,说道。

    “不不不,我又不会武,吃了也浪费呀!我看这株霜叶草已有七片叶子,不过要长成入药估计还得十几年,这样吧,我先拿回去帮你种起来,等成熟了,再送给你,毕竟我是药师嘛,养这些花花草草的,在行!”少年似乎没有听出庾轶话中的嘲讽与调侃,仍是很显真诚地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就这样吧,我要走了。”说完,庾轶御起轻身诀,脚下用力一蹬就要飞走。

    “别走啊,兄弟!”那少年眼疾手快,双手抓住庾轶手臂,使劲儿一拉,直把已经蹿起一尺多高的庾轶拉得一个趔趄落下来。那少年还不肯松手,着急道:“你看咱们聊了这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萧陌安,你叫啥?你要去哪儿?去京都吗?雨花城我熟得很,我给你指路呀。”

    “我要出国!”庾轶语气有些不耐。

    “出国?那也可以走雨花城路过的嘛,长路漫漫,咱兄弟俩还可以做个伴。”萧陌安死乞白赖道。

    “你是不是想学轻功?”庾轶突然问。

    “当然!你肯教我?”萧陌安瞪大双眼,紧张地问道。

    “想学功夫,不用磕头行拜师礼之类的吗?”庾轶再次朝萧陌安翻了个白眼问道。

    “要的要的!”萧陌安激动得几乎跳起来,他生怕庾轶变卦反悔,松开抓着庾轶的双手,郑重又快速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冠,扑通一声,跪倒便拜。

    “师父在上,徒儿萧陌安给您请安啦……”萧陌安俯首在地,嘴角还微微上翘,那憋笑憋到扭曲的表情似乎在说:小样儿,终于还是被我忽悠到手,愿意教我功夫了吧,嘿嘿。

    然而,萧陌安趴了半天,不见庾轶出声,也没有等到任何让他起身免礼的表示。难道这小子怀疑自己的诚意?或是还在因为之前的事而生气?

    不好!

    萧陌安突然意识到了不对,猛的抬起头来,面前哪里还有庾轶的影子。萧陌安恨极,朝着庾轶可能离开的方向哇哇大叫。

    “臭小子!你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