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魔

第三十二章:王府赴宴

    辰时末,穆歆瑶摆出嫡公主出行仪仗,带着庾轶萧陌安来到了平川王府,平川王妃白如瑾与白桦亲至大门外迎接。白桦手中还牵着个七八岁大小的微胖男孩儿,唇红齿白,天真烂漫,一见到跳下马车的穆歆瑶,当即甩开白桦的手,颠儿颠儿的扑了过去。

    “歆瑶姐姐,我好想你呀!”这个男孩儿正是平川王与白如瑾之子——平川王世子穆云澄,穆云澄抱住穆歆瑶,短短几个字,已道出对穆歆瑶的思念与亲近。

    “小橙子,你又长高了好多呀,快追上姐姐了,说,是不是偷吃什么好东西了?”穆歆瑶揉着他的脑袋,满眼疼爱的打趣道。

    “姐姐真聪明,我给你留了许多好食好物,前几日听说你回来,我就想进宫找你玩儿了,只是娘不让……”穆云澄欢蹦乱跳,神色难掩激动,好在终是与姐姐见面了,就算晚了几天也不觉得遗憾。

    白如瑾笑呵呵走近前来,轻拍了下穆云澄环抱穆歆瑶的手,佯怒道:“还不快撒开你的胖手,你歆瑶姐姐伤势未好,哪里禁得住你这弄鬼掉猴般的攀缠。瑶儿,这会儿已经起热了,咱们进府说话。”

    白桦也上来施礼招呼,穆歆瑶简单介绍了下萧陌安,至于庾轶,因临行前穆谷楠有所交代,只说是穆谷楠一位故人的晚辈。白如瑾与白桦二人都谨慎细致地打量了一番庾轶,神色之间颇有几分警惕。

    说话间,平川王府门前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家赴宴的公子小姐,都是京都的王公贵族,互相间大都相识,众人简单与穆歆瑶见礼后,一行人连带着各家跟随侍候的宫奴家仆浩浩荡荡进了王府。一入大门,庾轶只感觉清凉扑面,扫视一圈却并未发现这凉意来源于何处。

    平川王府大门原有内外两处造型美观,气派华丽的照壁,后来被平川王给拆了,说是挡了外面的清风,于他养的花草生长不利,平川王可是个虔诚的花仙子信徒。

    连穿了三进大院,前路仍是漫漫,曲折蜿蜒。庾轶抬眼看去,处处都有玉阶彤庭,比比皆是刻桷丹楹,雕梁画栋,碧瓦朱檐,整个王府内外建筑华丽雄伟,布局工整大气,虽比不了皇宫大殿,但比起穆歆瑶的琼楼小院,那是轻松碾压。

    “平川王可真有钱!”庾轶感叹道。

    “这宅子是皇叔从我大舅公那儿打赌赢回来的,我大舅公攒了一辈子的银子,他无妻无儿无女,没别的爱好,就是爱盖房子,结果临了了全输了出去,当时皇叔只有十二岁哦!”穆歆瑶幸灾乐祸呵呵道。

    “他们打的什么赌?用得着这么大的赌注?”庾轶咋舌,好奇问道。

    穆歆瑶脸上一红,扭扭捏捏不肯再回答,走在一旁的穆云澄见状,却是毫不迟疑,跳到庾轶身边,大声叫道:“他们比谁尿的高!”

    人群瞬间炸了开来,穆歆瑶亡羊补牢,抓过穆云澄,紧捂住他的嘴,兀自羞的满面通红。白如瑾更是面色难看,怒瞪着自家儿子,却又碍于穆歆瑶在旁,不好发作,只恨恨地瞥了始作俑者庾轶两眼。同行的几家公子小姐则是一阵大眼瞪小眼后,或看天,或看地,都不言语。身后跟着的这些宫奴家仆在片刻哗然后也全部禁了声,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口。

    庾轶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搓着手打了个哈哈道:“你家这两位王爷倒是难得,老王爷轻财重诺,童心依然,小王爷初生牛犊,善于拼搏,让我好生羡慕!陌安公子,你羡不羡慕?”

    庾轶朝萧陌安抛了几个眼刀,示意他赶紧救场。萧陌安接收到了这满含威胁的信号,无奈清了清嗓,亮声说道:“轶公子,这你可是羡慕不来,当年前国主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封老王爷为‘御营王’,这称号除了表示他是皇族最善于营造之人,更指老王爷是国主在朝时的守卫,驻跸时的营帐,是国之柱石,家之栋梁!而咱们的平川王,更是不简单,二十一年前,小王爷只有十六岁,于听安城外仙子山下遇到了同样外出游历的白鸣珂,也就是如今的白家家主,平川王妃的哥哥,当年也只十八九岁吧。白家主不慎闯入了两个武林高手的战圈,被其中一人挟持,多亏了后来到的平川王机智果敢,从旁引诱那凶徒分心顾盼,另一人才有机会趁机出手将凶徒制服,解救下白家主。自此平川王与白家主结为知己,也就有了现如今平川王与王妃的相知相倾,伉俪情深!请问轶公子,这两位王爷的忠肝义胆,侠骨柔情,我说你羡慕不来,你可服气?”

    萧陌安一派正气浩然,伸出右手食指,指定庾轶的鼻子,装腔作势地喝问。庾轶真就差点儿被他唬住了,心中也不禁感叹,不愧是皇室的亲戚,大家族放出来的呀,就是不一样,拍起马屁来都别有一番风味儿。

    “我服气,我相当服气!我向两位王爷学习!”庾轶应声附和着,压下萧陌安的手指,顺手悄悄掰了他一下。

    穆歆瑶在一旁一直绷着,不敢笑,也不敢说话。她还捂着穆云澄的嘴,只露了一点儿指缝给穆云澄呼吸。白如瑾的脸色略好了些,周围众人也都知道情势发展到了此处,最尴尬的时刻已经缓和过去,渐渐也都打开了话匣子,片刻间又是一片热闹纷繁,众人结伴相携着往院内更深处行去。

    穆歆瑶几人留在最后,待众人走远,穆歆瑶才松开穆云澄,点着他的额头笑骂道:“你可真行!”

    闹剧平息,已至巳时,因白桦邀来赴赏荷宴的都是十多岁的同龄人,白如瑾在送众人往前又行了一段路后,拖着穆云澄回了前院。待穆歆瑶等人到达赏荷宴正席,其他赴宴之人皆已来齐。

    眼前好大一方荷花池,青波垂影,碧叶满塘,嫩蕊凝珠,含苞欲放,此刻旭日初升,正是游赏夏荷饮露初绽的好时光。微风吹来,塘心处水波荡漾,更裹挟着阵阵莲香,让人心静身凉。

    “水为佩,风为裳,好一片明澈清冽的荷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