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导的追妻火葬场

旧爱

    夜幕降临,无论白天在剧组多么辛苦,到了晚上我还是不能像大部分人一样去休息,我需要马不停蹄地收拾化妆然后去夜总会上班。

    之前我和李萌一起凑钱买的车子失踪好久了,去找警察也最后不了了之,所以后来我们两个只能早点出发去挤地铁。会所里所有人的班都是提前排好的,哪有迟到让那些客人等我们的道理。

    平日里地铁上的人多是多,但是挤上去还是绰绰有余的。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站的时候由于人太多,我和李萌没能下得去。这么一来二去的,我们两个上班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

    推开包厢装修豪华的大门,房间中央的大水晶矮脚桌子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几只空瓶子了,看来他们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房间里,周景明那张英俊出挑的脸依旧牢牢地吸引着人的眼球,让包厢里的一众女人移不开视线。他胸前的衬衫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几颗,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肌。有一个胆大的女人趁机摸了上去,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覆盖在了上面,香艳得不得了。

    不过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伸出长指用力地握住了女人的手腕,然后垂眸作无声的警告。

    周景明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手指像老虎钳一样攥得那女人生疼,她吃痛嘴里发出浅浅的求饶声,惨白着一张脸向周景明旁边坐着的男人求救。

    我这才注意到了周景明旁边的那个男人,抬头望去,那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听到开门的动静,他视线轻飘飘地扫了过来,我们的视线就这样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交错,相交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仿佛被天雷劈中了一样,半点都动弹不得。

    男人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还是和记忆中一样让人感到温暖与安心,他长指捏着半透明的酒杯轻轻晃动,嘴角含笑,就这么看着我,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虎口处的那枚痣在什么地方。

    他就是很久之前给我递纸巾的那个男人。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是在这种场合。

    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应该是没有认出我来,我不禁心下有些微微失望,再小心翼翼地瞥过去时,发现他周围没有女人伺候,只偶尔和身边的同伴侧头交流。轻柔昏暗的灯光时不时地打在他的脸上,和那天晚上的重合,依旧温柔得让人悸动。

    我深吸一口气,心下有些紧张地轻攥着拳头走了过去然后站在他面前,脸上挂上了标准服务的微笑,出声询问道:“先生,您这里需要服务吗?”

    话一出,包厢里的其他女人动作不由得都顿了一下,然后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这里可是风月场所,所有人都是盯上了哪个直接上手,来的男人一般也都是来者不拒,我这话机械且公式化的搭话方式硬生生搞得这里像超市便利店一样。

    我感受到了她们投来的各式各样的目光,但是我不害怕,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事就应该勇敢一点,难不成自己不主动争取等着好事自动送上门来吗?

    旁边的李萌更是惊讶得不得了,直接挪到了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用只有我俩听得到的声音说:“姜如意你疯了?这是周景明身边的人。”

    一旁的周景明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依旧慢条斯理地举杯喝着酒,偶尔目光扫过我,漆黑如墨的眸子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等待他回答的这几秒钟里,我甚至想好了被拒绝以后该说什么才不会让自己显得很尴尬。

    “倒酒吧。”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我因为紧张不知什么时候攥在一起的手在听到肯定的回答以后微微松开了。我心里有些激动,所幸男人没有让我尴尬,他轻抬下颌冲着酒瓶的方向点了点,示意我给他补满。

    昏暗黑沉的灯光中,我的手竟然有些微微发抖,还好周围的人都只顾着自己嬉戏玩闹,没有人关注我。

    斟满酒递过去的那一瞬间,男人温暖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手背,也许是感受到了我手背上紧绷的肌肉,他微微低头轻声安慰道:“别害怕,我不吃人。”

    这声音温细腻润,仿佛是嘈杂中的一股清流,缓缓流淌进了我的耳朵,让我的心不禁为之悸动。我哑着嗓子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好”字,然后抬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他抬头将从我手里接过去的酒一饮而尽,那白皙脖颈中的性感喉结微微滚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我的眼中。

    “周少爷,这次回国是打算进天盛上班吗?还是周董事长另有安排?”旁边一个年轻男人突然端着酒杯凑过来小声问。

    周家的产业很大,天盛娱乐不过是周景明父亲给儿子的一个锻炼平台而已。圈里的人都知道,天盛娱乐名义上是周家的公司,实际上是周景明的私人财产。

    周少爷?为什么叫他周少爷?周家不是只有周景明这么一个儿子吗?难道是周景明的表哥表弟?好像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男人的语气表面上客气,实际上听了让人不自觉地有几分不舒服。

    “不劳你费心了,我的事情景明自然有安排。”他温柔的笑意中带了几分疏离,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表示礼貌,然后举起来喝了几口递给我。就在他低头递给我杯子的这几秒里,我注意到了他温柔笑意里藏了几分不悦。

    我的酒量是出了名的好,几杯下肚也面不改色。但是这位周少爷很明显平日里不怎么喝酒,此时已经醉得自己一个人起不来了。他俊白的脸上染了几分薄红,整个人东倒西歪地倚靠在沙发里,但是身体看起来依旧挺拔如松,嘴角还是挂着那抹温柔的笑容。

    “景明,扶我去趟卫生间。”他松了松扣得严实的衬衫领口,扭头向周景明的方向开口。

    我循声望去,发现周景明压根不在,他在的地方只有两个女伴低头窃窃私语等着他回来。

    发现周景明不在以后,他好看的眉毛皱了皱,有些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转头又看向我:“你能扶我去卫生间吗?”

    我愣了愣,确定没有听错以后,指了指自己说:“我吗?”他确实是喝多了,不然怎么能让一个陌生女人陪他去卫生间。

    “嗯。”他冲着我点了点头,伸出一条胳膊示意我拉他起来。我这一刻就像是受到了潘多拉魔盒的蛊惑一样,明知道自己不该陷入得太深,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了他的长指。

    他整个人轻飘飘地半压在我肩膀上,其实也没有很重。但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我的耳朵上,扰乱了我的思绪,就连周景明站在男厕所门口我都没有注意到。

    “哥。”立在不远处的周景明突然开口,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抬头看向周景明,他掀起眼皮看了我肩膀上的男人片刻,很快又将冰冷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只这么轻飘飘的一眼,我就像一只动物一样本能地肌肉紧绷,整个人忍不住警惕起来。

    好在周景明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迈着长腿走过来将人转移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冷冷地丢下一句“在这等我”,就带着那人从男卫生间进去了。

    周景明都发话了我自然不敢再一个人回去,这一刻,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脑子里很乱。重逢再一次遇到当年心目中的白月光,我无疑是高兴的,但是这人似乎和周景明有着重要的关系,周景明又是我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不能不利用的人……

    就在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的时候,周景明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后。

    “在想什么?”男人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我,将我困在洗手台和他的身体之间,紧接着冰冷无情的质问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你是铁了心要攀上周家?勾搭我不成转头又盯上了周然?”

    短短几句话,充满着嘲讽与轻蔑,周景明漆黑的瞳孔更是像张网一样紧紧束缚着我,让我呼吸困难,我的弱小此时被无限放大,在他的金钱与权利面前显得更加低微。

    我将缩在衣服下摆里的手指牢牢攥紧,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鼓励自己保持镇定。

    “周总给我这个机会吗?”我抬头扬起妩媚的笑容,声音娇媚动听,轻撅着嘴唇凑近他俊美无俦的脸,却被周景明偏头躲开。

    他长指用力捏住我的肩膀,突然轻蔑地笑出了声,不得不承认,周景明人再渣,这张脸无疑是好看的,笑起来的时候风流恣意,让人心里痒痒。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不缺自荐枕席的女人。”周景明勾着唇,轻飘飘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显然他把我当成了之前那些在他身边以色侍人的女人了。

    他脸上轻视的语气激发了我心底长久以来压抑的愤怒,在酒精的催化下,这种愤怒直接涌上心头,我没忍住张嘴反驳:“好,周总到时候别哭着求我就好。”口嗨一时爽,后期火葬场,话刚说完,我也意识到了这句话有多么狂妄。

    周景明听到以后,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可能觉得这是我引起他注意的戏码罢了。他将手从我肩膀上收回,然后在自动水龙头下面冲洗了几下,仿佛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接着抽出洁白的纸巾擦拭以后将纸丢进了垃圾桶,他的动作让我觉得我就是那团纸巾,随时在他手里任由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