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县长

第53章 县长真的是庸人?

    巨响过后,又是三五子惨厉哀嚎,倒地不起,端得无比吓人。

    “所抛之物所为。”

    歹人惊慌之下有人慌叫。他们终于知道这巨响是什么,他们的人是怎么倒下的,完全是这不起眼的人丢出的包裹所致。

    那包裹乃恐怖之物,可发出巨响,更夺人性命。

    再看此人身上,竟还挂着很多,他们害怕了,也不知谁叫了一声‘逃’,便也似弓者一般逃逸,片刻后一个不剩。

    真可谓来之凶凶,去则匆匆。

    这一幕的发生就在须臾之间,令大家都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却发现歹人已经都消失了,不,还有七八子却是倒地不起,在地上哀嚎。

    西族长的目光惊惧地望着坤,就似乎之前嫌弃地瞅着坤一样,但个中的意味完全不同,态度也发生剧烈变化。

    “上吏,你把他们都打跑了?”

    这是明知故问,却被西族长无意识地问了出来,实在刚才情景令他无法想象,只得通过坤口头说法来证实。

    “然也!区区毛贼,如何能和炸药包相抗,简直找死!”

    何等随意,何等无所谓,但听在众人耳里却是何等神武。

    连恋花都对坤多看了几眼,不过目光很快落在包裹之上,轻声问道:“你说这是炸药包,乃何物所制?竟有如此威力。”

    说到这里,她有些震撼,刚才那两声巨响,即使不在中心,也感觉整个人要死了一般,此物比她看过任何兵器都恐怖。

    “自然是......”说到这里,坤突然顿住了,他可是答应过县长不可透露的,“麻布所制。”

    这个说法也没有错,炸药包就是用麻布做的,却令恋花很不满,知道其不愿说,便问另一个问题:“乃何人所制?”

    坤没有再回应,县长告诉他一个道理,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而且目下也没有时间回答她,他乃吏,此地发生劫案,他必须要擒拿歹人归案。

    坤没有说话,但西族长回应了恋花:“自然是县长。”

    “县长?又是县长?”恋花吃惊不已,“他不但制出如此弩和新盐,竟也制出如此炸药包,他真乃庸人?”

    似乎在自语,又似乎在问西族长。

    西族长听之,露出不屑:“庸人?世人妒忌罢了。”

    “妒忌?真乃如此?”恋花嘀咕,不自禁望向车舆,那里正传来咳嗽声“咳咳”。

    她们所知的庸人真的是庸人吗?

    危机解除,各人离去。

    西族长告别恋花等人,领着盐队快速走了,不远处,乾擒下数弓者,正被押着走上回去的路,坤也不闲着,从西族长处弄到一辆盐车,将被炸残的数蒙面人丢上车,驱动马匹也跟着乾走了。

    县长说,食肆毒案还未结,凡是针对西族的人,都可当做嫌疑人,此些人如是。

    望着前后两头消失的人,恋花那要急匆匆要给郿县县长下马威的冲劲冷却,若有所思地走进车舆,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咳嗽声,令人很是怜惜。

    能制造出新盐、奇怪的弩、炸药包,真的是庸人吗?这个问题缠绕着她。

    恐怕整个咸阳找不出几个能和之相比的人,不,可能一个也没有。

    这个问题不断在脑海间徘徊,同时该不该为弄玦出头的想法被钉在犹豫墙上。传闻中郿县县长无能,是不学无术之辈,若真是如此,她会毫不犹豫地羞辱郿县县长,让他远离弄玦,但从种种来看,和实际完全不符,可以说,这是一个有潜力的夫君,能破坏吗?

    弄玦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她非常清楚,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求的是互相之间赏识,相敬如宾,如和现在所看到一般,郿县县长未免不符合这个标准——有大才。

    “弄玦,你还好吗?”

    经历刚才的惊吓,她不知弄玦是否被吓到,或是,长途跋涉,会不会影响到她的病情,她甚是焦急。

    “无碍!”车舆里传出了轻柔声音,没有惊惧,没有震撼,很是平和。

    恋花松了口气,遂轻轻地掀开舆帘,弄玦依旧是略微苍白的俏脸,柳眉上泛着丝丝忧郁,目光随着舆帘打开瞟了出来,定格在路的尽头。

    “郿县到了吗?”轻轻地问。

    “到了,不出数里便可到郿县县城。”

    弄玦点点头,目光飘忽不定,几许恬静又泛起丝涟漪。

    “我们继续走吧!”最终,她叹口气,吩咐着。

    恋花看不得金兰姊妹如此委屈的样子,在催促车夫走的同时轻轻地问:“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是郿县县长救了我们。”

    正是因为郿县县长制出弩和炸药包,才让他们脱险。

    她本想提及郿县县长,让弄玦能对郿县县长的看法有个改观,有个期许。

    但,她失望了。

    弄玦没有多大表情变化,却是悠悠回应:“看到了,也听到了,可是又如何?即使他再优秀始终非吾所想。”

    恋花一滞,无奈叹口气,她深谙金兰之所言,更知她的过往,她心之坚如磐石,想改变她的想法从而高兴起来很难。

    但还不死心:“你就不觉得他和传闻不符?”

    弄玦转过了头,坐下,始终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不符又如何?有些事...你...不懂.”嘴角轻启,波浪不漾。

    又说:“何况,这些东西真是其所出?他乃县长,占为己有之事轻而易举。”

    被这么一提醒,恋花滞了滞。这也不无道理,为了邀功,一些官吏就有过如此无耻行径。

    无奈深叹一口气:“也罢,我便陪你消遣一回,到了县城,郿县县长是否占为己有一观便知。”

    于是,一行人向着郿县县城而去。

    ......

    渭阳君府邸,苑圃是这样幽静,落下来的榆叶和风吹来的柳絮,更添几分情趣。

    两人正踱步于庭中,听着鸟儿的鸣叫,却是心头郁结。

    男人轻轻抓住飘絮,拂过,别有一番柔情,叹气道:“大王突有此心,始料未及。”

    妇人轻吟,眼角有泪痕闪烁,“弄玦本娴静,甚少出闺中,郿县县长又是如何得知,还怂恿大王赐婚,这下嫁之事怎能落于其身上,这不害了她?”

    男子乃渭阳君赢傒,妇人乃正妻,弄玦之母,一副哭哭啼啼样子,实叫人不忍心。

    弄玦乃渭阳君之女,本可觅得贵族郎君,却偏偏大王乱点鸳鸯。这不是帮弄玦,而是害了弄玦,枉弄玦如此亲近与大王。

    赢傒默然,望着远处的庭中湖久久惆怅至极。

    “或许大王别有用心。”

    “还怎么别有用心?”妇人反驳,“王位之争已经过了三年,他也顺利继位,难道还怕你觊觎其位吗?”

    赢傒摇头,他绝无夺位之心,否则当初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大王继位,他相信大王也无针对之心,现时太后监国,吕不韦掌政,大王太需要他帮助了。

    说起来,宗室才是大王的亲人,他作为宗室之首,大王更应该亲近他才对,而不是针对。

    “或许那郿县县长真有过人之处,得到大王的赏识,总之大王是不会害弄玦的。”

    他坚信大王的为人。

    妇人却不依不挠,道:“即使有过人之处又如何,他始终是个县长,怎可和公卿之子相比?”

    赢傒不知如何回应,妻说得对,即使县长才能过人,也始终是个县长罢了,欲达公卿贵人之列,何其难呐!

    其女身份尊贵,欲嫁也必是公卿之子,如何会是一县长,下嫁,切实委屈于她。

    可王意难逆,他又能如何?

    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大王此举失之对弄玦的考虑,甚为不妥。

    看到夫为难的样子,妇人不再提及,慢慢地踱着步,见气氛有些沉重,妇人故意绕开话题:“良人,今日之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