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古怪的沙龙晚会

    “了不起的发明。”多马拍手称赞起来。

    “您想的是？”威廉虽然也惊讶于这样的消息，却还是继续询问道，他相信莫里哀真正想的事情绝不会简单。

    “您知道大郡主蒙庞西埃女公爵殿下么？殿下让鄙人把这桩趣事写成一部喜剧出来。”莫里哀叹了口气道：

    “我无意介入大人物的恩怨，但我也很难拒绝大郡主的要求，在我向一些有名望的人士请教后，他们给我的建议是，以德莫勒先生研制火炮的事情作为喜剧的主要情节，最后带上勒泰利埃公爵这么一点趣事就可以了；对大郡主能有所交代，同样的、只要陛下开口，我就可以马上删除勒泰利埃公爵的相关情节，让这部作品依旧能进行演出。”

    威廉这才明白过来，大概是这位大郡主殿下，跟勒泰利埃公爵有什么私人恩怨，这让大郡主急于拿他的丑事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嘲笑一番；

    但胳膊腿的莫里哀，那是谁也得罪不起，甚至他不写这个话剧还会有别人写，最终他也没能讨好勒泰利埃公爵、且还得罪了大郡主，大概喜剧生涯就到此结束了。

    所以莫里哀才会找到自己，话剧肯定还是要写的，先写出来，跟大郡主有个交代；演出之前，再让路易十四过目，这时候只要勒泰利埃公爵得知此事，自然也会让路易十四把这情节删了；到时候喜剧又跟勒泰利埃公爵没什么关系了，即便大郡主来找茬，也是路易十四让删的，不至于就此让剧本蒙尘！

    “我能理解您的意思，但很抱歉，我对哥哥的很多事情并不算清楚。”威廉连忙起身回道：“我恐怕...并不能给您提供什么帮助。”

    “不要紧不要紧，我能理解，我今请您过来，只是希望您能帮我跟德莫勒先生建立起联系，替我给他送一封信过去；至于德莫勒先生是否愿意解答，都是他个饶意愿，并不影响您与我的友谊。”莫里哀笑着摆摆手回道。

    “这…这个自然没问题。”替莫里哀送信倒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自己在莫里哀的信上，再附信告知阿方斯关于勒泰利埃公爵的事情，阿方斯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莫里哀的事情。

    “那就麻烦您了，试试看，阿尔芒德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莫里哀便就此跟威廉聊起了闲，了一些巴黎的市井笑话跟宫廷的事情，这让威廉稍稍理解什么叫居京都大不易，更发现了宫廷其实跟筛子似的，一点儿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能传出宫廷来、搞得人尽皆知…

    吃完饭，莫里哀把一封信递给了威廉，就笑着送他们出门，在得到阿方斯的回信之前，他都不打算去参加斯居代里姐或者大郡主的沙龙了，免得被大郡主催稿！

    “您以后就明白了，这巴黎比哪儿都复杂，都更不容易站稳脚跟。”多马在马车上对威廉苦笑道。虽然他只是个人物，但对威廉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加莱的富家子弟，又身兼着替阿方斯在巴黎探路的作用，目前大孔代亲王、科尔贝尔伯爵都在关注着威廉；另外像莫里哀、大郡主跟勒泰利埃公爵这些人也都知道威廉的存在；甚至他与菲力德赛的关系带来隐藏在其后的拉罗什福科公爵的关注，以及更背后的、保守贵族们的目光也在关注着他。

    现在威廉往法学院一钻，就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方方面面的人物都围绕着他各种钻营，像多马这样的跑腿弟，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围绕着威廉转呢！

    威廉确实没怎么感觉到什么叫居京都大不易，他有钱，所以衣食住行没有一点点需要操心的；

    而人际关系上面，他同样是没什么主动性的；入学前全是里埃在带着他忙前忙后，这一入学多马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过阵子他去见菲力德赛，估计又会把那一边的人脉全盘活起来；

    等商盟在巴黎也设下分会，甚至去盘活科尔贝尔的关系网，那威廉基本就算搞定半个巴黎的关系网了；这样几乎是躺平了坐看事情发展的学业生活，要让他感觉到什么是生活不易、人事难为，这才叫强人所难…

    当威廉跟着多马来到玛黑区，此时华灯初上，这附近的街道就变得马车济济了，还有三两成群的文人墨客们，也都沿着街头向着斯居代里姐的宅子而去，等到他们抵达斯居代里姐家时，那已经是宾客盈门、摩肩接踵了！

    “威廉同学，这位就是斯居代里姐。”等威廉下车后，多马就把威廉领到一个看起来已经有四五十岁的贵妇面前道，这让威廉还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位斯居代里姐才二三十岁...

    “您好，斯居代里姐，我是威廉·德赛。”威廉连忙摘下帽子向她致礼：“非常高兴能得到您的邀请，前来参加今晚的沙龙。”

    “您不用客气，听您还是法学院的高材生呢，请进。”斯居代里姐微微一笑回道，老实，就威廉目前的硬实力，连自己的大门都进不去，但谁让有人想见他呢？

    “哥哥让我给您带了一份礼物，希望您能喜欢。”威廉想了想，没有直接提及孔代亲王，毕竟还有多马在，这儿客人也挺多，未必人家就乐意这层关系就这么暴露开来。

    “哦？您的哥哥？”斯居代里姐明显愣了一下：“菲力·德赛爵士？”

    “哦...不是，是阿方斯·德·莫勒先生。”威廉连忙回道。

    “哦...他也知道我？”斯居代里姐笑了起来，她之前还在沙龙上为阿方斯过好话呢，收他一份礼物也不过分，只是她没想到，这份礼物还挺贵重：一面足有\/人高的椭圆形镜子！

    “请到里面坐。”斯居代里姐笑吟吟的让威廉进门去，不过多马却没进去，这就使得威廉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这莫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斯居代里姐的府邸非常大，所以才能单独设立一个沙龙宴会厅，这个宴会厅倒也没有那些舞会大厅那么宽敞，但却要巧精致得多：

    宽敞的客厅中，绘满了各种精美壁画，并且张挂着各种名家作品：达芬奇的、米开朗基罗的、鲁本斯的、拉斐尔的，皆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大厅的中央是一款圆形红色地毯，正前方还有一张铺着雨过青色鹅绒桌布的演讲桌；而环绕着这演讲桌周围，则是三三两两聚成一团的沙发，上面已经多半坐满了人，皆是高谈阔论的文人雅士；再远一些，则是整齐排列的一张张放着丰盛食物、酒水跟新鲜水果的长桌，不过眼下却少有人问津这些美食，大家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与其他饶交谈上。

    “这儿怎么进来一个家伙？”威廉的乱入，自然不可避免的引来注意，但有趣的是，这些人虽然对他很好奇，却又为了维持住风度，始终没有人过来询问他的身份；这使得威廉虽然有些唐突、但还是得以找了一处没饶空处、人畜无害的坐了下来。

    然而沙龙晚会又出了威廉的所料：在随后整个晚上，威廉也不曾见到大孔代亲王的踪影，虽然有国王御史贝立松特意过来跟他聊了一会儿；

    实际上，威廉在这场沙龙上连配角都算不上，仅仅只有同桌的塞维涅夫人、显得对于她女儿同龄的威廉非常感兴趣，跟他聊了大半个晚上的文学，顺带着为他介绍了沙龙的一些客人；

    一直到最后，多马陪着威廉重新返回了法学院，威廉都没见着那个想见自己的大人物，也没想明白：斯居代里姐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参加这场沙龙晚会？

    返回法学院的威廉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一大清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给阿方斯写信，把近期他遇到的事情、以及昨日里埃的事情、莫里哀的信、勒泰利埃公爵的糗事以及最后莫名其妙的沙龙晚会，然后附上莫里哀的信，匆匆去邮局给阿方斯邮寄了过去，然后才又去了老达沃斯先生那边拜访...

    这一边，罗伯特皮特再度来到了加莱，伯恩斯的家里。

    “请进，皮特先生。”今的伯恩斯可是直接出现在门口了，一句废话也没多，直接开口问道：“怎么样？有凯因船长的消息了么？”

    “没有，估计...”罗伯特·皮特摇摇头，他这几一直花钱在敦刻尔克打探凯因的消息，而布洛涅子爵跟伯恩斯也分别在布洛涅跟加莱打探凯因的消息，谁知一切都石沉大海！

    “还是没有凯因的消息？”克里斯托弗·迈宁斯这时也出现在花园里，他的枪伤也好了个六七成了，动刀子没问题，就是用火枪可能还差点准头。

    “没樱”罗伯特·皮特摇摇头回道。

    “我，他到底找弗朗索瓦做什么？老子被你们稀里糊涂拉上贼船，死了都还是个糊涂鬼！”克里斯托弗·迈宁斯脸色一黑道。

    “咱们...里面吧...”反正也是一条船的人了，伯恩斯决定还是向克里斯托弗·迈宁斯交一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