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一切都该物有所值

    隔中午，阿方斯吃完午餐，就进了城、赶往德赛家府邸。

    不出他所料，科尔贝尔也在等他。

    “昨，我听亚伯拉罕将军了，您的护卫舰贵的离谱！”科尔贝尔显得有些咬牙切齿：“国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物有所值，伯爵大人。”阿方斯悠哉悠哉的在他对面坐下，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放在科尔贝尔面前。

    “这是什么？”科尔贝尔眉头一皱，却开始接过来，一看才知道，这是一张采购清单！

    “荷兰对用于建造大型船只的木材禁运，我付出三倍的价格、以及数不尽的人情关系，才能采购到适用于造船的木材。”阿方斯淡定回道。

    “三倍价格？”科尔贝尔眉头皱了皱，看了看清单，这才又抬起头来：“可我听，你从非洲，运回一批大型木材？”

    “我去了条船，才勉强带回一船木材；这一路上，往返就要四个月。”

    阿方斯理直气壮道：“更别，我这些木头可不是普通的橡木，而是非洲红木，堪比柚木的坚固木材！”

    “非洲红木？”科尔贝尔似乎听过这种木材：“可以制作染料的那种？”

    “没错！就是那种可以制作染料的红木。”阿方斯回道：“您，我把这么珍贵的木材用来造船，这价格，贵吗？”

    “…可…这也只是龙骨、肋材的成本。”科尔贝尔眉头一皱：“你这报价，太贵了！”

    “还是那句话，物有所值！伯爵大人。”阿方斯摇头晃脑的了起来：

    “我们是法兰西唯一能建造军舰的造船厂，为了掌握这项技术，我聘请了几十个大匠师、培养了几百个熟练的造船工；

    我还花了大价钱，买了好几套造船图纸、甚至买了两艘护卫舰进行拆解；更别，还做了多少实验、制作了多少废弃的实验品？”

    “…”科尔贝尔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他当然也知道，技术积累期需要投入的成本，确实是个文数字。

    不过，他也不能任由阿方斯宰割：“这可是为国家建造军舰，再了，我们也不止需要一艘，您应该报个实惠价！”

    “那这样好了：一次订艘，我给您万利弗尔的打包价；一次订艘，我给您万利弗尔的打包价；如何？”阿方斯笑眯眯回道。

    打包价就是内部价了，签合同的时候，还是可以签原价，再背后给回扣…果然是老军火商了，这种只是基操！

    “太贵了，实在是太贵了！”科尔贝尔摇摇头：“你从非洲运输木材的事，国家可以给你免税，你把价格压下来！”

    “造船可不仅仅需要木材。”阿方斯双手一摊：“我们的沥青、松油、铜、铁都来自荷兰人，燃料用的煤来自英国，太不容易了…”

    “你就直，能减多少？！！”科尔贝尔脸色一黑。

    “一条船，减三千。”阿方斯回道。

    “你在逗我？！！”

    “五千，不能再多了。”阿方斯一脸肉痛的模样。

    “十万一艘，多一个铜板都不给！”科尔贝尔哼哼道。

    “.万，少一个铜板都不卖！”阿方斯显得很有原则！

    科尔贝尔看着他，良久才回道：“不是有试航试射么？我看过了再。”

    “没问题！好货不怕比！”阿方斯自然信心十足！

    “那咱们…再那位图尔维尔少校的事。”科尔贝尔又道。

    “上校。”阿方斯强调了一句：“我只是跟维妮开个玩笑，没想到您跟亚伯拉罕将军当真了；刚刚维妮拿着晋升令来找我要船。”

    “这不是玩笑！”科尔贝尔本还想跟阿方斯讨价还价，听到他压根不想给船，顿时又改口了：

    “男人就要对自己过的话负责任，您答应送上校一艘船，就必须送！”

    “这是一艘值.万利弗尔的护卫舰！”阿方斯显得很肉痛：“我得卖十条护卫舰，才赚这么多！”

    “一艘船卖.万利弗尔，您还能赚.万，这就是您对国家的态度？”

    科尔贝尔抓住阿方斯漏嘴的话：“万利弗尔，多一个铜板也不给！”

    “我不还得给工人发薪水么？”阿方斯同样理直气壮：“造船行业就是这规矩，没有%以上的利润，不如不干！”

    “…”科尔贝尔望着他，良久才又道：“那还是先敦刻尔磕事吧。”

    “敦刻尔克？我可没跟海盗往来！”阿方斯第一时间否认道。

    “…”科尔贝尔翻了翻白眼：“海盗的事先放一边，要谈的是，敦刻尔磕自由港。”

    “我听过一些消息了。”阿方斯摇摇头：“我的朋友跟我，陛下打算从布洛涅里分出一个东部布洛涅，变成加莱剩”

    “您大可以直，是公爵大人的。”科尔贝尔好没气道。

    “我的这个朋友还，这往后，敦刻尔克就算加莱的一份子，那边的驻军、还有防线的重任，都得由加莱来分担。”

    阿方斯没有搭理科尔贝尔，自顾自的往下：

    “我知道，这事定下来，就没有我们拒绝的余地，总有人去办、也总有人能办；

    你别担心，我们虽然不同意，但也不会掣肘这件事，我会劝戴伦叔叔，尽早把镇长的位置卖掉，无事一身轻！”

    科尔贝尔看着他，一声不吭。

    他知道，阿方斯的这话，有很大概率是为了讨价还价；摆出一副搁担子的架势，只是为了逼自己给好处。

    但消息是维勒努瓦公爵透露的，如果阿方斯真要讨价还价，就不该急着亮底牌，而是要先试探自己的底线，最后再坐地起价！

    “您放心，不会影响了亲事，戴伦叔叔也是亚眠人，辞了加莱的职，我们便去亚眠发展。”阿方斯继续道。

    “嗯？你们要从加莱转移走？！！”科尔贝尔一愣！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们怎么可能离开呢？我们的生意、船、货物，甚至的工坊，可都在加莱呢！”阿方斯矢口否认：

    “我们不但不会搬走，还会保持这样的规模，把生意做大做强！”

    “我曾经以为，您十句话里，得有九句是假话；我不得不，我误会您了。”

    科尔贝尔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十句话里，就没有一句真的！”

    “您…一定是误会！”阿方斯继续矢口否认，反正嘴巴长自己身上，想怎么都行！

    “我昨已经跟戴伦先生过了，这件事，最好还是他来办，这是陛下紧要的事务，没必要把好处便宜给别人。”

    科尔贝尔摇摇头：“再了，加莱能发展得这么快，跟你们寸土寸金、还有发达的建筑业是脱不了干系的；

    只要你们接下敦刻尔克，那边修建防线的生意，可以由你们自决，我只要看到防线，其余一概不管！”

    阿方斯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只要敦刻尔克并入加莱，你们也可以利用自由港，还可以把你们的护卫舰停到那边去。”科尔贝尔再度开口道。

    “我能不能理解为…如果我们不接受敦刻尔克，没有这个自由港，我们就不能拥有护卫舰？”阿方斯眉头一挑！

    “各国都没有让商人拥有正规护卫舰的先例，虽然这是你们自己造的船，也一样要纳入管理之郑”科尔贝尔回道：

    “您昨跟我的登记制度，是一种管理方式；而制定法令，也是一种管理方式。

    我可以选择管理方式，而你们，可以选择要不要敦刻尔克；您呢？”

    科尔贝尔已经近乎于图穷匕见了：是要他对护卫舰睁只眼闭只眼、还是制定法令，这取决于加莱会不会配合他！

    “您的没错，我们自己造的船。”阿方斯却是笑眯眯的看着科尔贝尔：

    “三十门火炮就是护卫舰，那要是少于三十门火炮呢？它不就是武装商船了？”

    “我知道，您故意把火炮数量控制在门，比标准护卫舰少了两门，踩着线自己只是武装商船。”科尔贝尔摇摇头：

    “我还知道，您的火炮只铸造磅炮，同样是民用口径；还故意把加厚船壳分出来，证明它只是单船壳的武装商船。”

    “没错。”阿方斯点点头。

    “但那是以前的规定。”科尔贝尔摇摇头：“只要我想，就可以降低规定。”

    “降低规定，不是您一个人了算的。”阿方斯笑眯眯的看着他：“如果掌玺大臣冕下拒绝，您也没辙啊！”

    “…”科尔贝尔看着他，良久才道：“我们可能两败俱伤，也可能互惠互利；您何必，非要让事情变得难看呢？”

    “我这么吧，敦刻尔磕地理位置非常复杂，英国人、西班牙人，甚至是荷兰人，都想要拿下它；

    这种情况下，要保住一个岌岌可危的城市，就必须有强有力的补给线、强有力的驻军；我可以，没有加莱，就不会有敦刻尔克。

    而现在，陛下决定把敦刻尔克交给加莱，作为敦刻尔克接下来的庇护者，我们，总得得到什么回报吧？”阿方斯笑眯眯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