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也不生气，老老实实的把腿放下去。“依莲恩这个名字只对外的，还是叫我骨头听起来舒服些。”

    几年前重山经常这样弹他师姐的额头，刚才完全是习惯性的动作。北斗性格也非常大大咧咧，行为举止怪异，如果不雅就会遭到脑瓜崩提醒。刚才恍惚间重山仿佛看到了师姐坐在旁边。再回神时候还是骨头那漂亮带些婴儿肥的脸。

    “每次来市区都要找很久车位。”重山抱怨说道。他把车停在一个超级商场的地下停车库，没想到这么早车位就快满了。

    骨头高兴的大呼：“现在是购物时间！”骨头雄炯炯气昂昂的走进电梯，重山暗道不好上了贼船，下意识的想跑，奈何电梯已经关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重山感觉如芒在背。因为骨头闪光的眼睛带些狂热。如果关上灯光，他毫不怀疑骨头的眼睛有两颗闪烁的星星。他很难理解女性为何可以在差不多款式的衣服上试来试去，最后还要货比三家。光是这个过程他就想抽好几根烟了。

    骨头一头扎进第一层的各种服装店，好在她对那些金店没有兴趣。

    这个超级商场的衣服都不便宜，一件简单的上衣就要几百几千，这种价格对重山这种只网购买衣服的人不可想象。

    或许店员也是头一次见到骨头这么漂亮的女孩，对于搭配十分上心，对骨头试穿的模样有几分期待。

    “先生，你女朋友真漂亮。”店员竖着大拇指说。

    “呃。她不是我女朋友。”重山正欲解释，骨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因为正值冬天，她试穿的衣服也偏日系一些。

    “怎么样可以吗？”骨头摆着姿势问。

    “说实话。”重山竖着大拇指，“长得好看，你穿东北大花袄都好看。”

    店员也连连点头，表示不能再赞同重山的大实话了。

    “OK。”骨头点点头，直接跳过所有环节说道：“这一套我打包！我再试一套可以直接穿走的。”

    她之前穿的那一身有点太独特了，膝盖冻得通红。这里可是岛市，尽管天气没那么夸张但晚上气温还是零下十几度的。

    骨头没有任何讲价环节，她只要喜欢就会直接买。重山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这才逛了几个店铺，他手里十几个袋子，像一棵挂满礼物的圣诞树。

    又过了一会儿。

    “我喜欢中国，认真的。”骨头拿着糖葫芦认真说道：“支付太方便了。”

    “在你发表感言以前，我觉得我应该去车里放一下你的战利品。”重山手里已经三十多个袋子了，现在他已经不像圣诞树了。

    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骨头在这一个小时花的钱已经有四五万了，而且见她的架势，再花四五万依旧绰绰有余。这才十一点，还有一整个下午要继续陪她。

    骨头表示她要去大排长龙的奶茶店排队买奶茶。重山则趁这个时候把手里的大袋子小袋子送回车里。这些纸袋碰在一起咯吱作响，分外扰人。

    把袋子一股脑放在后车座，重山终于松了一口气，趁着这个时候他点了一根烟，在地下车库抽完以后回商场去找骨头。他走到奶茶店那里，骨头正叼着习惯盯着某处。

    见重山来了，她递给重山一杯果茶。

    “给，你应该不爱喝奶茶，所以我给你点了柠檬红茶。”她说道。

    重山不客气的接过，他确实不喜欢奶茶那甜腻的味道，还是果茶更适合他。喝了一口柠檬红茶，果不其然，每个奶茶店做出来都差不多这个味道。其实他最爱喝的是乐雪冰城的柠檬红茶。

    “你在看谁？”重山问道。从他回来骨头就一直在看某个人。

    “那个人。”骨头手指向一个戴着眼镜的阴沉男人，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拿着两杯奶茶阴郁的坐着。“他有点奇怪。”骨头强调。

    “说来听听。”重山眯着眼睛说。

    见重山有想听的意思，骨头便说：“他点了两杯奶茶。”

    “嗯，这不奇怪，我也能喝两杯。在我想腻死自己的时候。”

    “他喝的是豆奶。说明他可能乳糖不耐受或者过敏。而另一杯则是正常的波霸奶茶。”

    “也许他给别人点了一杯。”

    “不对，他排队的时候旁边没有人和他一起，如果他在等人，这杯奶茶难道不应该装在袋子里吗？而不是放在座位旁边任它冷却。”

    骨头站起来，试着观察的清楚点，随后又坐下说道：“就当我在乱说吧，我总觉得我的理由太牵强了。”

    重山一口气喝完柠檬红茶，把它扔进旁边的垃圾箱。“等他离开。”他说。

    “什么？”骨头楞了。

    “我相信你的直觉。等他一离开，我就试着找出点东西。”重山信誓旦旦的说。

    他没注意到骨头眼中的异样。他也不知道骨头的心情。骨头加入高风险俱乐部的时间并不长，这几个月的时间与上一任搭档的相处并不愉快，那个家伙是油腻的中年男子，大男子主义且极度不信任身位普通人的骨头。每当骨头提出建议他都会呵斥回去，即便骨头帮了忙，他也会在报告里写出都是他的功劳。

    像重山这样的信任让骨头有点欣喜。

    等了十多分钟，阴沉的眼睛男走了，没准是因为他身上的阴郁气息，周围并没有多少人。而那杯奶茶还留在原处。

    重山不动声色的走到眼镜男的地方，仔细看了一遍。

    座椅有些潮湿，湿度和周围不太一样。如果骨头的直觉没错……重山拿起一张符缠在食指上，无声的打开了眼镜男旁边的奶茶杯。

    空空如也，甚至一滴残留都没有。

    “空空如也！”骨头站了起来，这不可能！她一直在旁边观察，眼镜男坐在那里以后从来没有动过那杯奶茶。

    重山耸了耸肩，把空杯扔进垃圾桶。

    “对不起。”骨头道歉。

    而重山一脸莫名其妙。“道歉什么？”他问。

    “我太大惊小怪了。”骨头委屈的说着，额头一痛，又是重山的脑袋崩。她捂着额头满脸疑惑。

    “这奶茶他动都没动，怎么会空呢，而且一滴不剩。总不能是眼镜男无聊特意给咱俩表演一个魔术吧。”重山笑着说道，“肯定有鬼。你的直觉是对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骨头问道。

    “该干嘛干嘛。”重山站起来看了看时间，“吃麦当当吧，我想吃汉堡。对了，会玩电子游戏吗？这个商场只街机厅24小时营业。”

    “当然会玩，我是街机高手。”骨头自信的说。

    重山要带骨头在这里待到半夜，他已经悄悄下了咒，等到眼镜男再回到这个地方，他兜里的无声铃铛就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