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丰收终于下定决心，见那云芳一面。

    服务员去禀报。

    那云芳，匆匆而至。

    她见到雷丰收的那一刻，她眼眶中溢出泪珠。

    她转身，把泪珠擦去。

    她长吁一口气，伸出手，大方而言：“雷哥，好久不见。”

    雷丰收与她握手，笑说：“芳子，好久不见。”

    话毕，他想松手，毕竟，自己是已婚人士。

    那云芳却紧紧握着他的手，死不放手。

    她笑，笑着笑着，眼眶里又溢出泪珠。

    如此，她才放开手，转身再擦泪。

    气氛，莫名其妙，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尴尬，雷丰收笑问：“芳子，你爸爸最近咋样？身体还好吗？”

    那云芳淡淡告知：“他，前些年去世了。”

    雷丰收一怔，神情有些恍惚。

    他脑海中浮现出老鬼的模样，那猥琐的模样。

    那一年，就是雷丰收与何雨柱、于海棠结义那一年，老鬼起先是帮了许大茂，但最后他还是站在了他们这一方。

    雷丰收也讲信义，带着老鬼去医院检查身体，还想方设法为他购买治疗糖尿病的西药。

    之后的日子，雷丰收与他们父女相处融洽，直到雷丰收结婚。

    雷丰收结婚后，先是那云芳，以各种理由不见雷丰收，随后，老鬼也与他慢慢淡化了关系，再也没见面。

    一晃多年，老鬼逝去，雷丰收有些唏嘘。

    他又想起一件事，问：“芳子，你丈夫呢？孩子呢？我今天请你们吃饭吧。”

    那云芳笑笑，说：“我还没结婚。”

    雷丰收呆了一呆，茫然的神情，问：“一直没结婚吗？”

    那云芳点点头。

    她突然哈哈大笑，说：“雷哥，今儿我请你吃饭。”

    雷丰收也哈哈大笑，说：“你请客，我结账。”

    随后，他们就在这个火锅店，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他们边吃边聊。

    原来，那云芳也辞职下海了。

    之前，阎解成开饭店时，她就在饭店做服务员。

    阎解成的饭店，原先是请何雨柱当厨师长，生意兴隆。

    后来，阎解成和于莉两口子作死，解雇了高薪的何雨柱，聘用何雨柱的徒弟“胖子”当厨师长，结果，胖子是徒有其表，很快，把饭店名声败坏殆尽。

    饭店倒闭后，两口子便开了这家火锅店。

    其实，也不是他们有眼光，更谈不上聪明，他们就是遇上好时代。

    猪站在风口上也能飞起来！

    这话，形容阎解成夫妻再准确不过了。

    火锅店生意火爆，又招收一批服务员，老服务员那云芳，便晋升为大堂经理。

    雷丰收心想：看来，阎解成很器重那云芳，既然如此，我送菜的事，是不是先给她提一嘴，探探口风？

    但他又心想：那云芳虽是大堂经理，其实也是为阎解成打工而已。阎解成和于莉两口子，对爹娘都那么吝啬，就是铁公鸡中的战斗机，他们岂会听那云芳的？

    雷丰收左想也不是，右想也不对。

    犹豫时，大厅那里嘈杂一片。

    两拨客人闹起来了。

    见状，那云芳起身而去。

    她先是职业微笑，客气地调解双方矛盾。

    两拨客人，都自认是上帝，谁也不服谁，还威胁那云芳，必须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否则，就砸烂火锅店。

    这种破事，莫说职业的那云芳，就是雷丰收，也看出来了，他们是故意找茬儿，换句话说，是竞争对手安排的人，来砸招牌的。

    那云芳，依然是职业微笑，随手拿起一个瓷碗。

    她手一捏，瓷碗碎了。

    鲜血，从她的手指缝里缓缓溢出，滴滴哒哒，落在地上。

    她若无其事的神情，说：“如果你们认为这个表演不精彩，我就再表演一个。”

    那两拨客人，一看那云芳如此彪悍，二话不说，转身出门。

    那云芳冷哼一声，吩咐服务员清扫。

    而她自己，则简单包扎后，又来与雷丰收吃饭。

    “雷哥，见笑了，见笑了。”那云芳自黑自嘲，“你终于明白，为何妹子我嫁不出去了吧！”

    顿了顿，她补充，“没人敢娶！”

    “芳子，你练过功夫？”雷丰收狐疑的神情。

    “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后来，我爸担心我嫁不出去，便强迫我放弃了。”那云芳喝一口酒，瞟一眼雷丰收，话里带话，“前几年，我又捡起来了。那几年，我心里烦闷，便在家搞了一个假人，每天对他拳打脚踢，扇脸捏头。慢慢的，手能捏碎瓷碗了！”

    雷丰收看看她的手，关心地问：“手流血了，很疼吧？”

    “雷哥，你知道那个假人我写谁的名字吗？”那云芳答非所问，随后，她自问自答，“我写的是：雷丰收！雷丰收！雷丰收！”

    嘻嘻……

    她喜笑颜开。

    笑着笑着，她眼眶里又溢出泪珠。

    她转身，擦去泪珠。

    她举起酒杯，向雷丰收的酒杯示意一下。

    雷丰收也端起酒杯。

    干杯！

    杯子碰到一起，全是落花流水的声音。

    那云芳一饮而尽。

    雷丰收也一饮而尽。

    剩下的时间，那云芳不断与雷丰收碰杯。

    然后，那云芳醉倒了。

    雷丰收把那云芳抱入员工休息室。

    “芳子，我先回家了。”

    雷丰收轻声告知。

    那云芳没有言语。但在雷丰收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眼角溢出泪珠。

    而雷丰收，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也是无来由的怅惘。

    他轻叹一声。

    他准备回四合院。

    他想，阎解成没在火锅店，也许在四合院的家呢！

    好巧不巧，雷丰收在火锅店的门口遇见了阎解成。

    “呦呵，雷经理，稀客啊！”

    阎解成看见雷丰收，笑着调侃。

    “阎老大，有个事，求你帮忙。”

    雷丰收有求于人，很客气。

    “神通广大的雷经理，还能有事求我？”阎解成的话变味儿了，“你来这里吃饭，你是我客人，我尊你为上帝，你如果求我办事，呵呵，没门没窗户！”

    说着，他掏出一包香烟，自顾自点燃一根。

    他吐口烟雾，肆无忌惮吐向雷丰收。

    “不过，我倒是想听听，雷大经理，有什么事求我。”

    阎解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雷丰收心里火气腾腾，但为了营生，强忍怒火。

    他简单告知自己想为火锅店送菜的来意。

    阎解成咧嘴嘿嘿笑，说：“雷丰收，你给我送菜？你是想把我毒死，还是想把我的客人毒死？”

    雷丰收心平气和地解释：“我不用特异功能，这么说吧，我是个中间商，或者是菜贩，我从菜市场批发菜，再转手卖给你。”

    阎解成抽一口烟，诡异一笑。

    他轻蔑的语气：“雷丰收，你只要给我磕三个头，我就买你的菜。”

    雷丰收脸色一变，目光凌厉。

    阎解成惊慌地退后几步，色厉内荏地威胁：“雷丰收，新时代了，不是玩二杆子的时代了，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啊！”

    雷丰收长吁一口气。

    他淡淡一笑，转身而去。

    “雷丰收，新时代，拼脑子的时代，你和傻柱那一套，过时了。”

    雷丰收身后传来阎解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