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丰收直抵四川的成都。

    他来到成都郊外一家养牛场的外面。

    川菜中的夫妻肺片，不是一对夫妻的肺片，而是牛身上的相关物件。

    今天，他需要带走一头牛。

    这是半夜三更。

    月黑风高！

    养牛场的大门紧紧关闭着。

    雷丰收掏出手术刀，准备先干掉看守养牛场的保安。

    保安现身，是一个脸谱。

    脸谱上，写着两个字：阎王。

    它是阎王的脸谱，是一张丑陋的鬼脸。

    鬼脸“阎王”，轻轻一抖，又变出两个鬼脸，分别是：牛头和马面。

    阎王居中，牛头和马面分居左右。

    脸谱会说话。

    阎王：“你个瓜娃子，竟敢来我地盘偷牛，日你仙人板板！”

    牛头和马面异口同声骂：“日你仙人板板！”

    雷丰收没回骂，他陪着笑，说：“鬼哥，借个光，让个路，好吗？”

    “不行！”

    牛头和马面异口同声回答。

    雷丰收轻叹一声，随之嘻嘻一笑，也不答话，抬手用手术刀刺向牛头。

    自练习散打后，他身手比之前敏捷多了。

    一击就中！

    牛头脸谱慢慢褪落，就像蛇蜕皮一样，他的里面依然是脸谱，一模一样的牛头。

    新的牛头鬼笑，还骂：“日你仙人板板！”

    雷丰收意识到，盲目刺杀对方是没有效果的，必须找到对方的软肋。

    可是，他们的软肋是什么呢？

    难道是阎王？

    毕竟，牛头和马面是阎王变出来的。

    雷丰收打量阎王脸谱，想寻出其中的端倪。

    阎王眉头紧蹙，问：“我好看吗？你色眯眯盯着我？”

    雷丰收郑重回答：“你好看，我是越看越越喜欢。”

    阎王呸一声，吐了一口痰，怒斥：“你个瓜娃子，死变态！”

    雷丰收笑笑，一脸真诚，说：“虽然人鬼殊途，但我们完全能成就一段千古佳话，就像牛郎织女一般！”

    阎王眼珠转转，又是鬼笑。

    他不再唾骂，而是脸谱猛然一抖。

    那个鬼脸消失了，代之的是一张貌美之脸。

    竟然是小当！

    小当双瞳剪水，粉面桃花，还冲雷丰收抛一个媚眼儿。

    她骚情地说：“大叔，来啊，困个觉！”

    雷丰收潜意识里明白对方是假的，但嘴巴不受控制，便说：“小当，你一见我，就想和我困觉！困觉有毛意思？一泡稠尿过去后，索然无味。小当，我们不如对山歌吧？”

    “我呸！”小当吐一口痰，不满而言，“你以为在天上呢？仙女们闲得无聊，吃饱喝足，对个山歌，撩个汉子？”

    “姑奶奶我在这丰都城，吃不好穿不暖，每天的工作不是跳油锅，就是上刀山，对了，还去火海，姑奶奶哪有时间哪有心情学习唱歌？”

    “来，别墨迹了，困觉！”

    小当的美脸之后，突然伸出两只手，直接就是掏裆，掏雷丰收的裆。

    “每次都这么生猛，就不能先调个情？”

    雷丰收抓住对方的手。

    那手，冰冷！

    雷丰收豁然惊醒。

    他急忙用手术刀刺入那冰手内。

    小当消弭不见。

    阎王的脸谱再度呈现。

    阎王叹息一声，说：“你个瓜娃子，竟然不吃美人计这一套！”

    雷丰收心有余悸。

    他摸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道：我明知对方是女鬼，为何还陪聊陪骚陪玩？

    唉，再三陪一会儿，就是四陪，赔命啊！

    他打量着阎王的脸谱，说：“美人计，我真的很想，可是，你玩的不高明！你看你，变出的美人，太猴急了，不懂调情！”

    阎王还没答话，牛头插言：“调情吗？谁不会啊！”

    牛头脸谱一抖，抖出一个老太婆的脸。

    那脸，雷丰收非常熟悉，是贾张氏。

    牛头版的贾张氏，满脸枯皱皮，冲雷丰收飞一个吻。

    立时，雷丰收哆嗦了一下，脊背还发麻。

    贾张氏，裂开那豁牙的嘴巴，风骚说：“小雷雷，我们玩个老汉推车的游戏吧？”

    雷丰收气的，生不如死。

    贾张氏睡自己，苍天哪！

    雷丰收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他还怒骂：“TMD，你以为是我公鸡吗？！”

    这一巴掌，扇的牛头蜕了好几层皮，然后又恢复到牛头的脸谱。

    牛头委屈地说：“我觉的贾张氏长的不错，比我家那头母牛漂亮多了。”

    “滚！”

    雷丰收怒喝一声。

    “我来，我来！”

    马面自告奋勇。

    他信心百倍地说：“我调的情，包你满意！”

    他的脸谱猛然一抖，抖出了唐雪柳。

    马面版的唐雪柳，眼睛眯一眯，又浮现出一个妖娆的笑容，说：“相公，你的俯卧撑好霸道呦！来来来，我们再做上一千个！”

    雷丰收没言语，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马面呼啦呼啦蜕了十几张皮，显现出马面的鬼脸。

    马面委屈地问：“你媳妇，你也打？”

    雷丰收甩一甩扇耳光扇的有些疼的糙爪子，解释：“天天对着我媳妇那张破脸，早想扇她了。”

    顿了顿，他笑笑，补充说，“谢谢你，给了我一次机会！”

    这时，一直观察思考的阎王深有感触说：“我懂，我都懂，你放心，我一定变出一个让你满意的模样！”

    他的脸谱抖一抖，幻出一张俏脸，是小草。

    阎王他们，是吃三堑长一智，终于变出一个能让雷丰收心动的脸谱。

    小草，柔情似水，娇羞含春，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下雨了！

    细雨淅淅沥沥，如梦如幻。

    梦幻的细雨打湿了小草那鲜嫩如水的脸庞。

    如水的脸庞，莞尔一笑。

    “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语。

    娇云容易飞，梦断知何处。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雨。”

    小草轻启朱唇，嘤嘤地吟诵一首诗。

    她还探出玉手，轻抚雷丰收的脸颊。

    雷丰收恍惚了，他失去了心智。

    在温软的抚摸中，小草继续吟诵诗歌：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次，她把俏脸贴到雷丰收的糙脸上。

    雷丰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爽，就那种特别想做俯卧撑的舒爽。

    他体内的雄虫被唤醒。

    雄虫们欣欣然，睁开眼，还嗷嗷喊，“攻城，攻城……”

    几十亿雄虫，如几十亿雄兵，就等元帅一声令下，涌入敌城的城门之内！

    元帅是雷丰收，没有丝毫动静。

    他痴呆了，嘴角流起涎水。

    于是，小草继续背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小草的玉手，轻解雷丰收的衣衫。

    她还眼神迷离，喃喃而言，“巫山云雨，巫山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