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双手撑住水泥盖，用头部顶住水泥盖中央。双手和头部一起用力，一下子顶开下水道的水泥盖，“砰”的一声，水泥盖推倒在石洞旁边。朦胧的月光撕破黑影，李三和王亚经过下水道黑漆漆的世界又一次见到了光亮，感到无比高兴。仿佛是从阎王那里捡回了一条命。今夜如果没有这条下水道，俩人也许被鬼子打死或者抓走了。

    “老婆，我抱你！”通过今夜的并肩作战，李三感到王亚其实是外冷内热的女孩。她已经不很排斥自己了。李三抱住王亚把她下水道立刻里举了上去。王亚一下子爬出了下水道，从地上站了起来。王亚立刻感到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里感到无比爽快。这个死痞子，竟然连下水道这个非常肮脏的地方也利用起来了。今晚如果没有这个下水道，她是无法逃出鬼子的层层包围的。她觉得自己重生了一次似的，心情特别欢畅。看来自己又欠了李三的一条命。这世界虽然挫折不断，但是，人世间，还是有趣的事多。她觉得要好好地珍惜以后发生的一切。

    接着，李三把偷来的十二支狙击步枪递绐王亚。李三出了洞，把十二支狙击枪藏在一座被炸塌的民房内。

    深夜，月亮从云层中爬出来，一会儿，又被黑云罩住了。整个南京城冷冷清清的，城外的枪炮声时断时续。王亚灰头土脸的，虽然是初冬，但是她还是流了两次汗。一次是她被埋在弹坑里，敌人的炮火铺天盖地向她打过来，然后鬼子打扫战场时，踩着她的头。一次是鬼子的特战队发现了她，向她冲了过来。如果没有李三的夜行伞，她死定了。她吓出了两身汗水全浸湿在衣服中，湿湿的，一股汗酸气从身上冒出来，闻着，怪难受。现在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痛快地洗个热水澡。洗净全身的汗臭气，散去全身的疲劳。

    李三仿佛看出了王亚的心思，附在她耳边笑嘻嘻地说：“亲爱的老婆，我晓得你最想要什么？”

    王亚已经开始适应李三的嘻皮笑脸，娇嗔地说：“要什么呀！”

    “俩个人洗个痛快澡！”李三想试一下王亚对自己的感情。

    “痞子，谁和你洗澡？想得美！”王亚感到李三很有趣，嘴上虽然没答应，心里却不再讨厌李三了。

    “你说话不算数，太不够朋友了。”李三说：“快天亮了，回到宪兵队，也没热水洗澡，老子不受那份洋罪，老子要去泡温泉，庆祝今晚偷枪成功，还打死了十几个鬼子官，难道不值得庆祝？”

    “你想干什么？”王亚从李三的眼神里，看出李三不怀好意。

    “老婆，今夜我们杀了十几个鬼子，又偷了十二支狙云I步枪，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南京仙人温泉天下名泉，温泉都是千层岩石中冒出来的，温度适宜，气味芳香，花香四溢。雾气蒸腾，人在其中，飘飘欲仙。爽得！”李三一边说，一边做动作，活灵活现。

    “可是，丽丽还在小日本手手里。现在不知道她关在那里。”

    “放心，丽丽是司令的女儿，非常聪明，又长得美，她小鬼子暂时不会杀她。我答应你，一定救她出来。忙了一夜了，累死我了，我们去放松一下。去泡温泉！”

    “真有温泉泡？”王亚见识了李三的本事，心动了。她最爱干净了，如今身上脏得受不了。

    “你敢吗？”

    “谁怕谁呀？”王亚终于下定了决心。

    李三见王亚同意去泡温泉，便讨好地把王亚身上的两把狙击步枪取下来，背在自己身上。这一小小的动作使王亚很感动。王亚一下子觉得轻松了许多。她不晓得去温泉的路，李三挽住她的手腕，在朦胧的月光下，王亚看到了有两个黑影印在她前面走的路上，就像小时候在村里听老人讲鬼故事中的高鼻大王，故事中的高鼻大王有几十丈高，比他现在看到大多了。艮亚技虽然经过特种训练，但她吓得不敢往后看。一会儿，王亚感到有细碎的脚步声跟在后面，不禁失声道：“鬼！！！”

    李三回头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便笑道：“没有什么呀！放心吧！这个时候来这洗温泉的人已经没有了。现在我们去温泉洗浴是最舒服了。”

    “我没骗你！我真看见有两个黑影照在我前面。”王亚不相鬼神，但这一次却实实在在地看鬼影了。

    “难道是鬼来报信，告诉我们要小心！”李三嘻笑着说：“放心吧，老婆，你们安全全包在我身上。”

    “痞子，我心七上八下的，眼皮跳得厉害！”

    “放心，我不怕鬼，只有鬼怕我！”李三一边说，一边牵着王亚的手来到仙人浴洗浴中心。门前挂着两四盏红灯，表示还没关门。正在营业。李三是这里的熟客，很快拿到了上等包厢的钥匙，拿着浴巾，牵着王亚的手向洗浴包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