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我……”

    “他不是日本人，他是中国人的败类！”

    “杀了他！杀了他！……”猎鹰队的人几乎都认识蓝田少佐。今天这一仗，猎鹰队牺牲了三十多个队员，蓝田一个人就枪杀十几个队员。

    九凤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死？”尽管蓝田少佐是俘虏，但是他罪大恶极，不杀不平大家的愤怒。

    蓝田少佐望着九凤秀美绝伦的脸，望着几十个猎鹰队仇恨的目光，一下子在九凤面前跪了下来，诚恳地说：“长官，原谅我吧！我是日本人，也是中国人。我父亲是中国人，我妈是日本人。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可以把自己在幕尼黑特种学院学到的本领教你们，帮助你们打**。”蓝田少佐不想死。他努力编造能活命的理由。

    九凤一听，蓝田竟然是从德国慕尼黑特种学毕业出来的高材生。如今，猎鹰队最缺的是懂军事的人，可是他忘记了自己血管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忘记了自己是中国人。他身上背负着几十条中国人的性命。他该死！

    “大当家，他是一只狐狼，杀了他！”赵三田说着端着枪对着他。

    “杀了他！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队员们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看到过他，我认识他，他叫蓝田，我亲眼看见他指挥鬼子向村民射击。他是只凶恶的狼！”一个中年队员说。

    “不，你一定看错了。我从来没有指挥杀老百姓。”蓝田跪在地上，不断地转动着身体，祈求大家原谅。但是，没有一个队员替他说好话，没有一个队员同情他，大家的呼声都是同一个声音：杀死他！九凤知道，要杀一个蓝田，易如反掌。但是，蓝田是俘虏，他是真投降还是使诈，九凤心里没有底。她想试一试他的真心。这种跪着求情的男人，反而引起她的厌恶。她不喜欢这种没有骨气的男人。

    九凤拔出手枪，对着蓝田的脑袋，冷冷地说：“蓝田，留你一个全尸吧！”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蓝田突然闪电般地一跃而起，夺下了九凤的枪，右手弯紧紧地摁住了九凤的脖子，左手用枪抵着九凤的太阳穴，恶狠狠地说：“既然你们不仁，我只有不义。你们别以为今天打死了二十个**，就洋洋得意。我告诉你，**很快会来灭了你们！你们根本就不是大日本**的对手。”

    “小鬼子，我们真没看错，你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日本狗。你们来吧！我们才不怕你们！来一个，杀一双。”赵三田端着三八大盖对着蓝田。

    “啍！就你们这几条破枪，敢与大日本帝国勇士斗，你们太自不量力了。放我走！”蓝田的枪口紧紧地揌着九凤的脑袋。

    “放开她！”王林一下子用枪抵住了蓝田的后脑。

    “你是谁？”蓝田说。

    “我是八路军。”

    “**？”蓝田说：“山寇？土匪？也敢与大日本**斗？”

    “你找死！”王林说：“你看谁来了？”

    蓝田刚转头，九凤反手刁腕，一下子把蓝田摁到在地，夺过蓝田手中的枪，用枪口对准蓝田的脑袋，冷冷地说：“你找死！”

    “别，别！八路英雄！我说错了。”蓝田一下子害怕起来。

    九凤冷冷地说：“你以为你今天还有活命吗？”

    蓝田吓得握枪的手不禁颤抖起来，一脸哭相，“别杀我！我不想死！”

    九凤见蓝田是个毫无骨气的怕死鬼，一下子用枪指着蓝田的脑袋，“日本狗，去死吧！”

    “别杀我！！！留下我这条狗命，对你们有好处。”蓝田吓得大哭起来。

    “晚了！”九凤心里非常讨厌这条背祖忘宗的日本狗，毫不犹豫地拔出林峰给她的勃郎宁，对准蓝田的脑袋，开始勾动扳击……

    突然，从石洞中冒出一个人来，大声地喊：“侠女，枪下留人！”

    “你是谁？”九凤冷冷地说。

    “我叫张长福，苏州维持会会长。”张长福一边说，一边走到蓝田身边，“啪啪！”两个重重的耳光搧在蓝田脸上，然后狠狠地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打死你！你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你连祖宗都出卖！你还是人吗？”

    “他真是你儿子？”九凤望着大腹便便的张长福，看了看蓝田，果然和张长福有点像。

    “他是我儿子。女侠，只怪我教子无方，他变成日本人的狗。”张长福说：“女侠，我领回去，一定教他好好做人！”

    “他是日本人，杀了我们几十个兄弟，你想领回去？哼！你也一样，大**，也该死！”

    “不！女侠！放了他，我愿意出一万大洋买他的狗命！”张长福辩解说：“我不是**，我也恨鬼子！你去苏州城问一下就知道，我没做过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

    赵三田证实说：“大当家，张老板是苏州的首富，确实是个好人！”

    九凤不屑地说：“唔。你走吧！你儿子该死！他已经是地道的小鬼子了。”九凤说着又把枪顶住了蓝田。她知道，今日不杀他，后患无穷。

    “杀了他！杀了他！”队员们情绪高涨。

    赵三田走到九凤身边说：“大当家，这个人放不得，他是狼，咬人很凶的，我亲眼看见杀害自己的同胞。”赵三田说着便端起三八大盖，对准蓝田的太阳穴。

    “好汉饶命，我就这一个儿子，只要你们不杀他，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原意出二万大洋买他的命。”

    “二万大洋？”九凤望着队员们衣服单薄，而且都是补丁连着补丁，在初冬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嘴唇灰白，自己现在穿的还是龟田的衣服。想到这里，九凤仍说：“我不稀罕你的钱，我现在要他的命！”

    “爸，救我呀！”蓝田看见了一线生机。

    “好！再加一万大洋，外加一百担谷。”为了蓝田刚才喊他爸，他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这个儿子。他想知道蓝田母亲的情况，这个日本娘们，六年前，她狠心地就把蓝田带回了日本。他与蓝田的母亲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时，张长福在南洋做药材生意。认识了蓝田的母亲樱花美子，俩人一见钟情，樱花美子不顾父母反对，跟着他来到中国，生下了蓝田，他的中国名字叫张中日。**事变后，樱花美子带着张中日回到日本，一去就是六年，近日他才收到樱花美子的来信，说儿子已经来中国杨州。他的日本名字叫蓝田。他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蓝田，父子时隔六年，终于相聚。但是，此时的蓝田，已经加入了日本国藉，成了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一名屠杀中国人的刽子手。他对张长福态度很冷。他不想与这个中国父亲来往。他现在是日本少佐，是日本人的军官，与中国没关系。日本的军国主义的思想在他脑海里扎下了根，在他眼里，日本是不可战胜的。他为做一个日本人而骄傲。可是，他很怕死！他不想死，他要活！为了活命，他可以委曲求全。

    九凤觉得这个条件买蓝田的一条命，值！九凤对赵三田说：“二当家，答应他！留他一条狗命。我们需要钱！”

    赵三田点了点头。

    蓝田见九凤不杀他，脸上泛出一絲阴笑。

    “张会长，就这么定。什么时候你把大洋和粮食送过来，你就把蓝田领走。”九凤说：“不过，要想不夜长梦多，今天晚上你就送过来，如果今天晚不送过来，我难保他明天能见到太阳。”九凤已经预感到鬼子会来报复，这场交易越快越好。

    “好！我今晚上就把粮食和银元送到山下。你们一定要说话算数。不要伤我儿子！”

    “好！你管好你儿子，如果再当鬼子，你出再多的钱我们也要毙了他！”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