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乾寻是没想着要吓唬乾寒，她只是单纯的阐述了一个事实，而且她也没有想到乾寒的反应能这么强烈。

    “什么东西？中原那么大都会被影响吗？你别吓唬我！”乾寒说道。

    乾寻平静的说道：“没有，我给了你权限，你要是想杀死中原的怪物现在就可以。”

    “你不可以杀死他们吗？”乾寒问道，“还有就是，你严肃起来更可怕了诶……”

    乾寻想笑一笑来缓解严肃的气氛，但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皮笑肉不笑。

    “算了，不勉强了。”乾寻说道，“这次带你来还有个事情……有太多事情我不能直接动手，所以把你抓过来当靶子。”

    乾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你试着用权限清理掉海岸上的这些植物，就用我之前使用过的那些能力。”乾寻说道，“现在，动手，尝试。”

    乾寒看着脚下的那些黑色植物咽了口口水。

    “怎么做？”乾寒问道。

    乾寻说道：“怎么做都可以，把这块大陆摧毁都可以，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

    乾寒突然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她没有再问什么，甚至没有去看乾寻，滔天的热浪与未知的物质刹那铺满了这片海滩。

    黑色植物想向下多吃那个，却没料到这种能量的产生至消亡完全在瞬间。

    海岸一片清净。

    “好……厉害。”乾寒感叹道。

    乾寻终于轻松的笑了起来，她说道：“好了，就这样，只要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可以使用这种力量。”

    “视线范围？不对，为什么你有这种能力却不直接消灭那些怪物？”乾寒缓缓落在地上。

    地上是冷的，完全没有乾寒想象中能量爆发后带来的灼热感。

    乾寻道：“我捧着金碗讨不到饭，只能拜托我可爱的妹妹了。”

    乾寒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了，好像从异变开始，她把乾寻接回来的时候，乾寻就已经不是她认识的乾寻了。

    “现在我测试完了，是不是要回去。”乾寒问。

    她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像是小时候她不小心打破了乾寻的水杯，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一样。

    “都可以。”乾寻说道。

    乾寻接着说道：“别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乾寻，不是其他什么东西，别这样小心的跟我说话。”

    乾寒一激灵，她错开乾寻的目光，说道：“现在这个情况很难评，但你现在变得真的让我一时不敢像之前那样去接触……给我点时间。”

    乾寻没有再说什么。

    “话说心脏的总理事似乎和管理局达成了某种合作，母亲在不经意期间提到过管理局，这种事情可能跟你有关，我就悄悄记下来了。”乾寒突然说道，“还有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

    乾寻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你最好不要盼着我回去，我回去除了找你，没有任何好事。”

    大概是乌云太过碍眼，不太适合这种本就压抑的气氛。

    这种想法一经出现，乌云刹那间散去，夕阳落在两人身上。

    “那……再见？”乾寒小声说道。

    乾寻突然抓住了乾寒的手腕：“再见什么再见？肘，跟我回管理局玩几天。”

    “管理局在海里，你搞什么——”

    一阵适当的晕眩。

    “哟，妹妹来了？”折星君问道。

    大概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会让人感到紧张，乾寒有些坐立难安，她半句话说不出来，良久，折星君说道：

    “不要紧张，这里只有你的姐姐和我。”

    此话一出乾寒放松了不少，她看着乾寻，说道：“我还是回去吧，在这里实在有点难受了。”

    “那就回去吧，”乾寻爽快的说道，“回头想我了随时找我……”

    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乾寻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那种整个世界都在身旁，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身边的孤独，明明她该是个人类，但现在很多人都在害怕她。

    “这就难受了？”折星君说道，“要不你过来，我陪你说说话？”

    折星君话音落下，乾寻便出现在了她身边。

    “说说吧。”乾寻说道，“我也可以拿一点瓜子饮料什么的。”

    折星君说道：“其实我想说的你大部分都知道，你确定还要听吗？”

    “经由别人讲述的和我脑海中已知的总归不是同一种感受，你尽管讲，或者你可以在里面加入一些虚构但是有趣的成分。”乾寻说道，“你讲吧。”

    “就我回忆起的事情而言，我出现在人祭之后，最开始那些人类会畏惧我，甚至我只是路过，他们都忍不住要跪下来。”折星君说道，“是不是跟你现在的处境一样？”

    或许有一些共同之处，比如人类的外表，人类的过去，在不经意间或者某种契机展现出了非人类的能力。

    以及现在的孤独。

    折星君接着说道：“现在我要开始讲述我幻想的成分了，如果当时我没有诅咒他们，而是用我的权限把他们全部杀死会不会不一样？这样我可以来到一个新环境，继续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类。”

    “你不会这样做的。”乾寻说道。

    折星君便笑：“为什么？我难道是那种宁可委屈自己也要保护别人思想的圣母吗？”

    乾寻适当的闭嘴了。

    乾寻不是这种人，她当然也不希望折星君是这种人，但是这种极端的做法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我当时只是诅咒了人类，并没有多做什么。”折星君说道，“说来很奇怪，明明我做的是正确的，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这是错误的。”

    乾寻问道：“那你再想象一下，有没有其他结果？”

    “当然有，比如我实现他们的愿望，他们继续用人祭供奉我，我因为有趣而满足他们，把他们当成宠物圈养起来。”折星君笑着说道，“这种做法不是比前面两种结果更合理吗？”

    她或许只是开个玩笑，但乾寻竟然一本正经的点头。

    “是吧，这才是上位者的态度。”折星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