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绅士说道：“戴面具戴的有点久，忘了。”

    “那就摘下来，然后告诉我你是什么。”折星君使用了言灵。

    愚昧绅士并未受到言灵影响，他看了一眼乾寻，又看了一眼折星君，说道：“我的面具下面是悲剧。”

    愚昧绅士接着说道：“你的死活已经与我无关，请不要过多纠缠。”

    “你要我死？”折星君问。

    乾寻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她要回去，然后带着战利品回到心脏。

    至于尚卿和藏年的未来，她没有去管的必要。

    愚昧绅士的面具下是什么？这个问题的回答她也不清楚。

    她曾经将愚昧绅士当做独立出轮回的局长来描写，如果他摘下面具，面具下大概率是和局长一模一样的脸。

    但这种想法很快被她作废了，毕竟维系秩序的总共有四个人，局长只是个被诅咒的人类。

    他不需要背负和折星君一样的沉重责任。

    她回到了常安的研究基地。

    “看起来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常安说道，“恭喜。”

    乾寻说道：“不必恭喜，这东西的代价太沉重了。”

    毕竟这是小说中所没有的，小说中的中原从未克服能源危机，小说中没有能量体，小说中的尚卿只是被她寥寥几笔钉死在沙漠的小角色。

    她太过急于求成了。

    “要走了吗？”萧岚问。

    乾寒道：“我会很怀念这里的阿拉斯加犬的。”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常来。”常安笑着说道，“我现在无法离开这里，但我很高兴认识你。”

    短暂的告别后，乾寒带着乾寻站上了飞行器。

    “能量体呢？”乾寒问。

    乾寻说道：“不劳你担心，能量体很好。”

    话音落下，乾寻突然感到大脑中传来一阵刺痛，她无法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怎么回事，是速度快吗？”乾寒问道。

    乾寻强作镇定，说道：“没关系，你先离开，我会处理好这点小问题，不用担心我。”

    她松开抱着乾寒的手，从半空跌落。

    饶是乾寒经历了无数次类似的场景，她还是无可抑制的被吓到了，她俯冲下去，又很快回到了正常航向。

    她周围被施加了一层保护，这种保护可以让她淡化出那些天空捕食者的视野。

    “莫名其妙。”乾寒念叨了一句，又确定似的向下看了一眼才离开。

    乾寻身下无数光芒将她托起，光芒包裹中，一个机械音愤怒的问道：

    “你都做了什么？”

    乾寻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紧接着无数嘈杂的声音传来，那些声音疯狂的撕扯着她的思想。

    “你都做了什么！”

    “你创造了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

    “你不可以捏造这种违背生命规律的生物！”

    “你为什么会活下来，你什么时候死啊！”

    乾寻只是安静的听着。

    这些东西早就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了，只是长时间在耳边闪烁，闪烁的她有些烦躁。

    某一瞬间，这些声音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仪器规律的运转声音。

    滴答，滴答……

    黑暗散去，化作洁白，她睁开眼，看到了白发漂浮在透明液体中，她微微张嘴，那些液体便涌入了她的口腔。

    奇怪的味道。

    乾寻向前伸手，结果身前不远处却触碰到了一层玻璃。

    坚硬的，无法打碎的。

    ……

    这是哪里？

    乾寻有些疑惑，她脑海中出现了想打破玻璃的想法，下一刻她手中便出现了一只扳手。

    扳手出现的瞬间，她的面前变成了流动的螺旋一样的图案。

    混沌的大脑在看到这图案的时候清醒了一瞬，紧接着便再次混沌下去。

    扳手掉落。

    耳边是清晰的谈话：

    “这家伙怎么这么难控制，睡着了都会在梦里设置清醒关键。”

    “上次醒了五秒，这次时间明显更长了，再这样下去……”

    “别说了，去上报局长。”

    乾寻的意识似乎在黑暗中潜伏了很久。

    久到枯树长出新芽，久到贫瘠的土地上建造出无数高楼大厦。

    熟悉的城市中传来异香。

    乾寻脸上露出笑意：“谢谢，你再次为了我离开了你的小店。”

    “不用谢，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调香师将一杯漂浮着白色小花的茶递给乾寻，“渴了吗？喝点吧。”

    乾寻礼貌接过，她的意识变得清明——这是她熟悉的店铺，店铺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调香师拍拍手，门外的喧嚣便停止了。

    “您刚刚的气息很微弱，微弱到我差些认为您有生命危机，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好。”调香师说道，“现在您需要静养。”

    乾寻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说道：“我的权限被屏蔽了。”

    调香师挑眉。

    乾寻说道：“我似乎无法利用那些随心所欲的能力，但它依旧在试图保护我。”

    调香师道：“这样也好，您可以安心的做一个人类，余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我们永远忠于您。”

    乾寻应该是感动的，但感动之余，她又有些想哭。

    烦躁的想哭。

    “能量体还在，您准备用能量体做什么？”调香师问道，“它是个很凶的小家伙。”

    乾寻本想用能量体去供应那些大家伙的运作，但眼下她失去了所有权限，能量体怕是不能轻易交出去。

    调香师善解人意道：“我把它关在了一个小瓶子中，或许它可以成为您项链上的挂饰。”

    乾寻道：“多谢。”

    她垂下脑袋，等调香师温柔的将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一切准备好之后，门外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或许我应该为您第三次出门，比如现在送您回人类的基地。”调香师笑着说道。

    乾寻点头。

    如果说忠于她的四个造物中局长算是半个，那另外半个是谁，她大概已经有了想法。

    只是这种想法需要实践验证。

    随着眼前的景象如梦境一般散开，乾寻回到了实验基地的大楼下。

    调香师说道：“不用担心失去权限后麻烦我们，如果有需要，我今后可以为了您离开小店第四次，第五次，或是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