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里有毒！

    顾承瘫软在床上，汗水湿润了鬓发。

    “我怀疑过很多人，就是没有怀疑过你、福安、陈巧……”

    福德笑着回应：“殿下，在这长安，除了您自己培养的人之外，您谁都不应该相信。

    “哪怕是多年夫妻，说不定也在同床异梦。

    “殿下，您命不好。”

    顾承的命真的不好。

    虽然在旁人看来，他白得了太子的身份地位，可以说就是一步登天，但在清楚真相的人眼里，顾承只是一个被寄养在道观里的孤儿，被朝堂的风波强行卷入，陷入尔虞我诈，每天提心吊胆地生活。

    顾承艰难开口：“你背后是谁？”

    “殿下以为我会说么？”福德放下药碗，上前两步：“若是您想知道，黄泉路上，我会给您解惑的。”

    他倒是看得开。

    没有想过自己刺杀成功还能离开。

    “不用，进了地牢，你自会说的。”

    见套不出话来，顾承也不装了，坐起身冲着墙角喊道：“动手。”

    啪——

    陈逸的身形浮现，击昏福德，行礼道：“殿下，福安那边……”

    “他暂时没有问题，若他想杀我，他有太多的机会。”顾承这次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谁都不可信。

    若非陈逸是宗门弟子，直属皇帝，他都不敢在今天动用对方。

    “让福安回来审他的干儿子！”

    “诺。”

    ……

    东宫地牢。

    这不在工部的原本规划之中，是顾承后来找人自己修的。

    地牢昏暗，只有一根蜡烛提供光亮。

    地牢有很多房间，但目前只有两个住户。

    一个是曾顶撞过顾承的贵公子，听说家中父亲官居侍郎之位，但在儿子被东宫擒了后，他这个父亲就仿佛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上朝不告状，下朝若是与外出“游荡”的太子偶遇，他还能跟顾承温和的聊上两句时政。

    福安考虑到以后可能会用到此人，遂将他扭送长安府衙。

    另一个，则是今天被关进来的福德。

    吱吖——

    远处有铁门打开声响起，随后整个地牢再次陷入沉寂。

    “干爹，是您吧。”

    虽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苏醒的福德已然是猜到来者是谁。

    “你应当对我的手段非常清楚。”福安在烛光前站定，“你常跟在我身边，若是被人下了禁制定会被我发现，你也无须用这种理由骗我……说吧，计划了柳河镇的截杀，安插你们这些内奸的家伙到底是谁。”

    “干爹，我还有家人。”

    “我不在乎。”

    “殿下会在乎。”

    “所以我不把这些事情讲给殿下。”

    福德沉默。

    福安也未继续规劝。

    有些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能撑过刑罚。

    但他们从来没意识到，那种意识坚定之辈在这世间又何其之少。

    一炷香过后。

    “找个郎中过来，别让他死了。”福安用毛巾擦去沾染在手指上的血迹，离开地牢，“殿下在哪？”

    “在池塘旁喂鱼。”

    喂鱼？

    为什么会突然想去喂鱼。

    话说回来，这几条鱼的来历也甚是奇怪，福安记得池塘里原先应该是没有鱼的。

    “都招了？”听到身后刻意制造出来的脚步，顾承没有回头，直接问道。

    “赵家嫡系，赵颍，暂无官职，陛下的侄子。”

    顾承抛洒鱼食的手略有停顿：“那牢里另一个……”

    “陛下即位后，他父亲就与赵家走的很近。”福安显然已经提前做过调查。

    “杀了吧。”

    “诺！”

    血溅枯叶，秋风这么一晃，便晃到了秋收节。

    顾承原本还以为儿子的死能激起对方的愤怒，但他还是小看了这些人的忍耐力，没想到在那件事后整个长安风平浪静了许久，就连有关他的流言也被节日的喜气冲刷，变得不那么重要。

    当然这之中有他刻意地引导在起作用。

    已经有人开始模仿……顾承焚烧掉手中陈巧的来信。

    对于这点他其实并不担心，这天下除了皇帝的御玺，谁还有他手上的皇族印玺有公信力。

    “陈琴，你去一趟教坊司，将陈巧带回来。”陈巧虽然年龄不大，却是顾承最信任的人之一，将自己的摇钱树要给对方监管，他非常放心，“这都秋收节了，你们四个等下去福安那里支出一份月钱，下午我要去宫里赴宴，你们不用跟着，今明两天我给你们放假，好好玩两天。”

    琴棋书画，赐姓“陈”。

    这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身世清白的姑娘，被陈巧安排到顾晨身边做一等侍女。

    顾承对他们不错。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允许她们使用自己的书房学习，并让陈巧教授她们修行。

    “无漏”筑基所需要的材料并不算珍贵，而顾承却需要尽快培养自己的亲信，以免日后无人可用。

    除此之外，顾承境界也终于有了松动。

    可惜，依旧没有找到合适修行的功法……这是近段时间来唯一令人美中不足的事情。

    他抽空进过一次皇宫密藏。

    里面确实稀奇珍宝众多，各类功法也看得人目不暇接。

    但顾承想要找的是与自己正在练的这本《道门基础心经》相似的功法。

    他这本功法并不比秘藏里的心法强悍，但足够特殊。

    它具备道门最核心的理念之一。

    道门认为人体内部五行俱全，不该只选其一修行，但经过时间长河的冲刷，道门所留下的五行心经已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基础心法，只能在筑基期修炼，所以当代即便是道门弟子也会在突破筑基后另选精一系的功法修炼。

    青岳观主因为自身在道门身份不低，才被允许于身边保留着一本五行心经。

    顾承曾就五行心经后续功法的问题询问过观主，只得到两个寻找方向。

    一个是去往道门圣地，经过试炼，可请求祖师爷赐予。

    另一个则是寻找上古遗迹。

    传闻上古时期，类似五行心经的修炼功法才是主流。

    顾承要想完全发挥自己“真视之眼”的特殊，后续心法就必须是五行同修。

    否则当他用火属性灵力释放金属性法术，虽然依旧能够正常施展，但威力会下降许多。

    同理，用火属性灵力释放土属性法术，威力虽然会略有增强，但对火灵力的消耗也会呈几何倍数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