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吕布之患
接下来,陈肃跟随刘备回归下邳。
陈珪陈登父子见陈肃安然归来,心中无不欢喜异常。
而且听刘备说,陈肃又在前线立下大功,助刘备获封徐州牧,并逼迫袁术撤军,陈珪陈登父子更是吃惊不已,没想到陈肃竟然真的办成了这件大事。
刘备感激之下,决定向朝廷请封陈肃为骑都尉。
若说此前刘备征辟陈肃做议曹,陈家丝毫不当回事,但是骑都尉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武帝始置的朝廷武官,属光禄勋,掌监羽林骑。
陈肃还不到及冠之年,若受封此职,也算是了不起的少年英杰,陈家自然高兴。
……
这一日刘备派人召集陈氏父子去廨舍参与议事。
陈登本来就在刘备幕府中任职,如今陈肃受到刘备表封,也算是刘备幕府一员了。
陈肃到时才发现孔融糜竺关羽张飞等都已经在这里。
另外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经介绍才知道,其中一个是颍川陈群。
刘备见陈氏父子前来,神色和蔼的指着空座道:“元龙先生,阿肃贤侄,坐。”
随即他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今日把诸位请来,便是商讨一件大事,此前我率军与袁术鏖战,吕布却与袁术勾结,欲袭取我下邳。
幸亏阿肃贤侄献出妙计,偷袭小沛,生擒吕布家眷相要挟,方才逼迫吕布退军。
我当初收留吕布于小沛,本意乃是用其骁勇,抵挡曹操进攻,可现在看来,那吕布实乃虎狼之徒,其狼子野心,永不满足。
若留他在小沛,终究是心腹大患,不如早除,诸位意下如何?”
陈登点头道:“主公明鉴,吕布以反复无常著称,他为了利益,从来不顾及情面,主公留他在小沛,的确是肘腋之患,非但不能为我所用,还要时刻驻军提防与他,实乃得不偿失,故而早早除去乃是正途。”
陈群道:“元龙之言有理,不过听闻吕布麾下并州军悍勇之至,其麾下有一支军马,名曰陷阵营,人数不多,但作战极为勇猛,个个装备精良,骁勇善战,每所攻击,无不破者,这还只是其中一军。
想要一起拔除吕布这支人马,恐怕也不容易。”
张飞瓮声瓮气的反驳道:“长文先生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并州军固然骁勇,但如今仅剩三千人上下,而我兄长麾下三万人都不止,难道还怕他吕布不成?”
陈群摇摇头道:“翼德此言差矣,所谓困兽犹斗,并州军乃大汉边军,如今人数的确不多,但大浪淘沙之下,个个勇猛无匹,非普通军兵所能比。
就算主公麾下军队十倍于吕布,但也并无十足把握。
更何况即使能战胜,必然也会损失惨重。
如今徐州强敌环伺,若主公将大军耗费于吕布身上,曹操或袁术突袭而来,该如何应对?”
这几句话把张飞驳的哑口无言,无法应对。
其实大汉朝真正的正规军,只有备边的边防军。
具体有三支,分别为董卓的西凉军,吕布的并州军,以及公孙瓒的幽州军。
他们常年跟异族人交战,战斗力异常强悍。
而各其他诸侯麾下的军兵,充其量是自己私募的私兵部曲,战斗力远非边军这些职业军人可比。
刘备知道陈群说的是实情,他也不能拿出太大的军力跟吕布去火并。
他看了一眼众人道:“诸位有无办法,能以最小代价,解决吕布之患?”
众人听了这话沉默不语。
吕布集团就是一群饿极了的恶狼,见谁咬谁,除了趁其不备诛除,别无他法。
见讨论不出什么好办法,刘备只好暂时先让所有人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陈氏父子安步当车,缓缓而行。
陈登问道:“我儿可有破解吕布之策?”
陈肃道:“吕布集团就如一只刺猬,若从正面强攻,很容易被刺伤,即使能攻破,也必会损失惨重。
可是刺猬腹部却是柔软至极,若从腹部发起攻势,便能轻而易举将其杀死。”
陈登捋着胡须沉吟道:“我儿是想说,将吕布势力分化瓦解,从内部攻破?”
“正是如此,”陈肃道,“吕布麾下虽同属并州势力,但并非铁板一块,例如张辽,虽兵属吕布,但却拥有独立建制,与吕布并非一路。
吕布麾下陷阵营统领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虽为军兵爱戴,但却不受吕布信任。
那陷阵营在战时在高顺麾下,但平常却由吕布之妻弟魏续率领。
而此前魏续,驻守小沛,遭翼德将军偷袭,令吕布家眷尽失,此时魏续应当正被吕布责难。
这些都是吕布势力内部矛盾,只要稍加挑拨,便如火上浇油,从内部炸开。”
陈登道:“我儿之意是否想要对张辽、高顺或者魏续行反间之计?”
陈肃摇了摇头道:“这三人都不行,他们虽然此时对吕布都有二心,但谁也不会真正反叛吕布,唯一存在可能背叛的,反而是吕布麾下部将郝萌。”
在真实的历史上,虽然最终是侯成、魏续、宋宪三人背叛吕布,在吕布睡着之时将其绑缚,投降了曹操。
可那是在曹军持续围困之下,三人才做出的反叛之举。
如今刘备麾下兵马,无法对小沛形成曹军那等强硬攻势。
只有郝萌,在建安元年,于袁术的怂恿下反叛吕布,曾一度打得吕布躲入厕所。
后来被高顺所阻,郝萌部将曹性又临阵反叛,所以最终才被高顺所杀。
既然袁术能收买的了郝萌,陈肃当然也可以。
陈登听得诧异异常,吃惊的看着儿子道:“我有一事不明,这并州军内部如何,我儿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陈肃笑道:“我说我通灵了,突然有仙人告知,父亲信不信?”
“简直一派胡言,”陈登道:“世上自称通灵者,十之八九都是骗人的,不过都是为了愚弄百姓,骗取钱财而已。”
陈肃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他不想把心中计划合盘拖出的原因。
一个人知道的太多了,又无法解释清楚信息来源,会被当成妖怪的。
只不过他虽然不说,但不代表他不去做。
他们来到府门前,就见门房里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地下放着一支流血的狍子。
陈肃仔细一看,那不是此前他结拜的义兄秦喜?
当时他跟四个部司马结拜,这秦喜排四,陈肃岁数最小,排第五。
陈肃迎上去笑道:“四哥,既然来了,怎不进去喝茶,却在这里待着?”
“见过伯父,贤弟,”秦喜躬身施礼,然后挠着脑袋憨笑道:“刚刚带领兄弟们演武,抓了只傻狍子过来,孝敬伯父尝尝野味。
刚刚演完武,身上一身土,就不进去了。”
他们虽然跟陈肃结拜,但身份的天然鸿沟在那里摆着,他们也不可能跟陈肃平等相交。
“嗯,贤侄有心了,”陈登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走进府去。
他这样的身份,能跟秦喜点点头,已经是莫大的面子。
陈肃则把秦喜拉到一旁,小声道:“四哥,你想不想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