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归巢之天理难容

雨来了

    常在挑水的事不知怎么传出来的,丁凡隔了几天用砖把新房的门窗都砌了起来,大门也挂上了铁将军。

    接下来一切无事,人们也忙碌的开始了新一年的耕种,春种秋收,人们家家的光景都有了起色。比原来好过多了。

    这除了人们耕种地里的收入,养羊,养牛的收入,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地方,不论是地里,还是养殖,天不下雨都不成。这一年的雨水从过了清明节就三天俩头的有雨,人们都说今年的年景不错,地里庄稼的长势喜人。

    三爷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和三维说,今年地少种,够吃就行了,粮食都留下,切记不能买,一斤都不买。三维为此还和三爷吵了一架。

    你老不当家不知生活的难,地少种,牲口少养,别人家都到了秋天谷满仓,羊成群。我们喝西北风吗?

    三爷笑而不语。你听我的便听,不听便不听,一切由你。

    进入初秋,天气异常炎热,刮来的风都好像热浪,这是在这个地方很少发生的事,阴山北麓的这个地方,不管白天再热,早上和晚上都是凉的,人们冬夏常天都穿的褂子。哪怕暑伏天都是一样。

    而这样的反常人们都不以为然,从村里开始养殖苏尼特羊到现在已经二年过去了,少的人家有三四十个,多的人家已经快二百多羊了。

    羊倌成了最缺的人才,都是十多户雇一个,羊多的俩家人就雇一个。有的早出晚归,把羊放的膘肥体壮,有的怎么放都吃不胖。工钱的差别也就出来了。

    这一天早上天气万里无云,放羊的二娃子赶着四百多羊出了坡。身背后背着雨衣和干粮。大概出了坡离村五六里的坡上。上午十点多,西北方突然像发面的馒头,蒸腾腾的起了一朵黑云,这黑云越来越大,二娃子看着这云,心想,今天看来还有雨,我也不走远,就在这村周围吧,如果来雨了,我就赶回去。说我偷懒也罢,反正我瞅着今年的这个天气不正常,要不热死个人,要不就是动不动来一股雨。啥也不好干呀。

    以往年挂着收音机,听着评书,嗑着瓜子,吃着干粮就把这活儿干了,今年热的真是没处待,羊在坡上,去树林里乘乘凉,人家不让,羊啃了树我可是赔不起,而且还给东家惹麻烦。所以只能一天风吹日晒的在坡上待着。

    发着牢骚二娃子将羊赶在了村子东边的坡上。上午十一点多,天空像被遮上了黑布,云层中的闷雷轰隆隆只响,闪电偶尔照亮。刮着嗖嗖的凉风,裹起漫天的沙尘,一个霹雳闪电,村里人的窗户都在抖动,有的还把玻璃都震碎了。

    三爷看着这天,暗自感叹,这天气不对劲。三维还生着他爹的闷气,没好气的说有啥不正常的,以往年的雷也是这么响,只是你不记得了。

    坡上二娃子换上了雨衣,还没等将干粮装进背包,大雨就来了,这雨像天上打翻了了水缸,西北风刮着打在二娃子脸上,二娃子想睁开眼睛都难。顶着风打着羊就往村里赶。他离村近,在费劲也没多远。

    而村里另外一个羊倌就没那么幸运了,没到十点半,他就已经把羊赶在了离村十里外的地方。风雨来袭,白茫茫的一片,他已经分不清方向,只看到远处有一块特别大的突岩,下边有俩块大石头的夹缝,他抛下羊群直接钻了进去。

    风雨交加的天气一直到了傍晚才悄悄变成了小雨,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虽然天还是黑蒙蒙的,但是也到了羊群回来的点儿了。人们披着雨衣穿着水鞋,守望在家门口,心里虽然明白这种天气羊群有可能被风雨打散,有可能被这暴雨淋死了,因为前几天刚剪完羊毛,本地人讲话羊现在就是个秃瓢,哪能受得了这种天气。但是心里头还是希望自己家的羊群能如期而归。

    一个小时,俩个小时,三个小时,终于从南边沟里出来一小簇黑点,越来越多。快看,是一群羊,那是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