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从五系杂灵根开始

第2章 刍狗

    一切的开始源自一场同学聚会,李缺还记得清楚,那时他们已毕业五年,本着追忆往昔美好时光的心又聚到一起,但其实一切皆已物是人非。

    觥筹交错间,有人光鲜亮丽高谈阔论,有人神色尴尬低头不语……人生高低早已不同,相见的人其实也都变了。

    在聚会的最后,曾经的同学一起爬上了学校后山,却意外遇上了雷暴,就这样……大家一起穿越到了这个修仙世界,并且落在了一个超级大势力--天启宗,开启了他们全新的一生。

    作为学生时代就酷爱小说的老书虫,对穿越这种事情也不陌生,在见识到天启宗内的诸多仙家景象之后,李缺等人都十分期待,但结局却让李缺苦涩非常。

    ——他那群同学的资质竟都极好,唯有他一人,乃是五系杂灵根……

    但幸运的是,他得遇名师,在师尊指点帮助下,虽然经历千辛万苦,他仍是修炼到了结丹境界!

    但他的天赋资质,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昔日的恋人、同学则都一飞冲天……

    他本以为此生再难寸进,直到晚年在探查某个遗迹之时,意外遇到一位高深莫测的前辈大能,从那位大能口中得知,那遗迹竟是某个上古年间赫赫有名的圣地,而圣地之所以陨灭,是因为一卷经文……

    “刍狗经,炼阴阳之精、服五行之气,五行之气生道基、五色灵池蕴金丹、五脏之丹生元婴……最终,可至成仙!”

    “此经之妙,在于不限资质、灵根,所有修者都能修炼,正符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本意,众生平等,不分贵贱强弱,皆有成仙之机,故而得名刍狗经!”

    “但此经文修行却是极难,修炼之时须收集五行之气,化作自身之精,耗费的时间远胜寻常功法!”

    “比如,同等资质、资源下,炼气期修者修别的功法,在七十岁前就能筑基,但此法却需要数倍!”

    “可炼气修者寿命也不过一百三四十载,穷尽一生,都走不完这功法的修炼周期,所以,这便是两难!此法精妙,但却无人有足够的时间去修……”

    “纵然那个大圣地,得到此法之后,也无人成功……”

    “所以……最重要的便是有足够的寿命。”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那个大圣地便穷尽高层之力,准备炼制出一种禁忌法宝‘增命石’……只可惜在即将功成之时,便被未知存在出手灭门!”

    他凝神,在脑海之中,便漂浮着一块漆黑的石头!

    那石头质感如水晶般,在石头之内,似乎有无数张面孔虚浮,这块石头,正是那个大宗门倾尽全力炼制的“增命石”!

    手握增命石修行,自身寿命,可得到极大提升。

    李缺气息与增命石交织融合,刹那间,他感觉似有岁月涟漪涤荡而过。

    几道信息瞬间从他心中闪过:

    本命:七十九。

    增命:二十四。

    合命:一百零三。

    世俗凡人,贱如蝼蚁,生活艰辛,能活过七十便算是古稀,而他此刻凭借增命石,便可活到一百零三岁去,足见增命石的神效!

    若是他炼气成功,增命石赋予的增量自然也会更大。

    此物正是他修炼刍狗经的底气所在!

    深吸了一口气,他仔细感悟着“刍狗经”的内容……

    这功法的基础是五行共生,所以每一层小境界,都必须炼化服食足够的五行之精,譬如炼气一层,木灵根修者只需要练出一份木灵气便算成功,可他却要把金木水火土全部炼完才可。

    而且五行之精气也绝不容易寻找,如此一算,他每走一步,都要比其他修者付出五倍乃至更多的努力、资源,怪不得需要大量时间了。

    但光凭此经不重灵根、天赋这一点,就值得修炼!

    天才?何其难见,身为资质低劣的普通人,有一条路能够走到最后,便已是千难万难了。

    而且,此经极为不凡,一旦修炼成功,便是五行俱全,可通诸法,威力之强……最后未必不能与天纵之才争锋。

    “五系杂灵根又如何?凡尘蝼蚁,也可登仙!”

    李缺心中坚定无比。

    只是不知,他如今重生之地,距离天启宗所在的万灵界有多远?修仙界太过广袤,大小世界纷纭错杂,唯有以后修为到了一定的高度,再去寻找。

    他在天启宗内亦还有许多恩怨因果未了。

    ……

    没有再多想,将包袱中的东西收起,唯独那瓶玉灵液,他取了出来,贴身保存。

    玉灵液对低阶炼气修士大有好处,服食之可以晋升一个小境界,纵然是五系杂灵根,应该也能凭借之成为一名炼气士。

    哪怕只是炼气一层,也会在谢氏之内得到优待,比当佃农好百倍!

    显然,周大海并不指望这东西让李缺在修行之路上走多远,只是想让他以后过得好一些罢了。

    此物颇具价值,换个二三十块低阶灵石不在话下,对周大海这种低级炼气修士更是急缺之物,但他能够守住自我,还是给了李缺,足见他与李绍着实感情极深,确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李缺把一个枕头塞进被窝里,然后自己却钻进床下,天气寒冷,木质地板也十分冰寒,他取出哥哥留下的两件袍子披在身上,暖意稍起,这才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李缺出了咸丰酒楼,便往谢氏的堂口而去。

    手里总共有五十两五钱多的银子,他准备先置办几亩土地,然后再买些修行用的东西,反正一股脑都把钱花了算了。

    如今大哥已死,留在手里都是祸害。

    谢氏堂口距离咸丰酒楼不远,不多时就已经到了,堂口前立着两只威武石狮子,李缺说明来意,两个守卫便放他进去,到了专管土地的“理田司”,找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这胖子便是管事刘三,他躺在太师椅上,看着李缺进来,便微微身体前倾,道:

    “李绍的弟弟啊,听说你哥哥不幸去了,节哀节哀!”

    “……你来置办土地是吧?价格和位置都在这里,你尽管选,有什么不懂的,都尽管问我。”

    “慢慢看,看清楚了再做决定!”

    李缺心中早有数,便指着临河的两亩稻田,以及一小片山林,道:“就是这些,我看价格共是十八两,请三爷点数。”

    刘三眼一瞅,见银子是二十五两,心中很是欢喜,但却摇头道:“我还承你哥哥一份情,这些东西不必给。”

    刘三本也是群蛙渡那边的佃农,只是生了个好女儿,嫁给谢氏一个旁支子弟做妾,当年他嫁女儿,还多亏了李绍帮忙从中介绍,所以他的确欠了李绍一份人情。

    一般规矩,来这里办事,少不得多花费个一二两银子的“过手费”,但他既不为难李缺,还多指点了几句,便是想着这桩事。

    “三爷是我们群蛙渡出来的贵人,些些心意而已,还请三爷不要见外,以后晚辈独自过活,很多地方需要三爷指点呢。”

    李缺开口,哥哥的人情是哥哥的人情,有些东西现在用了,以后没处找去,他后面要做的事情,有这么一两个说得上话的人照顾,会方便很多。

    况且,他现在不给刘三,一会儿去其他地方买牲畜、草药等,还得被盘剥一道,算下来也是六七两银子的损失,既然如此,不如把这些银子,一股脑给了刘三,请刘三帮忙,反而更见人情!

    刘三见李缺如此懂事,便不再说了,道:“这几块都是好地,土地肥沃得很,眼光不错。”

    “只是这片林子木材还未成型,野物也少,有些亏了,换一处?”

    李缺道:“不瞒三爷,周大海仙长买了我哥哥一件遗物去,盘算来去,银钱勉强够我买点儿药材、牲畜,准备养在这片林子里,以后也有个产业,逢年过节能吃上口肉。”

    刘三闻言,眼珠子一转:“什么遗物?”

    “一个小玉瓶,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刘三点头,“如此便罢了,既然你要弄些种养的活计,一会儿我带你去畜牧司、良种司,都是群蛙渡出来的苦命人,好歹给你掌掌眼,免得你让那两个吃人的活鬼给剥干净了。”

    说着把银子一股脑收下,从抽屉里扒拉半天,找出三张地契,与李缺走了过程,交给了他,又带着他去了另外两处,刘三只说李缺是他侄儿,果然两边都没有多取什么钱财,便让李缺顺利购买种子、牲畜。

    “莫要贪心大了,这火羽鸡和金毛猪,虽然珍贵,养成了能卖上高价,可是极难饲养,就连族内的灵农都多有亏本的,你去买它做什么?还有那水灵芝,更是买了无用,不如一水全买了鸡鸭鹅以及大黑猪,不要癞蛤蟆想天鹅屁吃!”

    刘三见李缺除了鸡鸭鹅猪,普通药材外,又要了这几件珍种的,不禁开口大骂,连连摇头。

    李缺却执拗道:“晚辈想要试试……”

    刘三叹了口气,知道李缺是不甘心,不再说什么,李缺顺利付了钱。

    鸡鸭鹅苗共三十只,大黑猪三小头,金毛猪两小头,火羽鸡鸡苗两对,以及相应的饲料,还有各种药材种子,算下来李缺共花了二十三两,手里几乎是不剩什么钱了。

    “三爷,我一个人带不了这许多东西,还劳烦您派堂里的牛车帮我拉一拉,我愿出车马费。”

    “买这么多东西,还要什么钱,我吩咐人送你回去!”

    刘三大手一挥。

    不多时,李缺便跟着两辆木板牛车,把他购买的一应事物,都给一笼笼带上,朝着“群蛙渡”方向而去,临出镇子时,李缺又索性用了半钱银子,买了两只烧鸡并一坛甜酒,准备带回去给清清和她爷爷尝尝鲜。

    傍晚时分,牛车行驶过斑驳土路,从金黄的稻田间穿行,终于听到了清水河的浪涛声,以及群蛙渡著名的蛙声。

    群蛙渡上人家零星稀疏,前面只有两户木屋,相近不远,一座建在临近山林处,是李缺他家。另一座在几百米外,却是一半在岸,一半在河,在河的那一半用两根粗大的木柱支撑,木柱上系着一艘老木船,孤零零漂在河里。

    那就是清清和她爷爷家了。

    李缺从板车上一跃而下,一阵狗吠声就已经传来,清清养的大黄狗一溜烟跑了过来,围绕着李缺摇尾巴,两条前腿恨不得搭到他肩膀上来,花舌头不住地舔他手心。

    “大黄莫叫,快去叫清清和爷爷来,帮我搬东西。”

    李缺从袖里取了些食物碎屑喂给大黄,大黄便扭着屁股冲回去了,其实不用它去,那木屋里,清清和她爷爷已经出来了。

    “哎呀李缺哥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清清只十五岁,一头乌黑长发扎成一条大麻花辫,她一路小跑过来,麻花辫便跟着一甩一甩的,穿着一身碎花衣,长相并不算是绝美,但也十分清秀,两只大眼睛满是灵气,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一切。

    清清的爷爷老顾,披着件满是布丁的灰色外衣,手里拿着旱烟杆儿,吧嗒吧嗒瞅着,瘦骨嶙峋的老脸上有些疑惑,却没有发问,只是把衣服和旱烟杆儿放在旁边,便过来帮忙李缺下货。

    两个赶车的师傅也搭手,大黄帮不上忙,在旁边大叫,吓得鸡鸭乱飞,清清呵斥它几声,便乖乖趴在地上。

    不多时东西都下了,虽然刘三说是免费,但李缺仍给了两位驾车师父一人几十文钱,喜得两人高兴不已,驾车去了。

    李缺请老顾和清清在家里坐,把两只烧鸡和一坛甜酒拿出来请两人吃,撕了一条鸡腿给清清。

    清清啃着鸡腿,大眼睛中满是好奇:“李缺哥哥,你成财主了吗?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老顾问道:“是你哥送回来的?”

    李缺道:“我哥的抚恤。”

    老顾手里的旱烟杆儿落在了地上,正吃着鸡腿的清清,大眼睛当场就是红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群蛙渡外,已经入夜,滩头上、稻田中,蛙声一片,好不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