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据写完，李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李缺的院子里，张成和秦武战战兢兢，脸上肿成猪头，还不得不用自己的血在字据上画了押，悲惨至极。

    “每个月记得给我交利息，滚。”

    李缺冷冰开口，两人屁滚尿流，逃出小院。

    “李哥……这，会不会太狠了？他们会不会报复……”

    王大壮还有些呆滞，李缺当真狠人，当众让张成和秦武把王大壮欠的银子全免了，还夺了他们身上的灵米、灵石，甚至后续每个月还得交银子、灵石等给李缺。

    “他们若有报复的能力，也不会签下这东西了。”

    李缺随手将一袋灵米塞到王大壮手里，“回去好好修养，过几日还要下地干活呢。”

    王大壮接过灵米，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跪下了，道：“李哥，我给你磕一个吧！”

    李缺急忙将他拉起。

    ……

    加上从张成两人身上打劫的，李缺手里现已有五块碎灵石了，十块碎灵石就差不多相当于一块完整的下品灵石。

    他珍重地收起。往后需要购置的东西便多了，灵药、丹炉等等，每一样都是大花销。

    他每月消耗不小，又省下灵石不用，月例的三斤灵米本就不够，少说得六七斤，如今从秦武两人月例中抢夺些来，便能支撑了。

    这两人送上门，倒帮他省了事，否则李缺少不得从灵田里玩些手段－－灵田的阵法对他而言如若无物，暗取些灵米为用，料也无人能发现。

    想起前世，虽资质也差，但在天启宗那种煌煌大派内，他何曾短过灵石、缺过灵药？如今却是为这些许腌臜之物，也得动些蝇营狗苟的心思，他不禁无奈一笑。

    夜晚降临。

    李缺用些干柴生了火，开始煮饭，灵米很快散发出香味，不多时就已经熟了，他慢慢吃了起来。

    “李缺可在？”

    是谢远的声音。

    李缺心中一动，谢远此时上门，难不成是张成、秦武告状了？不应该，那两人并无其他背景，与谢远更无深交，谢远不会为他们出头。

    “执事大人来了，快快请进－－”

    李缺将他迎进来，道：“大人先坐，饭马上就好。”

    “不必忙了，我来此地，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谢远开门见山，道：“韩莉、谢坤，这二人你可认得？”

    “韩莉……倒是认得，之前她和我大哥似乎是要结成道侣的，谢坤，却是不知。”

    “告诉你也无妨，韩莉现在的丈夫，便叫谢坤，我在族中听说，你大哥李绍刚死，她就嫁给了谢坤……后来，你大哥的尸骨从阴阳洞里取出来，让她去认尸，她连尸体都没看一眼，还是周大海收了尸。”

    谢远悠然说着，李缺不禁一怔，大哥的尸首……

    阴阳洞，这是什么地方？

    周大海收了尸却不曾告诉李缺，李缺倒是能理解他一片苦心，李缺一介凡人，沾染此事，只会自添烦恼，不如蒙在鼓里，还活得开心些。

    “当真贱人！”

    李缺对韩莉早起杀意，但他倒不屑如此骂人，此刻口出鄙语，多是为了迎合谢远，谢远话里话外对他的挑动暗示，就是要激发他对韩莉的仇恨之意，他怎会不知？

    他若不骂这一句，谢远腹中之话，可能便不会对他吐出了。

    果然，听闻此言，谢远不觉一笑，道：“族里有只灵珍兽跑到山里，韩莉、谢坤奉命到大黑山一段追查，他们准备用灵米做诱饵。”

    “但他二人取了灵米去，谁知道他们是自己贪墨了，还是真拿来诱灵珍兽了？若是一天两天也就罢了，万一旷日持久，我们这片灵田，岂不成了他二人随意支使的米库？韩莉背叛你大哥，显是利欲熏心之辈，我不放心，你跟着他们过去，亲手把灵米洒入山林，再回来。”

    他此前听韩莉认识李缺，便马上打听了一下，现在又来试探，便笃定了用李缺的心思。

    李缺知此事难以拒绝，而且灵珍兽……着实也让他有些心动。

    此兽喜食百药，故而体内精气繁杂，五行俱全，若能得到，对他也大有好处。

    他便答应下来。

    “好好干。”

    谢远拍了拍他肩膀，“下个月起，你的月例涨一倍。”

    李缺心中不禁冷笑，谢远岂会这般大方？给他涨月例……很可能他们的月例本就被谢远克扣了一半，现在只不过要用李缺，便给了全部而已。

    ……

    次日一早，韩莉和谢坤果然到来，在谢远安排下，李缺扛上百斤新打灵米，随他们朝大黑山而去。

    谢坤和韩莉都是眉头紧皱，互相对视，却又无可奈何得很。

    从灵田离开，赶路一个时辰，这才进入大黑山内，谢坤韩莉已选定一处山岗，此处临近一处清水潭，山中野兽多来此喝水，他们便准备把灵米撒在这里，诱灵珍兽出现。

    李缺解开米袋，顺着山林抛洒，最终引入他们设好的陷阱附近，只要灵珍兽顺着灵米吃过来，的确是难逃。

    “不必洒这么多……”

    谢坤见灵米全撒了，脸上浮现肉痛之色，韩莉则是脸色阴沉得很，一语不发。

    山林间尽是枯枝落叶、荆棘乱草，灵米撒在地上后，想要捡起来当真困难得很。

    李缺这才道：“二位大人，我先回去了，谢远大人说了，二位若还有需要，只管传讯，我会亲自给二位送过来。”

    说完便走了。

    见他下山去，谢坤咬牙切齿，“当初就该一刀将他给了断了！这小畜生，今日坏了你我的事！”

    如果那百斤灵米交到他们手里，少说可以贪个三四十斤，现在简直像是亏了八十斤一般难受。

    “行了！”

    韩莉道：“你以为他死了，谢远就不会换别人来了？谢远精似鬼，他这般派人捣乱使坏，是等我们上门找他，给他一份分润呢，到那时，要多少，便是他说了算了。”

    “这拢共也没多少油水，再分他一份，那还有什么意思？”

    韩莉思索道：“不分他倒也可行……只需要让李缺参与进来，不也一样？”

    “李缺这小畜生，那张脸跟死了爹妈一样，明显对你有怨恨之心，也是这样，谢远才放心用他，他能听你的？”

    “总得试试。”

    ……

    回到灵田，谢远询问了李缺各种细节，李缺一一说了，他十分满意。

    过了半月，韩莉两人又传讯来，谢远让李缺照样送去。

    进入山岗，谢坤今日却笑盈盈的走来，道：“李缺，不着急撒，咱们坐下聊聊天。”

    李缺也淡然，找快石头坐下，听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半晌后才终于转过话来：“你在灵田内，一个月月例才三斤灵米，如今背着百斤灵米上山，着实辛苦得很，依我之见，你少撒一些，自己留个三五斤用，也当了你这一路酬劳，岂不是好？”

    李缺道：“李缺虽贫，亦有不取，多谢大人美意，只是身负重任，不敢自误。”

    谢坤见李缺十分坚决，不禁眉头微皱，便道：“行吧……对了，你把灵米送到水潭那边，韩莉还得查验一番。”

    李缺心知必有诡计，但略一思索，倒也无惧，便背着灵米往水潭而去。

    转过树林，到了水潭旁边，却见水潭之中，韩莉竟赤身裸体，正在沐浴，一根白绫已朝着李缺飞来，将他缠住猛然一拉，李安便跌入水中，扑倒韩莉身边，水花四溅。

    “啊！大胆，竟然轻薄于我！”

    韩莉一声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