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云

50 泄芳岭韩水誓争情,天缘塔混元证良姻

    韩水两人争吵,谁也说服不了谁。

    水悦蓉的黑色大眼中,失望的流水攒成海洋一般,翻滚沸腾,直到爆发,她眼角噙泪淡然道:“你就是宁愿跟一条破船一起沉,也不愿跟我走?我真希望那天,我们两个死在鸿溟城,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分手吧!”

    水悦蓉说完,转身离去。

    韩自横在那一霎那间,感觉生命在极速流逝。世间种种,失去了意义。满眼花草,失去了颜色。他愣了一会后猛然间醒悟。不!他不可以失去这一切。

    韩自横抢步向前,喊道:“悦蓉!”

    水悦蓉边走边眼角飞泪。她等了许久,韩自横才知道要追上来。一想心里更气,操起路边的小石子,恶狠狠向韩自横丢了过去。

    石子向着韩自横迎面而去。韩自横愣住了,他以为水悦蓉在赶他,直愣愣地站在那,不知运功抵住。

    “啪”的一声响。

    小石子力道不轻。韩自横额血飞溅,血流如注。然而,内心的疼痛远超肉体。韩自横任由鲜血从额头流到脸颊,再滴到衣裳上。

    水悦蓉喊道:“你干嘛不躲阿?”

    韩自横痴然道:“没有你,我生命没有意义。”

    水悦蓉跑了回来,紧紧抱着韩自横,呜咽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担心你!连夜觉都没睡就跑过来!我这一生,就没对一个人这么好过。”水悦蓉说完,不停用手锤韩自横。

    韩自横无言,亦是搂紧水悦蓉。

    水悦蓉哭了一阵,道:“回去叫几个长辈到江南讨亲。我回去求我叔叔帮忙。我们两个若能成,对我们对你神王城都有好处。上苍肯不肯像青龙一样怜悯我们,就看这一次了。”

    韩自横感激不尽,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

    水悦蓉想挣开,韩自横还是紧紧抱着。她道:“别抱了,我不走!先把你额头的伤包好,不许跟他们说是我打的。”

    两人包扎了下伤口,又温存了一番,之后才依依惜别。

    韩自横回到若水堂,却不想,里面坐满了人。华派陆在声和东方剑来、火门魏天赞、叶家叶凌风及寒门一众师兄长辈全齐。这种节骨眼上,神王城对江南水家的重视,几乎超过了韩自横。他们真怕韩自横没把水悦蓉哄好,她一气回去跟她父亲一说,水闻恭来几句谴责神王城的话。那在热火朝天的神王城和化神宗的舆论战中,对神王城将会是致命一击。他们这段缘分所承担的,实在太多。众人见韩自横头上有伤,心自凉了半截。

    在众人的眼光中,韩自横也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只听他道:“她来是叫我,去江南提亲。”

    此话一出,满堂欢喜。陈法一拍了拍韩自横的肩膀道:“好小子!”

    陆在声问道:“是她的意思,还是她家里人的意思。”

    韩自横道:“是她的意思。”

    陆在声沉默了一下,道:“此事不可马虎,我们要回去商量一下。”

    最终,神王城准备出动陆在声、陈法一和迎晗师太,过去帮韩自横提亲。此事神王城可谓视之甚重。陆在声代表的是神王玄的态度,陈法一是韩自横明面师傅,迎晗师太代表她没办法露脸的师姐。神王城“七神”出动其二,阵容空前。他们还没动身之前,风声早已传出。天下人“翘首顾盼”等待消息,这将是一件足以影响天下局势的事件。韩自横能否再帮神王城创造一个奇迹?皆赖韩水缘。若能拉住水家如此强大的势力,对非常时期神王城来讲,会是一根定海神针。因而,其他三门不管内心愿不愿意,表面上都表现出非常热忱。因知寒门毕竟穷困,各皆帮忙筹集了不少奇珍异宝,足足筹了一百件。神王城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几位长辈方带着韩自横出发前往江南。

    江南楼阁恰逢雨,处处隐隐烟云浓。

    石桥横卧传古韵,涴溪斜拖绿柳丛。

    新芽露沾娇且嫩,群芳风扶色更红。

    莫道人间无胜景,且闲扁舟在水中。

    神王城讨亲队伍在江南落下云头。韩自横与奉礼队伍先自留于客栈。陆在声、陈法一和迎晗师太前往水家。

    水闻恭及妻子水流荇出门迎入,在大堂叙礼而坐,奉茶已毕。外面围满看热闹的人。

    水闻恭道:“几位师兄远来,不知有何见谕?”

    陆在声笑道:“今遭皆因寒门小辈韩自横与令爱水悦蓉,两人会武留情、相交固意、心心互惜、自成佳缘。吾等长辈留意于心,自觉不可贻误天缘。因此,不辞千里相扰,特来替此子讨亲。”

    水闻恭夫妇略显迟疑。

    水流荇道:“有言‘知女莫若母’。吾夫妻半百之年方得此女,难免宠溺过甚。天禀乖戾、刁蛮成性,实在…实在难事天下英雄。”

    水闻恭亦道:“是啊!”

    神王城三人听此一言,脸色微微一变,不想水家拒绝得这么干脆。

    迎晗师太笑道:“为人父母,盼女得琴瑟之谐乃是常理。有闻‘人各有所好,物固无常宜。’两位小辈以吾观之,情投意合、相处欢愉、略无参商。已成鸳鸯之羡、比翼之情。”

    陈法一道:“是啊!佳期难再来,良缘不可误阿。”

    水悦蓉心悦韩自横,水闻恭夫妇岂有不知之理?所以,神王城三人的话语,他俩也难反驳。然而,神王城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夫妻正竭思以何言推脱。此时,后堂走进来水闻敬。双方叙礼,仍旧坐下。

    水流荇想让水闻敬来推脱,毕竟这两天兄弟吵了几阵,两人观点应该相合,乃问道:“叔叔,神王城特来替蓉儿讨亲,你觉得如何?”

    水闻敬正色道:“我水家又不是九州小门小派,需觑别人脸色过活,当然以蓉儿的意见为主。”

    神王城三人闻言脸色一喜,皆道:“是啊!是啊!情投意合才是关键。”

    水闻恭和水流荇脸色一黑。

    水闻敬自顾拨叶喝茶不理会兄嫂,后又道:“当然,如若我侄女嫁过去受半点委屈的话,我这做叔叔的可不答应!”

    神王城三人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水闻恭气极,又不能发作,给水流荇使了个眼色。

    水流荇会意,笑道:“儿女之事,事关终生,不可仓促。诸位远道而来,不如先尝尝江南特产。”之后,拍拍手。

    水家仆人,端了一盘盘奇异水果,置于客前。

    水流荇道:“水家地偏狭促,不似中原广袤繁华。无物可奉贵客,只有水果几枚,权当解渴。请!”

    神王城三人见此果色青,肉分五棱,异香淡淡,心知不是凡品。因不识此果,亦猜不出水闻恭夫妇是何用意,只能先行尝试。

    水流荇道:“味道如何?”

    陆在声道:“爽甜美味,不知此果何名?”

    “此果名为‘炽心’,乃海外孤岛‘湾响’所出,世所罕见。当然,水家小有水路,还能有所供给。小女生来最爱此果,常为润喉之物。”水流荇说完,表情略显讥讽,继续道,“若是嫁到了神王城,连称心的果子都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想想都觉得造孽!”

    此言一出,神王城三人脸色大变!前面“痴心妄想”什么意思?哪有那么巧合的四个字。后面的潜在话,不也是说水悦蓉嫁给韩自横是造孽?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三人就算再有涵养,怎么可能受得住这么侮辱人的话,脸露不悦。

    水闻恭借机再拒绝道:“这门亲事诸多不妥,不可强行为之,三位怕是空劳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人要脸树要皮,神王城三人也不多废话。陆在声乃道:“那就多扰了!走!”

    水闻恭道:“恕不远送。”

    水闻敬只能坐在那,兀自苦笑。

    回到了客栈,韩自横见三位长辈脸色不悦,心有所感,急问陈法一道:“师傅?她父母不同意?”

    陈法一点了点头。

    迎晗师太叹气道:“她叔叔还肯同意,但她父母坚决不肯。”

    陈法一道:“这水闻恭着实可恨,不肯便不肯,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辱人!完全没把我们神王城放眼里,太过份了!”

    “我只担心,水闻恭意不在此,其志不小啊!”陆在声说完。又担心隔墙有耳,毕竟是水家的地头,继续道,“回去神王城再说。”

    几位长辈一番话,韩自横天性聪慧,也能猜出个大概。心道:“陆师叔说的其志不小,莫非就是悦蓉说的为了圣剑?若如此,以后我跟悦蓉难道真要长剑相向?悦蓉虽跟我是生死之交,但她父亲不是,自然以利为第一。”一想到这,韩自横心绪如麻,一阵寒意席卷全身,瘫坐在椅子上。

    此时,但听空中传来几声凤鸣,一声音高喊道:“雪生,出来!”

    韩自横听是水悦蓉,忙推开椅子闯了出去,且见水悦蓉乘着凤次鸟悬停半空。

    韩自横痴然唤道:“悦蓉!”

    水悦蓉道:“上来!”

    韩自横没带犹豫,一跃而上。两人破空而去。霎时间,在鲜花浪漫的山岭上按下云头。此时正值人间四月,芳菲争尽。但见:

    樱花粉簇簇,桃英赤朦朦。

    杜鹃生绯雾,紫藤挂云边。

    高穹悬悠霭,岭间结白颜。

    胭脂海棠色,红幄新娘妆。

    天工最心巧,邀枝放百芳。

    何劳艳阳日?那堪细风扬。

    气蒸香脉脉,叶翠娇依依。

    或缘真情寡,忙筑鸾凤园。

    韩自横当然无心观赏美景,急忙打量水悦蓉。且见她身姿依然柔美,雪白肌肤犹如凝脂雪莲,芳靥绯红,秀发随风轻扬。然而,她那清澈的眼眸却夹着了几分哀伤,不复初面神采。可叹:

    清水芙蓉貌,为爱失芳颜。

    两情天尤赞,人间偏不怜。

    韩自横心痛于心,紧紧将水悦蓉搂住,双掌深触肌肤。他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女人这么伤心。多少次,真想撇下所有带她离开。只是在最后,终究被理智埋没。韩自横凄然道:“对不起!”

    水悦蓉等了好久,还是没等到她想听到的话。她道:“没事!只要我们坚持,会有结局的。我们走走吧!”

    韩自横这才放开水悦蓉,又忙拉着她的手,只是觉得,似乎没有第一次握着的时候,那么温柔。

    两人缓行几步,水悦蓉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吗?”

    韩自横心绪烦乱,那有心思想,沉默地摇了摇头。

    水悦蓉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我从跟你确定关系那一刻起,就天天幻想着你来江南我带你去哪玩好?后面想想,这个地方就很不错,叫‘泄芳岭’。”

    韩自横也跟着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四周道:“嗯,是很不错!”

    水悦蓉道:“我甚至当时都想好了,我们死后,就不如葬在这,多有意思的地方。与花为伍,与蝶相伴。我们俩跟他们求到一抔土,埋葬在这花海里。”

    韩自横握着水悦蓉的手,不知不觉紧了几分,之后决然道:“今生,我们一定会葬在一起的!”

    水悦蓉喜极而泣,停下来踮起脚尖紧紧抱着韩自横,道:“我们在鸿溟城,都心甘情愿为对方去死。如果再来一次,你怕不怕?”

    韩自横断然道:“不怕!”

    水悦蓉道:“好!那我们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成功我们就在一起,死了就葬在这里。好不好?”

    韩自横道:“好!”

    两人心意已决,决心为爱再争一次,只求天意崔怜。

    这边。

    韩水两人离去。神王城三位长辈正不知如何是好。且见空中破空之声不断,水家人不停按下云头。

    水闻恭道:“几位师兄,不知小女有没来过?”

    陆在声和陈法一因方才受辱,假装没听见。

    水流荇急问道:“她是不是来过了?”

    迎晗师太见水家人脸露焦色,知事不小,乃道:“她刚刚带了韩师侄走了!”

    水流荇一听急晕过去,众人连忙抢住。

    水闻恭怒吼道:“死了就死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水闻敬急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跨上鳄角兽,急追而去。

    水流荇缓了一会,骂道:“我就说不要这么逼她,你还打了她一巴掌,她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说完,抹泪御剑而去。

    陆在声亦知事不小,猜道:“难道这两小娃敢去挑战水家的‘四方三才’?”

    水闻恭叹道:“恐怕真是如此!恕我招待不周!”说完,御剑而去。

    迎晗师太焦急道:“‘四方三才’非同小可,韩师侄若有闪失,我们回去怎么跟那个人交代?”

    陆在声道:“跟过去看看!”

    长辈们猜得不错,韩水两人正往“四方三才”那里赶。一路上,水悦蓉给韩自横介绍“四方三才”的由来。

    水悦蓉道:“水家一直以血性闻名于世,其中最突出的便是在天缘塔里的‘四方三才’,只要我们的感情得到‘混元珠’的认可,便有资格挑战‘四方三才’。‘四方’是‘混元珠’激出来的阵法,‘三才’是水家子弟。只要我们过了关,就算我们的感情会给水家带来灭族之祸。水家人也不会退缩,会全力支持我们。”

    韩自横道:“原来如此,那‘混元珠’是怎么来的?”

    水悦蓉道:“相传是远古时期,人族周围生存环境极其恶劣,人族之间又互相残害,特别是强占弱女繁衍后代。神天不舍得人族沉沦兽行,便用精气凝出‘混元珠’,可判阴阳,定四方。只要得到‘混元珠’认可的感情,便可成婚。人族从此知节守礼、摒弃兽行,方与兽分,成为独特的种族。否则的话,人类依然是禽兽的一种,跟鳞族一般。当时青龙后面说的话,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当年,水家先祖舍得在寒门留下‘圣余剑’,都不舍得留下这‘混元珠’。”

    说话间,两人越过“泄芳岭”,往城市中间赶。且见周围水族的房子从一开始的杂乱无序,渐渐变得整整齐齐,颜色风格一般无二。

    水悦蓉解释道:“这是水族的古城,拱卫圣坛。”

    果然,水悦蓉到了正中间按下云头。此间建筑犹如一个巨大八卦,而圣坛便是在八卦最中间。圣坛由四条巨大石柱围卫,中间矗立一过目石碑,上书:人族渊源、至圣先师。韩自横知道,这是祭拜神天的地方。他跟着水悦蓉跪了下去,喃喃祷告几句。又见石碑的前面有一石块,上有细深锋边凹口。

    韩自横心里一动,叹道:“这是圣剑该在的位置啊!水家人从来没有忘记过!难怪当时神决输了我,悦蓉会气到自刎。我韩自横何德何能,今生能遇到这样的女人,放弃她的所有信仰。”

    一想到这,韩自横将水悦蓉拉了回来,紧紧抱在怀中。此时,千言难语。

    两人相交时间虽少,却能心意相通,水悦蓉已猜出韩自横心中所思所想,安慰道:“圣剑也不是水家人唯一的信仰,跟我过来!”

    水悦蓉牵着韩自横转过目石牌,现出一座宝塔,塔分七层。且见那塔势镇坤與凛天陡,顶插霄汉破云锋。门刻龙蟠虎跃,窗画龟吼雀鸣。玉牖留光天边日,金铃轻摇海上风。处处雕梁,层层画栋。雕梁道神天圣迹,画栋说盛衰古今。鲁班传工巧,皆现在此间。巍峨宝塔江南立,昌隆水家九州行。正门上一牌匾书曰:天缘塔。两边一对联曰:玉柱擎天,凤起丹山标七级;金轮着地,龙蟋赤海镇三阳。又一对联曰:有劝人行于世多走四方受人情冷暖感悟生命,皆因天道变化必以三才立天理循环执掌乾坤。

    两人赏毕。水悦蓉拉着韩自横,在一石书边停留。石书上,赫然刻有两个手掌。

    水悦蓉见那手掌印,愣住了。

    ……

    “爹娘,这两手印在这是做什么的啊?”

    “这两手掌印阿和里面的混元珠混为一体!是神天留给我们水家人的。只要将来你长大了,带一个男孩回来。把你们的手掌放在这手印里面。只要阿!天上的神天认可你们的爱情,就会得到神天的祝福。”

    “哇!我将来一定要带回一个男孩,一起得到神天的祝福。”

    “乖女儿!”

    “那你跟爹得到神天的祝福了吗?”

    “小女孩子,瞎说什么!?”

    ……

    水悦蓉松开韩自横的手,眼眸相对,正色道:“此间过后,你要么成为我今生唯一的韩雪生,要么成为九州一人韩自横,你可明白?”

    韩自横心领神会,正色道:“怎么分辨?”

    水悦蓉道:“这是水家人第二个信仰,找到一位能得到神天祝福的伴侣。你要明白,即使是我爹娘,他们两个也没得到神天的祝福。我娘直到现在,唯一遗憾的是,她并不是我爹的唯一。如若你心有动摇,我们是激不起这阵法。也就是说,我们两个起码有一人心有顾虑,感情不够纯粹,没将对方做为唯一或者是怀有目的。”

    韩自横道:“明白。”

    水悦蓉眼神坚定,道:“我们激不起这阵法,今生就就此别过。你做你的韩自横,我做我的水悦蓉。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见你。”

    韩自横道:“把手放在这石印上吗?”

    水悦蓉道:“我们先牵手。”

    两人牵着手,韩自横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水悦蓉伸出右手,将手慢慢放到石印上面。

    正在此时,水闻敬乘着鳄角兽按下云头,惊喊道:“蓉儿,不可胡闹!”

    水悦蓉急道:“按下去!”

    两人将手按在石书上面。且见宝塔猛然闪过黑、青、红、白、蓝,五彩光华闪毕,倒激回韩水身上。此时,韩水两人只觉一道柔和真气贯身而过,又迅捷消失。五彩光华在两人身上停留一阵,又传回宝塔。宝塔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刺激,不停闪着强光,直到一束五彩光直射云霄。所有水家人在看到强光后,皆舍弃手中的活计。锄禾的,放下锄头。牵牛的,弃牛而奔。经商的,遗货便行。为官的,废事便走。所有的人,皆往圣坛处赶。水闻恭和水流荇方赶到想要阻止,为时已晚。

    水悦蓉喜极而泣,搂着韩自横道:“你果然是我今生的唯一。”

    韩自横问道:“我们成功了吗?”

    水悦蓉疯狂点头道:“嗯!”

    一位白发老者蹒跚而出宝塔,喜道:“多少年了!水家又有人能得到神天的祝福,让我来看看是谁!”

    水悦蓉牵着韩自横,走到在那老者面前,跪下道:“水家女水悦蓉,携外姓男韩自横,伏惟叩明族老。我俩缘分虽得神天认可,却恐不利于水家。今甘愿挑战‘四方三才’,生死自担,求族老成全。”

    白发族长叹道:“唉!自古真情多磨难!阵法已起,你俩有资格走这一遭,任何水家子弟不得阻挠。”

    一时,整个圣坛挤满了人,里里外外不知包了多少层。众人纷纷议论:

    ……

    “谁激的阵法。”

    “好像是水悦蓉。”

    “跟神王城那小子?”

    “是啊!早上才求过亲。”

    “听说家主不肯。”

    “这可是神天认可的缘分!”

    “没那么简单,还要过‘四方三才’”

    “怎么给他迷了,我们怎么要回圣剑?”

    “你懂什么?自古成规,姻缘最大!”

    ……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水家人纷纷赶至,人头攒动。

    水家族老慢吞吞走到圣坛上,高喊道:“水家人,跪!”

    水家人齐齐跪下。水闻恭气得脸色铁青,兀自站立在那。

    水家族老见后,命令道:“水家子孙,跪!”

    水闻恭气极,却也无法,只能缓缓弯下膝盖,跪下。不少到江南的商人客友过来围观,此时纷纷站立一边,被水家仪式震撼到。神王城三人也赶到这里。

    陆在声心道:“早听过水家这个仪式,不想如此可怕!只要能激起天缘阵法,便可得到神天的祝福。即使缘分不利于水家,也能通过挑战‘四方三才’得到认可。同样是信仰神天,怎么可以区别这么大!归一之乱后,这个民族成长太快了!怎么可以做到贵贱不论,富贫不分,意见统一。如此整齐划一。一旦对外有战事,水家人肯定也是这么站出来。九州天下,没有任何势力敢来得罪这样的水家!只要他们永远保留这个仪式,水家人永远有强大的向心力。太可怕了!”

    等水家人皆跪下。

    水家族老道:“今有水家子女水悦蓉,携外姓男韩自横,成功激起天缘塔的阵法。阴阳已判,缘定于天。若能过得此关,两人便可喜结良缘,任何水家子孙不可阻挠!以诚心祝福!”

    水家人整齐立起单膝,横掌于胸,击胸三次大喊三声,道:“善!善!善!”

    水家族老道:“礼成!兴!”

    水闻恭道:“起!”之后,方才纷纷各自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