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瑞受宠若惊，站得笔直。

    可我很清楚，这老瘪三没憋好屁，老瑞对我感恩戴德的态度，令他很不爽。

    他看向狱警：

    “沃曹副狱长下午要在宿舍准备资料，你送他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打扰他。”

    “是，典狱长。”

    “准备资料？什么资料？”

    老瘪三家暴狂的阴狠劲儿又上来了，明明就站在我对面，但就是不拿正眼看我。

    “你是该好好想想了。”

    “......”

    老瘪三示意安迪跟上，然后转身离开。

    就这样，选择阵营的后遗症出现了，我被禁足在了宿舍里。

    我打开监控系统，以安迪为中心的画面就呈现了出来。

    老瘪三一开始还全神贯注的听他讲，到后来干脆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看来副狱长很有当作家的潜质。”

    “什么意思，您说副狱长在骗我？”

    “呵，很显然，他只是在捉弄你而已，只是他没想过，这么做会有多伤你的心。”

    “我相信他没骗我，您如果不信，可以把他叫来，当面问他！”

    老瘪三露出了知心老大哥般的笑容，就像在哄小孩。

    “好，那我们假设，真有这么个凶手。”

    “那你觉得，如果找到他，他就会跪地求饶吗？然后坦白是他干的？如果他承认，就会被判无期徒刑，他会那么傻？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管他承不承认，只要副狱长肯为我作证，案子就能重审！”

    “这前提，是你真能找到犯人，万一犯人已经出狱了呢？”

    “这不难，监狱应该记录了他的住址，亲戚的名字什么的，一定有办法找到他！”

    老瘪三没词了，但就和哄孩子一样，你说出大天去，该不给你买还是不给你买，不揍你就是最大的仁慈。

    他微笑、摇头：

    “你还是太天真了。”

    “相信我，一切最终都是徒劳。”

    “不如你安心待在肖申克，起码在我任职期间能保护你，你可以过得舒舒服...”

    “你怎么能这么愚蠢！”

    “......”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愚蠢！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吗？它关系到我的一生！”

    “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爱幻想是你的事，但别得寸进尺，现在，滚出去！”

    “你是怕我出去以后乱说吗？！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能出狱，绝不会提昨天发生的事情，别人知道我为你洗钱，那我就是同罪，我不会那么傻的，我会守口如瓶！”

    “够了！别再让我听到你提钱这个字，你个狗娘养的贱种！”

    “来人！把他给我关禁闭！关一个月！”

    看着安迪被狱警拖出狱长室。

    我拍手叫好！

    活该！让你丫不听话！

    擦，气得我都开始摆烂了。

    既然盗取罪证的计划泡汤了，NND，干脆带着鸟几个反了吧，将障碍统统铲除！

    然而...

    老瘪三也是这么想的。

    当晚，牢房区熄灯后。

    值夜班的狱警，敲响了我的房门。

    “出来，典狱长要见你。”

    擦，连副狱长都不喊了，竟然像提审犯人一样吆喝我？

    这大胆的畜生！

    打开门一看，不光胆大，个头也大，肥硕的身躯挡住了门外走廊上大部分的光，就连转个身，都像是小型拖拉机在胡同里调头一样费劲。

    “你不用跟着了，狱长室是吧？”

    “回来！”

    “我让你走了吗？！”

    他轻蔑的看着我，很享受自己的权力。

    这肘子精...

    我强忍住抽丫的冲动，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牢房区的大楼。

    这是一条通往监狱外的路，两侧是铁丝编织成的栅栏高墙。

    嘶...

    这不是污蔑小汤弟弟越狱，击毙他的现场吗？难道老瘪三想要“故伎重施”，在这里干掉谁？

    眼前的三个人影逐渐清晰：

    安迪一脸愧疚，眼神闪躲；

    老瑞则是精神焕发，充满即将获得自由的忐忑与期待。他穿着便装，背着行囊，手里攥着帽子；

    老瘪三看到我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

    “瑞德，你的恩人来了，还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典狱长，副狱长，我终生都会感激你们的恩情！我会听从政府的安排，做一名守法的公民，绝对不会再犯罪，我向上帝发誓。”

    “嗯，很好，现在你可以走了。”

    老瑞期盼了二十载的自由，就在一步之遥，却不敢迈出去。

    “呃，典狱长，那个，您还没有在假释批准单上签字。”

    “是吗？”

    “呵，看我这记性，给我吧。”

    老瑞双手奉上，老瘪三寥寥几笔，又递还给了他。当他看到单子上“不同意”的批语后，整个人都懵了。

    “典，典狱长...”

    “怎么，写的不清楚？”

    老瘪三拿过单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然后用手指掐住纸张，一次次撕碎，抛在了夜风里。

    “现在看懂了吗？”

    老瑞原本因幸福对垒的皱纹，此刻只剩下沧桑的沟壑。

    肘子狱警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准备带他回去。

    “等等。”

    老瘪三指指地上的纸屑。

    “让他把这些垃圾捡干净再回去。”

    肘子精粗暴的一推，精神恍惚的老瑞就摔在了地上，但他的身体依旧有服从命令的本能，行尸走肉般，将手伸向了纸屑。

    老瘪三不再看他，而是转向了安迪。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

    “出了这道门，你就自由了，走吧。”

    望着漆黑的田野，安迪眼中还真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他在思考可行性。

    而我则是抬头看向了岗楼，那里漆黑又寂静。但我很清楚，北极熊正拿着枪，蛰伏在阴影里。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继续为我做事”

    “我会让警卫保护你，没有人能欺负你，至于你平时的消遣，看书？晒太阳？听音乐？甚至不再参加任何劳动，我都能替你做主。”

    “二。”

    老瘪三的死鱼眼，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现在就冲出去，一切看命。”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无措的安迪，转向了我。

    “沃曹。”

    “啊，啊？”

    这名字，老感觉对方在骂人。

    “我不喜欢绕弯子，就直说了。”

    “肖申克自建立以来，就从没有过副狱长这个职位，你不要跟我说这是巧合，我不信。”

    “我不管是谁安排你来的，来干什么。”

    “给你一个机会，今晚把辞职信交给我。”

    先杀两只鸡，再来恐吓我这只猴吗？但这无疑把我逼上了绝路。

    出去，会被系统抹杀；

    留下，会被瘪三肃清。

    这TM怎么选？

    就在我犹豫之际，有人替我做出了选择！

    还能是谁？

    只见安迪，一溜烟的冲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