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天公怜赤子

8、初临丰泽城

    应川和王东在内城随意走着,这里的街道商铺看上去要比外城高档不少,地上的路全部都是由石砖铺就,十分平整。街道两边的店铺纷纷挂着显眼的招牌,门口还有一些门童负责接引。

    说起来这还是应川第一次进入内城。

    作为一个猎人,他有时来丰泽城出售一些兽皮灵骨之类的东西,但这些交易往往在外城就能进行,没有必要进入内城。

    每次进入内城就要花费一枚银刀,或者一千个铜币,这对普通人而言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也实在没有多余的钱缴纳进城费。

    这也是外城之所以存在和繁荣的一个主要原因。

    王东似乎对内城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地带着应川径直来到一处名叫天逸客栈的地方,看起来极为奢华。

    客栈掌柜一看到王东,胖脸立刻喜笑颜开,几近谄媚地说:“王公子!好久不见,又来照顾小店的生意了,快请快请。”

    王东锦袍一抖,拿出三枚金刀:“肖掌柜,好久不见。”

    “还是跟往常一样,天字号?”肖掌柜开心地接过金刀,对一旁粗布装束的应川视而不见,以为他是王公子的随从一类。

    应川暗自乍舌,王东这小子,出手还真阔绰,一开口就花了三万个半两。

    一张狼皮一百个半两,三万半两就得一百张狼皮啊,就算一天猎杀一头狼也够自己三个月忙活。

    猎杀一百多头狼,暮云山脉的狼群也不一定受的住……

    “两间,这是我兄弟,应公子。”

    王东回答,不再理会掌柜,率先向楼上走去。

    肖掌柜诧异地看了应川一眼,立刻露出谄媚的笑意:“应公子请。”

    两个小厮适时出现,为王东和应川引路。

    应川瞅了王东一眼,打趣道:“王东,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富贵公子哥啊!”

    王东嘿嘿一笑:“没办法,经常要跟那些草药商谈生意,穿的住的都得讲排场。”

    谈笑间就来到了三楼的住处,带路的小厮已经备好了两个房间,刚好是对门,脸上带笑:

    “客官请进,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行。”

    应川颔首,带着好奇的心态走了进去。

    屋内被分成两间,一间卧室一间客厅,收拾的极为整洁,许多花卉字画摆放其间,各式家具一应俱全,屋内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天字号?王东这小子,还真会享受。

    应川浅笑一声,随意洗了把脸,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起内城的热闹街景。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打开一看,王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门外。

    应川看了看王东,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济世医师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副奸商模样。

    王东开口:“我要去见一个草药商,一起去呗。”

    想起王妈的嘱咐,应川点了点头,刚好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熟悉一下内城。

    出了客栈,二人行走在内城的繁华的街道上,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几匹俊马快如闪电,在路上驰骋,许多行人急忙避闪,一时间鸡飞狗跳,听那声音,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奔来。

    马上几人无不是锦衣玉袍,为首之人正是阳鹤群。

    阳鹤群注意到应川,他轻蔑地扫了几眼,打马上前,高声道:“这不是那个烤鱼的厨子吗?来丰泽城干什么?”

    在阳鹤群身后跟着三四个少年,其中有一人身穿红衣,显然是牧绯鸣。

    牧绯鸣跟了上来,手上马鞭一横,嘲讽道:“看来是找了个主顾,给别人当随从呢!”

    应川一怔,这牧绯鸣自己不就是个随从吗?看来在随从心里,巴不得别人都跟他一样是个随从。

    王东看出这几人来者不善,沉声道:

    “诸位在闹市中骑马,恐怕不符合丰泽城规吧?”

    闻听此言,一个贼眉鼠眼的跟班立刻叫嚣起来:

    “城规?城规是用来约束尔等贱民的,我们阳公子出行,向来是策马奔腾,你在这儿提城规?”

    阳鹤群一脸傲气,显然对这个喽啰的解释非常满意。瞥了王东一眼,见他衣着华美、气度不凡,恐怕他是哪个大族的子嗣,表面上就客气了几分,开口询问:

    “你是哪家弟子?”

    王东眼神一动,沉默不语。

    见王东没有回答,阳鹤群打消了心里的疑虑,沉声道:“既然没有来历,就滚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就是,滚一边去!”阳鹤群身后的恶少们起哄。

    牧绯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来你找的这个主子不太行啊,连话都说不上,不如考虑换个主子?”

    “你不是很会烤鱼吗?来我家后厨当个杂役吧,我每个月给你十枚银刀,怎么样,乡巴佬,是不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阳鹤群狂妄大笑。

    “哎哟!十枚银刀!”

    一个买菜路过的大婶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一个银刀等于一千半两,十枚银刀……那就是一万铜币啊,老天爷!我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赚两三千铜币,小伙子你烤的是什么鱼能赚这么多钱?”

    此时,街道上已经围观了不少行人,听见阳鹤群居然开出一个月十枚银刀的薪酬,顿时议论纷纷,他们辛苦劳作一年不一定能赚到十枚金币。

    买菜大婶见应川一身麻衣装扮,劝道:“小伙子,快答应下来啊,十枚银刀呢!”

    应川有些无语。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跟钱过不去,你再不说话我可就去了!”大婶急了。

    人群之中不乏心急的贪财之辈,一人大喊着:

    “阳公子,我也会烤鱼,让我去吧!那小子呆头呆脑、笨手笨脚,肯定没有我合适!”

    “好!就你了!哈哈哈哈哈!”

    阳鹤群闻言哈哈一笑,故意拖长了声音,朝着那人扔出一小袋银刀,说:“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现在就去阳府报道!”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啧啧之声不绝于耳,拿到刀币之人更是喜眉笑眼,为自己刚刚谋了个好差事洋洋自得起来,对着阳鹤群匆匆一拜,就往阳府的方向跑去。

    应川的目光微冷,很想在对方鼻子上来上几拳。

    一旁的大婶却叹息道:“哎呀!可惜了,多好的差事,被别人抢走了!你这小伙子……”

    王东看到应川的眼神,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拦住大婶,道:“大婶,你不是还买菜吗?就别在这瞎凑热闹了,赶紧离开吧!”

    大婶不乐意了,一瞪王东:“我看热闹用的着你管!这个小伙子跟你一起的?真没有礼貌,我好心劝他,他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