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地狱

第一章 这…只是个开始吗…

    这里,已经多久没有升起太阳了?

    瑞雪独立在圣域的最高处,她也许自己都忘了这是第几次登上六芒塔的高台。漆黑的苍穹下是一片毫无生气的城镇,残风在座落游荡,青藤抚上石墙,残屋碎瓦间,尽是凄凉……

    这是一个时代的残象,也是曾经过往的证明,但这些终将会成为回忆,时间的布抺去当日的辉煌,战争的石击引碎一切美好,荒芜是唯一的景像,这里是死寂的天堂……

    站在破败与寂静之上,瑞雪双手交握抬于胸前,蓝宝石般晶莹的眸凝视上苍,久时,缓缓垂下头,沉眉闭目似是在祈祷,凄风吹来,拂起她那头灿金的长发,头顶光环变成这灰暗一世界中孤独的光。

    立于塔上的她此时变成阴暗中最后的一点光…

    “迷途之中的亡魂啊,请你们安睡在这遗迹中的城堡,圣域永在,这永远是你们的天堂……”

    瑞雪默默的念着,泪水蔓延出无限的悲伤滑过可爱的面颊,几时曾想过,这里何时变成如此般模样,残垣断壁,光明不在升起,也许就在昨日,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几乎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离去,只留下眼前这片空无一物的躯壳。

    而它作为圣域的最后一名族人留下,这世间最后的天使族…

    “也许,我是该和他们一样落座与凡间的人间”墨蓝映射着两片双色交织的色彩,她喃喃自语“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们永唱了…”

    转过身缓缓度入眼前更深的黑暗,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的台阶,回头,有些不舍得看句外面被四周黑暗框住的浅色世界,最终还是回到眼前,一点一点向下深入。

    螺旋楼梯似一条向下延伸的旋涡,通往下方的未知。

    终于,那着这素白长裙的身影连用那丝光芒渐渐消失,一切都再次陷入单一的色彩,也许,这里再也不会被踏上足迹,所有物品在她离开的霎那真正死去,颜色凝固,微光将不会再照亮时间蚕食,一切都会变的更加腐朽,残败,荒凉…

    因为那位有这一对纯白翼翅的天使消失了,她离开了这里,做为圣域中最后的一抺光芒,永远离开了这里…

    踏入凡间,一种别样的空气袭来,身后的古壁涟漪泛起,光纹浮动,少时,便永远陷入死寂,于此同时,圣域爆发出巨响,续而具烈摇晃起来,无数的裂痕从大地向屹立于上的古老蔓延,一声声不甘轰然响起,圣域在这一刻崩坏、倒塌…

    震耳欲聋的声音是愤怒的咆哮,但却更像是无助的悲鸣。

    最后,就连那抹纯洁的白色也遗弃了这里,再也没人能踏入这个世界,回忆在轰然的毁灭中破碎,一切都变成过往云烟……

    她还是听到那声巨大的轰响,玉葱的小手叠放于胸口,泪水再次流淌。

    原来…还是会被毁灭吗…

    身体微微颤抖,她轻轻低喃:“对不起…”

    从未做错什么,但却如圣母般充满怜悯。

    *

    “啊呀——真烦啊!到最后还是得出来吗?”

    一道与现在气氛极度违和的声音响起,犹如晴天中的一个炸雷。

    眉眸轻抬,声音是从对面连接魔域的青石墙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显现…

    *

    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

    磷风坐在一座高高突起的石墩上,血红的瞳凝望着上方的电闪雷鸣,右腿曲抬于胸踩在自己身下的石礅,左腿择放松地垂下,悠闲地荡着,一只手搭在靠肩一把弯镰的长柄,镰弧如月,在雷电下闪着阵阵寒芒。

    他坐在这里有多久了?

    也许是看够了,磷风垂下头注视着身下忽明忽暗的荒园,这里是魔域的一处荒岭,一个个突出的嶙峋怪石已不知承载了多少年的风雨,在远方不可视的黑暗中是一座完全用石头搭起的城镇。

    这里原先是什么样子,我们不得而知,兴许是一片繁华,兴许那时的天空还不是电闪雷鸣,兴许在当时这里还不是那么安静…

    只不过,这些猜测在现在都变成愿望、幻想,此时的这里在上方的狂暴下是一片死寂,只有不停的风在各各石屋间穿梭,似冤魂发出的阵阵哀鸣。

    他们是突然离开的,说来可能不信,就像是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当他站在街道上环顾着四周毫无生气的死城时还有些纳闷,为什么突然间这里就变成无人之境,变得如此安静、凄凉…

    后来才知道,所有人都搬去了那个凡界在人间安了家,明白真相的时候,磷风在石椅上狂笑着,前仰后合,直到留下泪水,肚子抽痛:“人间?去那里干什么?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要去那种地狱?。”

    魔域很快便给出的一个答案,他也有所察觉,时间似乎在这里加快了步伐,一切都在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腐朽、残败…

    原本赤红的天空也被乌黑的混沌所替代,有闪电才能让死去的世界出现一次短暂的光明,磷风就坐在这样的环境下,吹向脊背的风把脖子上黑色破围巾向前高高扬起,为拉上的外套呼啦做响,头上裹的帽子也几乎将整张遮住。

    头颅微低,长发因为被帽子压下垂,所以时不时隐约遮住那双不知看向何方的眼眸。像是在发呆,但如果仔细注视就能发现,在血眸的深处,有一团火正在炽热的燃烧。

    过了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在又一个响雷下站起身,闪电映出他握镰的身影,双指捏住项链把胸口的十字架提起,有一道电光打亮,让光滑的十字架照出他无奈的脸。

    “看来,果然还得离开啊!”

    再次用目光扫过这片世界,没有犹豫,从石墩上一跃下消失在喧嚣的黑暗中…

    他是魔域中的最后一位族人,世上最后的魔族…

    那场战争让两个种族几乎灭绝,只在世间留下两个如残魂般的人儿,他们将成为这世间唯一的另类存在。

    命运是不公的,但有时却在某一刻恰到好处。

    两人踏着两个世界的毁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