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天那一件事情，顾眠干脆把他连着托托一起列入重点保护对象，在知道老板不会克扣工资和辞退他之后，余仁也欣然接受警方保护。

    带着托托回家后，余仁也知道自己不用假装正常了。白天的交锋让他本性暴露无遗，现在要做的，就是压死研究所这一张底牌。

    顾眠则作为警方的人来余仁家中保护他和托托。

    托托重伤，渡鸦也不会听他的话。现在进研究所刷副本找线索，简直是痴人说梦，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余仁慎重地做好防盗安全，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翻来覆去他睡不着，看着顾眠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他干脆把托托抱了出来，找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一人一猫就这样蹲在墙角。

    他先在第一页写到：托克斯，现在我们交换信息。我不知道这里是否还有窃听器和监视器的存在，只能以这种形式和你对话。接下来我会对你提问，一次叫声作为是，五秒沉默作为否。

    1.你能用我的门卡？

    “喵~”

    2.昨晚你外出是因为用了我的门卡，和我一样“梦游”了？

    “喵~”

    3.昨晚你外出有遇见危险吗？

    “喵~”

    4.你认为这里安全吗？

    沉默

    5.昨晚你只遇见了两个人？

    “喵~”

    6.雨衣男和今天捅你那个是不是同一人。

    “喵~”

    余仁继续写到：今晚我们都别进研究所了，白天的那个黑衣男子可能会再回来，务必小心。

    “喵~”

    对完了信息，余仁稍微安心了一些，决定上床。

    而顾眠的小耳朵已经竖的老高，听见余仁上床的声音后，他也做起身，抱着自己的被子盯着窗帘那边看。

    天亮了，昨晚是个平安夜。

    待余仁走出卧室门的时候，顾眠才安心躺下睡觉，很显然昨天他守了很久。

    打开冰箱门后，他就迎来了一个史诗级难题——给顾眠也做一份的话，警方会报销吗？

    然后他放弃了思考，毕竟是带薪休假，总是要付出点什么的。

    他打开窗帘，准备迎接美好的阳光，却惊奇地发现又一个血掌印被按在玻璃窗上，正好挡住了阳光的位置，就好像这个掌印的主人真的要夺走余仁最后的光。

    “顾眠……顾眠！”余仁有点慌乱，拍醒了沙发上的顾眠。

    “怎么了……”

    “手印！”

    他寻着余仁手指的发现看去，那掌印就按在他盯了一晚上的窗上，睡意瞬间消散。

    “我们去警局，这里不能呆了。”

    “我……收拾收拾。”

    余仁回到房间，把还没醒的托托抓进了猫包里，又拿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手提袋中，仔细想了想又把猫窝里面的门卡也揣进了袋子里。

    “我们走吧。”

    余仁走出卧室门的时候，顾眠还在对着掌印发呆，喃喃自语着什么。

    “顾眠？”

    “啊，你弄完了，走吧。警车在楼下候着了。”顾眠回过神，抹了把脸，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的原因，他的眼神好像黯淡了许多。

    还是不得不感叹，警方的速度是真的快。

    “你让我参与侦破怎么样。”

    “不行……”他那说话的声音好像一个沙漠中干渴的旅人。

    “顾眠，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心乱了？”

    闻言，顾眠抬起头看着余仁，“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这几天我们没那么冷静了，在某个时刻杂乱的心情被无限放大，感觉很累。”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

    “我感觉里面有鬼。”

    “但是这也太玄乎了吧……可能就是最近精神太紧绷了。”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兔子洞有多深。”

    “别提你的兔子洞了好吗？交给警方，我们会帮你！用我们的方式！”顾眠厉声道。

    “好，我不说了，你好好想想。”

    顾眠带着余仁上了一辆警车。

    “你觉得这个雨衣男他两次按手印是不是挑衅？”余仁先打开了话匣子。

    “有可能，但是我觉得他够缜密。没必要做这些事情。”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感觉那些手印的挑衅是假，真正作用于我们的心境。我看见你一整个早上都是乱的，我也是，看见手印之后魂都丢了，我还是认为他有扰人心境的法子。”

    “这也太玄乎了……”

    “没什么比我和托托的线索更玄乎了吧。”

    顾眠沉默。

    楼下，警车果然已经在等着了，顾眠帮他打开车门，余仁也没有客套，直接上了车。

    开车的是周昱，看见顾眠明显没之前那么活跃了，便主动开口，“我们看了监控，昨晚没人来过。手印应该是什么魔术法子弄上去的，你小子就别这么刮机了，不是你的错。”

    “那也是我没注意！师傅你罚我吧！”

    “嘿！你小子怎么这么犟呢？就一个手印子，又没出人命！”

    “难道一定要等出了人命再追悔莫及吗？”

    “你！你今天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我又没说这事不查了。”

    “反正现在就是我的问题，怪我没盯仔细。”

    “打住了打住了，等痕检科的人看完再定你的罪也不迟。”

    看着顾眠乖乖闭嘴了，周昱才开车。

    “我感觉……那个雨衣男不见得会来杀我。”余仁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对他一无所知，你来找我问话那天他在我家置有窃听器，所以他不会不知道。”

    “但是现在我们抓到他的同伴这件事和你的猫有直接关系。”

    “能详细把经过告诉我吗？”

    周昱把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余仁。

    “我现在有两个猜测。

    1.死者已经被利用完了，他本来就该死了。

    2.雨衣男预料到死者会被查上门，临时决定弄死他。”

    “这个我们也猜到了，问题就是没证据啊。”

    可我有的就是获得证据的办法啊！

    可惜他不能直接告诉周昱研究所的事情。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警局。

    顾眠一晚上没睡，周昱让他回宿舍休息，余仁也有幸能跟着顾眠一起去。

    回到了宿舍，顾眠左右睡不着，脑子里面还是手印的事情。余仁似是看出了顾眠的不安，开口道：“让我参与侦破，我有更安全的计划。”

    他沉默了一会，看着余仁的眼睛明显爬上了血丝，“你说。”

    “之前我那个机会不是太危险了吗？那我割下一半，我正常上下班，你们盯着我的安全就行，如果嫌犯的目标是我，他自然会留下痕迹。你们可以尝试追着他的痕迹查下去。”

    “我要上报……”

    “不用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但凡是以我为诱饵的计划都不会被同意的。如果你想成功抓到人，那就别上报。”

    “那警力就不够保护你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所以我还是想回归原来的计划，当然我已经做了调整。”

    “不可能！”顾眠说着就要出门。

    “那我手里的线索你总想听吧。”余仁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什么线索？为什么不跟我师傅他们说？”

    “因为我只信你一个人，当然最后你想告诉他们我也无所谓。”

    “说说看。”

    “1.雨衣男和袭击托托的人是同一个。

    2.我有自己一套找线索的方式，但是会处于梦游状态没有安全保障。

    3.我能和托托交流，他是我的眼睛。”

    “很没有信服力的话。”

    “但是句句属实。”

    “抛开其他两条不谈，第一条的证据呢？”

    “只有证猫。”余仁指了指猫包里面的托托，“但是托托确实帮你抓到人了不是吗？”

    “但我还是很难相信。”

    “都说了这是个兔子洞，你现在还没跳进去，再好好想想吧。”

    顾眠不再去争辩，发生在余仁身上的事情确实很离奇，一次还说的过去，第二次还是发生在他的猫身上。其实这两天顾眠也有在观察他，他不像是一个会乱说话的人。

    时钟嘀嗒走的声音格外抓心，像是在逼他快点做出决定。

    挣扎良久他抬起头，看着余仁，“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我要再去找一次线索，也就是说我会变成梦游状态，到时候请保护我。”

    “好。”鬼使神差之下，顾眠答应了他。

    他们借着东西出去买日用品的借口成功外出，还找了家可以带宠物进入的咖啡厅。

    余仁打开猫包把托托和研究所门卡一并取出。当然他没有把门卡给顾眠看，而是藏于桌下，示意桌下的托托盯住顾眠，如果顾眠有想看门卡的举动一定要制止。

    “我要准备‘入睡’了，如果出事请第一时间带我逃，‘入睡’的时候我不能保证第一时间醒来。”说完，余仁将门卡藏于衣袖中，摆出一副冥想的架势。

    “好。”顾眠死死盯着他，想看他到底怎么找线索。

    进入研究所，余仁看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余月！

    他身边还站着个小姑娘一脸坏笑，还冲余月做了个鬼脸。

    余月看见他显然也是震惊。

    “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在实习吗？”

    “是舒文卷把我带进来的，就是这个小姑娘。”

    “那你第一个副本……”

    “已经过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也还没搞清楚，但是只要一周来过一次副本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她怎么把你带进来的？”

    “她给了我一张白色的卡片，然后就……”

    “我大概知道了。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她是我们病区的病人，检查出来患有人格分裂等多重精神障碍，她说要给我看个秘密，然后我就被带到这里来了。现在他应该处于意识混乱的状态，不用管她。”

    “你见过陆子刃了吗？”

    “见过了，他说我是这里的第四个成员什么的。”

    “陆子刃人呢？”余仁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陆子刃的影子。

    “说是去拿奖励了。”

    余月指指那面空白的墙，陆子刃刚好卸了妆带着奖励出来。看着两手空空的余仁，他显然是极不满意的，怒道：“愚仁！你不带点东西再来对得起我吗？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说罢，他捂住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停，现在没空说这些了。陆子刃，我需要打一次副本。”

    “是因为托克斯说的那个变态雨衣男？”

    “嗯。”

    “我看过你的门卡留下的副本回放，发现打单人副本的‘线索播放时间’大于打世界探索度，这次你或许可以试试组队进多人副本。”

    “这次还是先打我一个人先去打多人副本吧，你帮我看着点‘线索播放时间’。不过……托托不会用我门卡打了《海的女儿》世界探索度吧！”

    “啊呀~这件事情下次再解释啦~”陆子刃心虚的有点明显，“对了，这个是我们的新成员叫愚月哦~”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弟！”

    “愚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开始的猫男就算了，现在你怎么还拖家带口过来了了？”

    “这不是我干的好吗！”

    “那个……我想问一下。”余月默默举手，“什么是‘线索播放时间’啊？还有那个变态雨衣男是什么啊？”

    “这个事情等我回来再给你解释吧，我现在需要再过一次副本。陆子刃，你快点的。”

    “好——”

    说着，陆子刃面前突然浮现出一个计算机投影，他在上面操作了两下余仁脚下突然闪烁起了白光。

    白光很快就吞噬了余仁，他也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余月在原地。

    这是哪？我为什么会来这？为什么余仁也在这里？

    不过还好热心市民陆子刃不会让他懵逼太久，旋即带着一脸阴笑走了过去。

    “少年~你的副本奖励在这里哦~”

    “那个，我哥他……”

    “你怎么知道我这里能看他正在打的副本，而且是1080P，3D，上帝视角，还不用看广告哦~”

    “真的能看吗？”

    “真的哦~愚仁上次的表现就非常精彩呢~”

    “我哥会生气的吧……”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哟~”

    “算了……”余月好像是在上个副本经历过什么，还是忍痛拒绝了这个邀请，“我还是看我的奖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