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玩的很花啊
清灵之气?
陈景恪心道果然如此。
草木成精,若不造杀孽就会呈清灵之态。若造杀孽,就与一般妖物无异。
所谓不造杀孽并不是不杀生,滥杀无辜才是孽,顺应天理就不是。
以眼前的梅树为例,有虫子来蛀它,它将虫子杀死就不是孽。
若它无缘无故将隔壁河里的鱼虾全杀了,那就是孽。
这株梅树呈清灵之态,说明它并未滥杀无辜,这也解释了为何杜家没有人受到伤害。
但又一个疑惑随之而来。
这梅树有数百岁年纪,又生长在闹市心智成熟,就算成精也会是大人模样,为何杜家的人听到的是婴儿啼哭?
是这棵树变异了,还是另有隐情?
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只能等待晚上见分晓。
他之所以不趁白天动手,全是因为看到了对方身上的清灵之气。
杀鬼怪他毫不手软,却无法对这种天地精灵动手,所以准备换一个更加温和的方法来解决。
如果操作得当,还能给帮派增加一份有生力量。
夜幕降临,他径直来到梅树前:“道友还请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女子从树身内走出。姣好的容颜和淡黄色仕女服,衬托的她异常素雅。
真正让陈景恪注目的,是她左手抱着的一个小娃娃。
小娃娃约莫七八个月大小,白白胖胖煞是可爱。最神奇的是,他头顶没有一根头发,却长着一枚大大的树叶。
想来他就是哭声的来源。
小娃娃似乎觉得受到了束缚,在女子怀里扭来扭去。
直到看到陈景恪,顿时就不动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充满了好奇。
“梅若雪见过七少侠。”
“你知道我?”话才出口,陈景恪就知道问了一句废话。
梅树妖在这里数百年,自己又来过很多次,她认识自己并不奇怪。
梅若雪淡淡一笑,屈身下拜:“谢七少侠不杀之恩。”
陈景恪却并未接这个话,而是道:“梅道友定有故事说与我听吧。”
梅若雪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很长又有些枯燥的故事。”
陈景恪朝旁边的石凳比了一下,“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听你讲完这个故事。”
梅若雪在对面的石凳坐下。
那个小娃娃也反应了过来,受惊一般扎进她怀里,然后小心翼翼扭头偷偷打量陈景恪。
应该是第一次和母亲之外的人打交道,他很害怕,又很好奇。
梅若雪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孩子,叹息一声开始讲起自己的来历。
她是四百多年前,不知被谁栽种在这里的,作为一颗普通的梅树度过了一百多年。
三百年前一次天降帝流浆,有一滴恰好落在它附近。
虽然马上就被别的大能收走,但也让她感受到了一缕气息。
正是这缕气息让她产生了一丝灵智。
初生的灵智懵懵懂懂,依靠本能修行。又用了两百多年,灵智终于健全。
但也得知自己生长的地方,位于王朝腹心之地,周围修士众多。
害怕被当成妖怪处理,她就当起了‘宅女’。
“直到五年前杜……杜乡正来到这里,他每日都在树下读书、处理事务,我日日受他熏陶才彻底摆脱妖身化成人形。”
这确实是一个很长很枯燥的故事,但是……
陈景恪看向她怀里的小娃娃,“他又是哪里来的?”
梅若雪脸上浮出一抹红晕,羞怯的道:“两年前七夕,杜乡正在树下与侍妾饮酒。酒后……”
我去,陈景恪差点笑喷,没想到老杜浓眉大眼的竟然也玩的这么花。
这个梅若雪也是奇葩,什么因感受孕,纯属胡说八道。
八成是她被杜汝霖的才华吸引,生出了倾慕之心,就将精华吸入体内孕育出了这个孩子。
这还真是……嗯,四百多岁的宅女,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他虽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却也知道这时候决不能笑,还要装作严肃的样子。
“原来如此,真是造化弄人啊。”
说着从储物囊里拿出一块糖递给小娃娃,这是逗刘晴柔准备的,刚好派上用场。
小娃娃怯怯的看着他,不敢伸手。
梅若雪见他没有拆穿自己,还对自己孩子如此友善,心中就又多了几分善意。
“谢谢。”她接过糖塞进了小娃娃嘴里。
甜是最能带给人幸福的味道,小娃娃应该是第一次吃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看向陈景恪的目光也少了几分怯意,多了几分欢喜。
当陈景恪伸手去抱他的时候,竟然没有拒绝。
抱着孩子,陈景恪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梅道友可有长远打算?”
梅若雪叹了口气:“我哪有什么长远打算,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吧。”
陈景恪摇摇头,“杜乡正乃朝廷命官,早晚要去往别处任职,到时你们母子准备怎么办?”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啊。”
梅若雪愧疚的看着小娃娃,“天下之大,又哪里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地呢。”
陈景恪趁机提议,“我归元宗的口碑梅道友当有所耳闻,若你信任我们,可以搬到归元宗修行。”
“那里全是道友,你可以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孩子也能光明正大做人修行。”
“啊,这……”梅若雪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一时间迟疑起来。
陈景恪诚恳的道:“我知道你在此地扎根数百年,贸然离开会很不舍。”
“但树挪……咳,为了长远计,也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去归元宗是个不错的选择。”
“且杜乡正和我们宗门私交甚好,即便他到外地任职,我们依然可以通过书信获知他的消息。”
梅若雪动摇了,迟疑的道:“这……可以吗?”
陈景恪反而不再劝说,“此事不急,梅道友可以慢慢考虑。”
擦了擦孩子因吃糖流出来的口水,他话锋一转道:“孩子一定很想父亲吧。”
梅若雪点点头,“是的,他夜间啼哭亦是为此。可人妖殊途,我又哪里敢让他露面。”
陈景恪心道,恐怕是不敢吧,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还是半妖,正常人都无法接受。
“我有一法或许可以让他与杜乡正父子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