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山脚下的小村，背靠大山，靠山吃山。

    方远独自一人，在空屋住下，躺在床上，下面又硬又冰。

    一时间竟有些累了，脑袋昏昏的。

    方远感觉体乏，直接就睡了过去。双手枕在脑后，当做枕头。

    ……

    老人名叫张全福，六十有五，膝下只有一儿，早年外出，一去就是二十载有余。

    外人的到来给这个迟暮的小村带来些新奇，老人们只顾打量这个瘦瘦高高，面容清秀有些瘦弱的年轻人，只觉得他有各种的不一样。

    方远在这里过了几天的生活，慢慢适应，一身的现代装换成粗布麻衣。这是老人张全福儿子的衣物，拿来给方远穿，除了较宽大，有些不贴身，其余的倒也是挺合适。

    他在这里也没有闲着，即使是客，吃百家的饭，住老人的房。力气还是有的，平时总会看到方远在给各家的老人帮忙，挑井水劈木柴都会干，生疏到熟练学的很快，老人们都喜欢这个年轻人，对他笑脸相迎。

    什么时候饿了，到了饭点就在给干活的那家吃一顿。这里没什么青壮，老人们便独对他好，看他顺眼，往往做上一顿富足的饭菜犒劳他。

    方远没有什么不适应，和这里的人熟络，即便都是些老人，互相之间年龄跨度大，也能说上几句话。

    他更像聆听者，老人们心中有很多话，有苦有愁，喜悲掺杂。

    就像是他看到的那样，村子里的老人们是不会互相倾述的，这仿佛就像是老一辈的固执，不愿让同辈看到自己的难，相较于年轻人，顾忌就没那么多。

    对于方远，老人们憋在肚子里的话也吐口而出，所以他只管倾听，安静待在一旁，慢慢吃饭，同时不免想起以前的种种纷纷。

    往昔岁月依次浮现，犹如走马观花，囫囵吞枣般匆匆咀嚼完，拌着米饭咽下肚。

    “王婆，我吃饱了……”

    “才吃这么点，年轻人两碗米饭怎么够，锅里煮的可多了，我老了吃不了多少，都是为你煮的。”

    方远摇头，出口拒绝王婆的好意。行动利落，来到小院里挥起砍柴斧，对着最后几截干木头完成最后的工作。

    上午的活结束，方远与王婆聊了几句后，也不忘把劈好的木条整理好，抱到王婆的灶屋再离开。

    他离开时微微发怔，脚步顿了顿，停留片刻。

    他看着面前的土锅，抬起手伸出，掀起了一角，小心翼翼。

    透过光线，他看到里面白灿灿的米粒，满满一大锅，只缺了一角的空处是盛给方远的。王婆并没有吃，他没有看见王婆给自己盛饭。方远难免心中五味杂陈。

    王婆在门口送方远。

    方远挥挥手，对着背后，示意不用出来送了。

    往昔岁月，是一种碎片样的信息，刻画了各人各事，红尘气息牵饶。方远回味着，舌尖有些苦涩，呼吸加重。

    人间诸多事，无尽欲与孽。

    方远感悟，灵台明镜上似要点灯，仿佛在刹那间升华明悟，他有意无意间看到一条清晰的道路，那条路不在眼前，铺筑在心中。

    想要向前抓去，可是扑了空，身体欲倒地时稳住重心站稳，这样不会摔倒在地。这时方远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出糗，一个成年人发呆时竟然把自己摔倒，还好他身体平衡性很好，没发生这种“大笑话”。

    回忆沉浸在过去的过往时，总会有种说不上情感升起渲染过心头，意识醉在其中。方远也有些好奇，想要探知，每次沉浸过往时，时不时会看到些“异像”，他不明白这是臆想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稳住身体，脑海中的想法也只是停留了几个眨眼间。他把这些想法封在心中，以后再去观想。

    绕过几条泥泞的小道，穿梭在村落间。方远回到了现在暂住的屋子。看着面前的屋子，门前的篱笆插入地围一圈，地面土地的颜色泛着黄。

    村长站在里面，好像是在等待他。

    村长向他问候了几句，询问了他最近的生活状况。

    对于这位村长，方远感官是很好的，他帮工这个活就是村长安排。

    前几天方远进村时，老人张全福把村长带来，那时的方远已经又累又饿，熟睡过去。村长和老人张全福进到屋子里，看到躺着的方远，不约而同没有叫醒他，先回到各自家中。

    到了第二天，方远精神饱满醒来，只觉肚子饿。而村长已经等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篮筐的饭菜。

    “睡觉时肚子都咕咕叫……还能睡得着，想来是真的很累。”

    村长打趣道。

    那天方远接过村长带来的饭，即便是有些凉的饭菜，方远也吃的津津有味，干完所有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