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曦光初照，露出远方鱼肚白。

    林间湿润，露水晶莹，附着草叶。方远早先醒来，开始活跃，掏出一片芭蕉叶，收集晨间露水，一饮而尽。

    方远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行头，感觉还不错。金丝镶边一袭素衣，布靴轻盈，袖筒鼓风。

    方远略微绑紧双袖，只觉更加精神有力。

    这一身行头自然是昨日得来。

    “这就是仙家服饰。”

    他感觉这身衣服搭配自己一下子就把气质突显出来，更胜以往。

    “不枉我出得了口。”

    昨日他管人家开口寻求衣服，女仙子哪有男子衣物，一时沉默。

    之后，女仙子挥手变出件衣物，却不是男装而是女装，随后看向方远。

    意识很明显，自己将就将就。

    方远无所谓，反正可以改改，但一件就太少了，方远索性斗胆多要几件。

    “修行历练危险，且我身无分文，外物难以保障。”

    方远言语委婉。

    女仙子不回答，没有动作。

    方远心想她不会不明白吧。

    “我想再要几件……”

    随后又是几套一样的衣服。

    想到这里，方远只觉头大，与这女仙人相处好难，主要能忍耐住突然的安静。和强者相处都不容易。

    方远一袭改造素衣，穿行树木川石间。夜里，他以天为被地为床，枕山石而席，清晨食月露精华，傍晚身迎夕霞吐纳打坐，日夜循环，往复不息。

    这一日，他睁开双眼，出现在不知名山洞。

    他想着，该回去看看。

    他顺着溪流，沿着陌生小路驰骋，周围苔藓丛生。他并不识路，只要脑海中指路金光不断，便会为他引导指路。

    很快，他到了。

    还是熟悉的洞霞，犹如洞天福地。

    方远走进去，这几日在外风餐露宿，日夜不息。一方面是打理历经“死亡”的实力涨潮，也是在打探附近情报。

    女仙子允许他留下，这里灵气浓郁，是从前未曾发现的灵气宝地，对修行大有裨益，他决定常驻。

    方远从与女仙子交谈中窥探到，女仙子下回找到他时，会有一件重要的事。

    “对于女仙子都重要的事，因果有多大？！”方远头皮发麻。

    方远想到，他这种小人物扮演什么角色呢。

    方远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一朵炮灰，正在奋发图强，炼化现有资源，变得更强。

    女仙子当时没有询问他的意向。

    “但我没有能拒绝的实力。”

    方远叹口气，他自问人家给的够多了。仅凭一本初始修行法，便足够他十年漫漫寻仙路！

    于情于理，女仙子让他做的大部分都可以接受，但他需要实力保证自己的性命，不至陨落于修仙伊始。

    方远想象那样太遗憾了。

    石台上，方远正襟危坐，吐纳周身灵气。灵气运转一个完整周天，再次流动翻腾。

    他胸腔如打雷，嗡嗡轰鸣，隐隐可见龙气跃起，扶摇直上。

    嗡！嗡！

    灵气仿佛震动，犹如石入溪流，溅起浪花。只不过这朵浪花由灵气组成，化成一片灵气雾飘散空中。

    方远浑身毛孔开阖，吸收这股灵气雾。

    他知道节制，懂得宁缺毋滥。这股灵气雾，他只吸纳精华的那一部分，差一档次的任由消散空中。

    “灵气养灵气。”

    方远想起初始修行法的内容，上面说，灵气起于大地，汇聚乘风，于最高处沉落地表，又于大地新生再起，是一周天。

    方远盘坐，周身灵气逸散，弥漫，最后沉在地表，这些都是方远舍弃的灵气，正在进入下个周天。

    他的胸腔鼓动，仿佛有幼龙孕育，又像是有雷池鼓动沸腾。

    霎时间，方远睁开眼，瞳孔漆黑，看不见光。

    只见下一刻，方远眼中发起光，比平常缩小一圈，可光如针芒，锋利无比。

    方远站起身，跳下石台，寻条溪流照照。

    溪流清澈见底，干净流淌。方远对着水面欣赏起起。

    “长得还行。”

    皮肤白皙，五官坚毅，棱角分明。

    尤其眉眼间锋利锐气太足，像是藏了一口剑。

    方远定睛一看，发现眼中光芒映照水面，泛起光。

    他扶下巴，“眼生金光，锐利如针。”这是修行法即将圆满的象征。

    “可我神识差距太大，能到这一步，该说幸运吗？”

    一般来说，神识远比肉体难修，这讲究天赋，因人而异。

    方远想着，肉身可以靠年岁堆积，后天养成。可神识这类虚幻缥缈，寸步难进的修炼，只讲究先天天赋。

    “女仙子说过，神识讲因缘道法。”

    意思不就是看天意。

    方远盯着自己眼中金光瞳孔，“可我神识未聚，修行有缺，为何练成金光瞳孔。”

    方远目光涣散，琢磨许久，结果也想不出这是因为什么。

    方远沉默，以他现有认知去解释这种异类太勉强。

    他索性不为难自己，下次再见女仙子可以询问。

    “这会对我有弊吗？”方远想到这点。

    当日方远向女仙子请教修行问题，女仙子有之必答。

    “她应该看出来，但没有点明，所以也没有大问题。”

    方远想到这个理由，他感觉有点自欺欺人。

    “人家不一定有那么好心……”

    方远想着就一阵头大，感觉有顽石生长在天灵，不断碰撞，折磨他。

    方远捧起把水洗脸，溪水凉凉，刺激了方远的精神。

    方远抛开磨人的问题，还是觉得先填饱肚子吧，有些饿了。

    “去哪找吃的呢。”

    他每日食霞饮液，吞吐精华，修复血气匮乏，身体一日比一日强。

    方远想到猛虎精，那日他在山中与其初见，对方上来就是致命一击，他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体魄突飞猛进，想着再见面也能与猛虎精过两招。

    “可惜猛虎精被人干碎了，只剩一地渣。”

    方远想象救他一名的仙子是何样貌，想了半天，竟是浮现一些浮华糜烂的画面。

    “勿怪！勿怪！”方远默念，感觉亵渎了仙子。但他还是觉得这没什么，人之常情，不由自主。

    他与那位仙子不知相隔何等距离，难不成他还能听见。

    想到这，方远顿时自信心上来。但又毕竟是救命恩人，方远还是及时遏止自己。

    “要心怀感恩之心。”方远教化自己。

    方远一愣，察觉到，他好像越来越正经了，难不成修行还能使人教化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