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之法

第十八章 你扒我裤子!

    来人还是敲门,孜孜不倦。

    方远还是打开门槛,道:“有事这里说。”

    “兄台……有些话还是进屋再讲吧。”

    “自己进。”

    院中小石桌冰凉,方远率先落座。

    对方瞄一眼方远,道:“我就不坐吧。”

    “随便。”

    方远态度不冷不热,既然对方有事要讲,就赶紧讲完走人,他可不想再留陌生人过夜。

    “是这样,小哥你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一些事,有位老人逝去。”

    方远眉毛一跳,能和他扯上关系的人不多,那几位接触较多的人他自认关系很好,也只有他们的去世才会通知他。

    想到这方远身体颤动,莫非是熟人已逝。

    “张全福老先生去世前,留有一句话,是给你的。”

    方远听到名字后眼睛莫名一酸,他想到许多人,没想到最后是张全福老人。

    “也好,苦海无涯,终得解脱。”

    对方听到方远这么说,脸忽的涨红,语气带着怒,道:“你怎可如此,身为人子不仅面无波澜,更如此……”

    “人子?”

    方远起身,觉得对方好像误会什么。

    面朝大日,方远吐出一口气,不作声,对方好像是真的有愤怒勃发。

    方远在想,他是因为什么而愤怒呢?是因为他刚才的说辞?还是为人子的无情?

    他懒得拆穿,更不想和他再闹下去。

    “我非张全福之子,你找错人了。”

    对方眼神一滞,慢慢收起怒意。

    “话还没讲。”

    他不动声色,留下的遗言是对真正人子讲的还是对他?他很清楚不可能是留给他,对方只是把人认错,只是还要兑现刚才进门的话,把那段遗言讲出来。

    “我的儿子坐在他的小院。”

    “我爱他二十年,他离我二十年……”

    “老人让我告诉你,你能回来,他很开心。”

    方远回复道:“可我并不是真正人子。”

    这句话并不像是回复,因为方远对着天,天洁白的像是镜子,方远照着镜子,更像是在自问。

    他心情并不有多轻松,相反像是有股淤气压在心头。

    “我为先前态度道歉,告辞,兄台。”

    他的态度变了,很明显是因为他先前漠视生命的话语,方远注意到这点,不过他不在意。

    随着门的开阖声,对方离开,动作很轻。

    对方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方远是这样认为的,并且很富有同情心。

    他伫立石桌旁,石头是很冰冷地,这院子说大不大,可容纳一个方远还是太冷清,与石头一样冷。

    “大日都远离,这里难道就如此冷清?”

    他当然明白大日对哪里都一样,光芒是同样的。

    方远很不解,同样的光照耀,为何有得地方这么寒冷,就想到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是何等冷清,仿佛在黄昏下落败,居住行将就木的老人们,根本见不到年轻人。

    他不清楚个中缘故,无从寻头溯源。

    这个院子和后面的屋子很老,很旧,唯独干净,是因为张全福老人常年的看护,是二十年未归人子的执念。

    方远不清楚他的到来是不是给个老人一点希望,火光还未旺起势,悄然熄灭。

    “还记得床很硬。”

    当进山回来时,已经是柔软的背垫,他曾经想过是老人铺上的,给了他美好的夜晚。

    这里的住所也是老人给予,他能感受到老人的温暖,一直默默无言。

    “到底是把我当成那二十年未归的人子吗?”

    人已逝去,他无从而知,对于老人的给予终究难以回应。

    他终究决定做点什么,就像是以前那样,他帮村民干活,打水,种菜。

    方远重新拾起这些事,做了好几天,他突然想到不仅是张全福老人,这一个村子都是即将入土的人了。

    他尽力所能及,放下重复的修行。

    “我如今神识汇聚,修行初成,短时间的沉淀才是最好选择。”

    他干活很麻利,不拖泥带水,很讨老人们赏识,给他送吃的送衣服都有。

    在村前老井打水时,他遇见上次告知他老人去世消息的人。

    这次他认真打量对方,与之前不同,对方的衣服朴素,提着两个桶来到井边,目的与方远相同。

    “我们有缘。”

    方远主动搭话,从上次看这人还是很好的,便有意打招呼。

    “看来我们在做一样的事。”

    方远讪讪,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淡淡道:“我感恩这里,善待这里的人与物。”

    对方笑魇展开,长得很清秀,即便粗布麻衣也展现气质,与众不同。

    “你的名字?”方远收神,直接询问对方。

    “王大龙。”

    这回轮到方远呆滞,名字和长相气质真的很相悖。

    “咳……咳……”

    方远手捂嘴,觉得还是要镇定。

    “有感染风寒?”

    “咳……嗓子痒。”

    方远编出个不太成熟的谎言。

    望着对方气质非凡,肤脂如玉,他不忍吐槽,到嘴的话又咽下。

    “薄荷止咳。”

    “嗯。”

    方远接受好意,但是不会实施,不成熟的谎言演变成尬聊。

    其实只有他自己尬,明明想吐槽却不好意思说,他很无奈。

    “我名方远。”

    “很好听。”

    ……

    小院里,他回来后久违见到黑毛猪,这货不知从去了哪里,身上落了一身枯叶。

    “唉,你屁股上长黑毛了。”

    黑毛猪低着头走路,状态萎靡,听到方远的花后猛的跳起,一直嚷嚷。

    “哪里哪里……”

    方远忍俊不禁,黑毛猪像是要把身体缠一圈,把头伸进四肢底下,要看向自己后面。

    “死猪,屁股不长毛你还是猪吗?!”

    黑毛猪听到后释然,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像极了人。

    方远还想偷偷笑,可黑毛猪没让他如愿。

    等到黑毛猪反应过来,知道是被调侃后,龇牙咧嘴扑向方远。

    “岂有此理,我要让你知道戏弄我的代价!”

    方远闪身躲开黑毛猪,道:“我说的事实。”

    黑毛猪根本听不进去,鼻子冒白雾,在地面蓄势待发。

    它一只猪蹄扒拉着,下一刻就要冲撞。

    方远躲开扑击后站稳,接着扶着石桌,黑毛猪让他想起另一只动物。

    “你前世是头牛吧?!”

    黑毛猪奋力一搏,还真是头牛,一个劲用头顶。

    方远轻松应付,在寸地范围不断躲开,他感觉此刻像是前世的斗牛士,是一个勇者,黑毛猪直接窜过头到后面。

    方远正放松呢,感慨黑毛猪还是太直了,总被他戏耍。

    这时,突然后面一紧,方远大惊,赶紧双手护住,这是他面临最紧张的一刻,因为他的贞洁差点不保。

    “卧槽!你扒我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