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小娘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瘦猴儿看着前面一身锦缎的少女说道。

    “再看看，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都是奴婢仆妇一大群，小心为妙。”高壮男子小声道。

    瘦猴儿嘿嘿一笑，“我听大哥的。”

    两人尾随了少女一刻钟，除了少女之外连条狗都没见着。

    “大哥，现在可以动手了吧？”瘦猴儿问。

    高壮男子点点头，“你绕去前面，我堵后面，不能让她跑了。”

    瘦猴儿兴奋的搓搓手，灵活地绕过树林，站在了那少女前面，“小娘子，你这是去哪啊？”

    待看清了少女的样貌，瘦猴儿就更兴奋了，好生水灵俊俏的小娘子！

    这要是卖到楼子里，肯定值不少银子吧。

    苏卿卿看着眼前神情激动的男子，微微挑眉，跟了她这么久，总算出手了么？

    但她没说话，毕竟现在她嗓子疼。

    “哎呀，小娘子，怎么不说话？”瘦猴儿说完也不等苏卿卿回答，激动地大声吼道：“大哥，大哥！”

    高壮男子闻言，快步向前，两人前后夹击，将苏卿卿堵住。

    “大哥，这小娘子长得好生俊俏，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瘦猴儿一看见高壮男子，也不怕被苏卿卿听到，大声“密谋”起来。

    高壮男子上前，待看清苏卿卿的脸后，也极为兴奋，今天是哪位财神爷显灵了？

    平日里，他们肯定要马上用迷药把人迷倒，但这里是荒山野岭，也不怕苏卿卿喊，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便对着苏卿卿闲话起来。

    “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要不要小壮哥哥保护你？”瘦猴儿名叫高小壮。

    苏卿卿已经知晓二人想干什么了，拐卖人口，在灵士界也不足为奇。

    见苏卿卿还是不说话，高小壮神情耷拉下来，“大哥，好像是个哑巴。”这就折价了啊。

    人家楼子里要的是能歌善舞的姑娘。

    “卖到清水县去，这卖进去的小娘子哪个是一见面就会说话的，一开始不都跟哑巴一样吗？咱们不说，只管卖，卖完就走，那边就是发现了也没辙。”高壮男子名唤高大壮，人如其名，又高又壮。

    “好主意，还是大哥聪明。”高小壮眼里放光，清水县他们不常去，大不了干完这一单以后不去了。

    “小娘子，是我们扛着你走，还是你自己走啊？”高小壮笑嘻嘻说着。

    其实他心里清楚，哪会有姑娘会心甘情愿被卖呢？一会儿估计还是要用迷药。

    但不曾想，这小娘子竟然不哭不闹也不跑，就直直地看着他。

    “大哥，好像……是个傻子。”高小壮有些迟疑。

    高大壮一拍高小壮的脑袋，“傻子个屁！”傻子能有这么清亮的眼睛吗？“明明是聋子。”

    “啊？这样啊。”高小壮恍然大悟，他就说，只要是女子，听到他们的谈话肯定会惊慌失措，原来是个聋哑姑娘。

    “那咋办？要用药吗？”高小壮问。

    高大壮思索了一下，比出请的手势，示意高小壮前面带路，见苏卿卿果然跟了上来，喜上眉梢，真的是财神爷显灵了。

    要是每次拐卖的姑娘都能如此配合就好了。

    三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小镇上，高大壮在客栈出示了户籍开了一间房，店小二领着两男一女进了同一间房，神情有些古怪。

    这姑娘一身锦缎，虽然头上没有发饰，裙子上也沾了些泥土，但配上那姣好的容貌和通身的气质，不难看出是大户人家才能养出的小姐。

    可那两个男子，一个尖嘴猴腮，瘦得跟竹竿一样，瞧着就像没吃过饱饭似的，另一个倒是高高壮壮，但两人穿的都是粗布制的短打，连大户人家的仆人都不如。

    这样奇怪的组合竟然进了一间房，怎能让人不生疑？

    店小二搭着抹布下楼，跑到掌柜面前，“掌柜的，刚刚那三人好生奇怪，那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剩下的话不用店小二多说，掌柜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掌柜拨了拨算盘，打断他的话，“二虎子，莫要多管闲事。”

    二虎子头一低，不敢再多言，转头招呼客人去了。

    掌柜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二虎子人勤快也机灵，就是好管闲事，还需好好调教啊。

    而楼上，高小壮和高大壮看着一路乖巧不已的苏卿卿也觉得不可思议。

    连高大壮都不由得怀疑，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

    谁家姑娘不仅跟着两个陌生男子走上大半个时辰，还跟着进客栈呢？

    高大壮心里打怵，把高小壮招到自己面前，耳语道：“你在这儿看着她，我去外面转转。”

    高小壮点头，高大壮便出了客栈，他怀疑这姑娘是个饵，说不定这会儿周围正有人偷偷盯着他们，准备抓人呢。

    他和高小壮原本是寿阳府里的混混，平日里靠帮赌坊收账为生，但自从一个月前安阳河上游堤坝破了之后，他们就发现了另一条生财之道。

    堤坝破了后，整个寿阳府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下游的四个县最惨，因此流民无数，卖儿卖女的特别多。

    刚开始，他俩还给那些流民一串铜钱，买些长相周正的孩子，转手卖给牙人，赚个差价。

    后来偶然一次机会发现将黄花闺女卖进楼子里更赚钱，就干起了这个营生，那些人家发现他们是要把姑娘卖进那种地方，就不愿意卖了。

    两人就干脆不买了，直接偷偷药倒扛走，除了买迷药的钱，这就是个无本买卖，还是暴利。

    尝到了甜头后，两人便走街串巷的寻找目标，不过半个月，就已经干了十几单，赚得盆满钵满。

    也因此，高大壮怕这事儿做得多了，惹了官府的注意。

    其实这完全是高大壮多想了，现在官府为了赈灾、安置流民忙得焦头烂额，根本管不到这儿来。

    在客栈周围转了三四圈，也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买了五个饼，在其中一个饼中掺杂了迷药后，高大壮便回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