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起来吧。”顾甲见余辉终于磕头拜师，脸上顿时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他之前第一眼看到余辉时，就喜欢上了这个面容方正的俊俏少年，仔细观察后更是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之处，而之后更是了解到余辉的文化功底也扎实，不由得更是喜爱。

    现在余辉终于肯拜师，他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得徒如此，他今后在那一众老兄弟面前，更有炫耀资本了！

    拜师完毕，二者开始了深入交流。

    这时候，余辉才知道，为什么身为州城镇武司副统领，武道修为达到了通脉境九层，几乎就是整个鎏州武林第一人的顾甲会来崇山郡城这么一个小地方。

    是的，小地方。虽然崇山郡城在万木县眼中是庞然大物，但是在整个鎏州，它还真的排不上号。

    整个鎏州二十八郡，如果真的出一个排名的话，崇山郡恐怕连前十都排不进去。

    就这么一个小地方，却突然来了顾甲这尊大神，自然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同时，顾甲的到来，肯定也是整个崇山郡上层人尽皆知的事情。

    因为顾甲这次来是为了公事，是需要其他人从旁协助的，自然不能刻意隐瞒自身的行踪，这也是之前顾甲在报出名字后就等着余辉磕头跪拜的原因，他以为他只需要报名字，余辉就清楚他的身份，哪里知道余辉是乡下来的，还是刚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师父，你说你此次是为了追查妖魔而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妖魔吗？”余辉问道。

    事实上，余辉不怀疑这世界上是否有妖魔，甚至可以说，遇到了肖炼，了解了外部世界后，他比任何人都确信，这个世界存在超出凡人认知的东西。

    只不过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儿，从别人口中听说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无论是从原身的记忆中，还是这些天来他的所见所闻，都对“妖魔”这一词汇感到陌生。

    关于“妖魔”这个词汇，提起最多的，反而是茶楼说书人，但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那是编撰的虚构之物，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现在顾甲却说，妖魔不止真实存在，而且他现在就正在追查妖魔的踪迹，这让余辉产生了一种割裂感。

    这种割裂感，让余辉本能的觉得，其中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阿辉，你觉得妖魔应该是什么样？”顾甲却没有直接回答余辉，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妖魔应该是什么样？余辉有点疑惑，妖魔不就是妖魔吗，还什么样，奇形怪状，凶恶残暴呗，还能是什么样？

    总不能是道貌岸然，烈焰红唇吧？

    想到这里，余辉都笑了，心中摇摇头，然后将自己的理解，或者说大众的认知说了出来。

    “是，也不是。”顾甲听完余辉的话，目光闪烁了几下，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阿辉，你并不需要担心妖魔的问题。它们虽然可怖，难缠，但是数量却极其稀少，并不能真的形成气候。”

    “相比于妖魔，恶人或者说是敌人，才是你更应该留心的。”

    “你之前说有人想利用你挑起你们余家和那向家之间的决斗，这事需不需要为师帮忙？”

    “你放心，只需要为师一句话，顷刻间就能够帮你把幕后黑手揪出。”

    “不用了，谢谢师父的好意，我觉得这件事情我能够处理。”听到顾甲说要帮忙，余辉心中意动了一下，随后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处理。

    “那好。”顾甲点点头，让徒弟历练一下也好，不过随即他就道：“不过，万一要是出了意外，你可要立即通知我，万不可自作主张，知道吗？”

    “嗯，师父，我明白。”余辉点头。

    一个话题结束，另一个话题又起，一直到天际现出鱼肚白，顾甲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与余辉的交谈。

    “阿辉，今日你就该去报名，明日就正式开始考试了吧。”顾甲问。

    “对。”余辉点点头。

    顾甲掐算了一下，摇摇头道：“看来是赶不及了，我今天就要进山，这几天恐怕都要在山里追踪那妖魔，怕是无法亲自去送你入场了。”

    “师父不必介怀，追踪妖魔要紧。”余辉劝慰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道：“其实就算是师父你明天有空，我也想请求你不要去送我。”

    “哦？这是为何？”顾甲惊讶的问。

    “师父你身份如此尊贵，我怕考官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会徇私舞弊。我还是希望能够考出我真正的水准，而不是靠走后门通过考核。”

    余辉嘴上这样说，其实心中则想的是怎么在府试中蒙混过关。

    虽然以目前的态势，他似乎是越发难以脱离科举之路了。

    毕竟有了顾甲这么一个身在高位的师父，他之前又有好学生的名头，不考取个功名，实在是难以交差。

    但是余辉就是不想。

    他想躺平，他想摆烂，他不想像原身那样拼死拼活的卷。

    没有获得外挂的时候卷，获得了外挂还卷，那这外挂不是白得了吗？

    人本质上是好逸恶劳的。

    如果能轻松点儿，谁愿意累死累活？

    所以尽管知道难以交差，余辉还是想在府试中“搏”一个坏成绩。

    而想有坏成绩，内在因素（余辉）的作用虽然是关键性的，但是外在因素也很重要。

    听到余辉这样说，顾甲只略一思考就明白了，点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这样看来，我去不了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师父高见。”余辉笑着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屁。

    “你小子。”顾甲拍了拍余辉的肩膀，“走了。”

    说完，顾甲身形一纵，瞬间跳上墙头，几个纵跃消失在了余辉的视野中。

    直到顾甲消失在视线中，余辉才收回目光，随后回了房间，他需要睡一个回笼觉。

    ……

    清晨的微光下，一片欣欣向荣。

    西城商业区，伴随着阳光普照，一个个店铺打开了店门，开始做生意。

    就在这时，一群人突然吵吵嚷嚷着抬着一个担架从远处冲了过来，不多时就停留在了一间还没有开门的店铺前。

    这是一间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