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酱，我来……”

    零伸直胳膊，将手抵在路明非胸膛上，和他保持一段距离，晶莹剔透的蓝色瞳孔盯住路明非。

    “这不是没有外人嘛，我检查过的”

    路明非讪讪地笑着，他当然知道少女为什么这样，跑过来时他特地用魔法检查过总控制室，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大丈夫啦。

    “诺玛”

    路明非呆在原地。见鬼，诺玛是学院的超级电脑，他的敌感知没办法探测到一台电脑的生命体征啊。电子生命什么的，作弊啊

    “我在”

    好听的女声只有两人的总控制室中响起，路明非满脸尴尬。

    “我错啦！”路明非双手合十，低头向零谢罪。

    “可恶啊，忘记废柴师兄的女朋友在学院里无处不在啊”

    “完蛋，以后在学院里，零酱这个称呼要被无限期封印啦”低着头的路明非沮丧地想到。

    在路明非看不到的上方，零嘴角翘起，露出胜利的笑容。

    “走吧”

    零把左手伸到路明非头下方，右手拎着自己的电脑包。

    “不生我气啦，零酱真好”

    路明非在心底欢呼着，小心翼翼地牵起零的手，两人一起离开总控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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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

    图书馆前，广场上落满白鸽，刚走出图书馆的路明非震撼地看着这一幕，教堂上的钟楼里传来低沉，悠扬的钟声，草坪围栏上系满白色饰巾。

    “有够浪费的这些人”

    路明非认出那些白色饰巾是卡塞尔学院的标准配置，他现在身上的校服胸袋里就插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饰巾。

    “不知道学院会不会给我发条新的啊”

    路明非偏头看向身边的零，少女对他轻轻点头，路明非便拉着她向草坪走去。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把饰巾系在栏杆上后路明非问零。少女并没有抽出自己的饰巾，只是看着路明非的动作。

    “没有”

    \t“陪我走走好吗？无缘无故地，我现在有些悲伤”路明非觉得自己有些矫情，牺牲从来都是不可避免的，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t零将一台崭新iPhone放到路明非手中，路明非的注意力被屏幕上两个名字牢牢吸引住。黑色风格的网页上，两个白色名字前，“牺牲者”三个红字显得分外刺眼。

    \t“酒德亚纪，叶胜”

    \t“他们不是已经收到地图，成功脱离青铜城吗？”路明非的双目中有些疑惑，那之前的欢呼又是在庆祝什么，庆祝取得重要资料吗？

    \t“里边有活着的龙”

    \t零对路明非说出的答案解答了路明非的疑问，这和地下城冒险是差不多的事情啊

    去地下城冒险的时，地下城的各种怪物也会在宝藏被夺走之后开始追击冒险者，强力冒险者可以轻松意地干掉怪物，留下自己的传说。

    \t那弱小冒险者呢？失败的他们只能在幽暗地底长眠，还面临着被变成不死族的危机。

    \t“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不死族能不能保有自我意识”路明非把手机收起，笑着对身边的少女说。

    \t“人被杀就会死”

    \t零敏锐地发现了路明非精神上的动摇，她主动牵起他的手，拉着路明非向前迈步。

    \t“安心啦，零，我只是有一段时间没遇到这种事，有些不适应而已”

    \t路明非回忆起自己最初开始冒险者之路时的经历。

    \t“那时我刚完成冒险者注册，因为是和真先生的弟子，哪怕我当时还只是个小男孩，还是有很多的队伍向我伸出橄榄枝”

    \t“本着谨慎的原则，我最后在一只平均等级很低的小队中担任魔法师”

    \t“当时魔王已经被和真先生他们讨伐，世界的危机被成功解除，剩余的魔族因为世界需要平衡的原则，依然存在于大地之上”

    \t“那几年中，最主流的冒险就是地下城探索，冒险者们对于和没有太多灵智的魔物战斗兴趣缺缺，埋藏着大量财富，机遇与风险并存的地下城自然变成冒险者首选的去处”

    \t“那些知名地下城里，大多都有一位强大的地下城之主，有初始的建造者，也有后来的征服者”

    \t“当时我们是新手小队嘛，我们就从安全系数最高的，由王国经营的地下城“游乐园”开始地下城探索之路。大概半年后，开始拓展到野外的无主地下城”

    \t“最初的几次野外冒险很顺利，但毕竟是低级地下城，我们的收获不是很大，直到那次队伍里的剑士提议去一座新发现地下城碰碰运气”

    \t“小队所有人都同意了，初始进入时顺利的异常。直至一个高阶不死族魔法师出现，我们才发现一切都是他的陷阱。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被他的不死族魔法追着奔逃。”

    \t“我因为常年被女神的光辉笼罩，他的不死族魔法没能对我生效，小队里的其他人都被他击杀，变成他手下不死族军团的一员”

    \t“在那个世界呢，实力强大的冒险者可以在变成不死族后继续保持意志，而实力低微的冒险者会被束缚在被强行不死化的躯干上，任由主人差遣。他们无法进入轮回，直至灵魂被消磨殆尽”

    \t“你猜最后我怎么办的？”

    \t路明非问零，没等少女回答，他继续自己的讲述

    \t“拼命逃出去之后，第二天，我用爆裂魔法把整个地下城炸掉了哦。那个巫师和他的不死族军团一起灰飞烟灭啦”

    “我没办法拯救他们的灵魂，唯有让他们死后不受太多的痛苦”

    \t路明非看着天边的夕阳，把空着的那只手向上甩去。

    \t“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和任何人组过队，独自在地下城中历练，直至回归之日来临”。

    \t路明非收回目光，面带微笑地看着想要说些什么的零，

    \t“他们的死亡于我而言，就像一队曾经对我不错的冒险者死在地下城一样。我很惋惜，但也仅仅是惋惜。”

    \t“我只是对自己又没能拯救他人这件事，感到些许的失望。可再想一想，我不是很好地努力过了吗?”

    \t讲完故事的路明非散去心中的阴郁，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餐厅外。他看向一路牵着自己手的零，不明白为什么少女要把他带到这里。

    \t落日余晖洒落，披上金色面纱的零对路明非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t“一起吃晚餐”

    \t少女的呢喃吹入心扉，温暖与喜悦填满小鹿，撞得路明非晕乎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