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鼠

第一章 初识大成博士

    我和邱小全同时在同一家公司失业,他是一名优秀的程序员,而我是一名人事行政主管。那是一段外表光鲜优渥,实际却苦逼难耐的日子。繁杂的工作内容,复杂的人际关系,总是强调逼迫无常加班的老板,全年没有休息的苦闷日子,促使我俩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间豪华的牢房。

    恰逢公司的经营不景气,在半推半就之间,我们和老板达成了和平分手的意向,可谓皆大欢喜。

    事实上,苦闷无处不在,即便换一个新环境,类似的烦恼同样会以不同的方式重现眼前。

    几经面试后,非但没有找道合适的工作,还对工作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心理。我们一致认为,自由,惬意才是真正的生活。

    当然,这样的生活没有了物质作为保障,尤其身上积蓄所剩不多,整日又宅在出租屋,便彻底告别每天尽情喝啤酒的生活了。

    我们讨论生命的意义,勾勒自己应有的人生,可一切都不过是无法实现的空谈,传进别人的耳朵里都不过是笑话。两个失业的人,就这样靠“做梦”度过了三个月时光。

    直道有一天邱小全神秘兮兮地推开房门,一屁股从在我旁边说道:“迟啸天,如果能成为大英雄,带着手下的弟兄开创一翻霸业,这样的人生多有意义?”

    他是一个乐于不切实际幻想的人,经常产生天马行空的想法,忽左忽右,令人无从琢磨,不知道今天又从哪里得来了这样一个可笑的想法。

    “你以为自己生活在冷兵器时代吗?还带着弟兄开创霸业,小心一颗导弹就毁灭了你的霸业。”我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冷笑到。

    “你们这些做惯了行政人事的,太过于死板,不懂得幻想,不懂得自我放飞。”他毫不留情的向我发起人身攻击,我却无心参与这场没有意义的口舌之战。

    此时,我手里正捧着一本美国管理学大师德鲁克的《管理的实践》正在认真地读着。

    “还读什么德鲁克,这些骗人的西方管理学,能帮你找到工作!”邱小全见我不言语,又开始继续讽刺起我。

    “去做你的大英雄吧!少惹我。”我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来,仍专心地读书。

    “嘿,别死读书了,我有个十分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他一把夺下我手里的书,把它扔在床头,双眼里闪烁着神秘且诡异的光。

    我仍不耐烦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编造故事。

    “还记得我的朋友,大成博士吗?“他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说到。

    他口中的大成博士,并非对他学识的肯定或者是大家对他的敬仰,更像是一种讥笑或是耻笑。

    大成博士邋遢不堪,每当他从身旁走过,那股只有长久不见阳光的地下室的霉味就会直击你的鼻观,使人敬而远之。

    他从没有任何学术研究见诸于报端,更没有什么发明问世,唯有整日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印象深入人心。

    我偶尔在深夜里见他独自坐在街边小店一边喝啤酒,一边吃东西,即孤独又诡异。我从没想过太多的去了解他,对他也只是见到时才想起罢了。

    “他是你朋友?”我惊诧地看着邱小全说到。

    “是我朋友!绝对的朋友。”邱小全肯定地说。

    想不到,他和这样大成博士竟成了朋友,我鄙夷地看着邱小全,他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

    “怎么不相信吗?大成博士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博士。”邱小全自信地说道,而后又向我耳边轻声说道:“他发明了一种神秘的装备,可以让我们重新设计自己的生活,想要什么就能实现什么!包括做一个大英雄。”

    我以为他今天吃错了药,摸了摸他的额头,可邱小全去十分认真地看着我,我冷笑道:“兄弟,你是因为失业受到了打击,脑子出了问题吧?”说罢我笑的前仰后合。

    他异常冷静地看着我,与平日里喜欢开玩笑的邱小全截然不同,“这是真的,昨晚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大成博士把这事告诉了我,而且只告诉了我。晚上我到他的实验室看过那东西,说实话,十分的酷!”他满眼期待地看着我,以为我会被他打动。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仍然冷笑着。

    “如果不信,我一会就带你去他的实验室。”邱小全有些恼火了,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每天宅在家里等着面试邀请,我早已经无聊至极,突然觉得这会是一场十分可笑的闹剧,我需要这场闹剧来打发一下自己的无聊尽情,开心一下。

    我当即答应下来。邱小全高兴不已,满心欢喜地告诉我,要提前通知大成博士准备为我们展示他的成果。

    盛夏时节,街道上弥漫着下水道的臭味,我们在羊肠曲折的城市小径上行走,没有路灯照明,只能顺着微弱的黑夜光影一点点前行,幸运邱小全对环境熟悉,否则真的怀疑会迷路。我战战兢兢地紧随其后,偶然间莫名闪过一些怪异的光影,令我步步惊心。

    “大成博士的实验室,真像地狱。”我抱怨到。

    “一会,就让你见证一个奇迹。”邱小全神经兮兮地说到。

    我们来到一个古旧的木门前,夜色里这所建筑物的轮廓并不清晰,只隐约知道这是一所旧式的平房,原来这里应该是一家旧工厂的家属房。

    邱小全并不敲门,看的出他是这里的常客。那扇门吱扭扭地缓慢打开,映在眼前的是一个更加黑暗的洞穴。

    我们继续往前走,现在眼前一片漆黑,邱小全仍然娴熟地走在前面,还不时的告诉我马上就好了。不到一分钟,我听到一阵怪异的机械传动声响,随之一条线状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扩展开来,一个十分明亮的通道展现在我们眼前。

    “愣什么,快走啊!”邱小全见我愣在原地,催促到。

    我确实愣在了原地,疑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有些犹豫和踟蹰,还不得不跟着邱小全继续往前走,房间越来越宽阔。

    看的出这是一座精心建造的地下室,足有五百平米的样子,里面整齐的罗列着各式怪异的物品,绝大多数我并不认识。这里干净整洁,地面一尘不染,令我怀疑这里的主人另有其人。

    “嘿,大成博士,我们来了。”邱小全喊到。

    大成博士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没有一句问候和寒暄,只冷冷地说:“跟我走。”

    我们虽然早就相识,但像这样近距离的交流尚属首次,近距离的接触,加剧了我的疑问和好奇,仿佛大成博士瞬间产生了难以琢磨和抗拒的魅力,我们紧随其后,来到另一间实验室。

    这是一间略小的实验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台奇怪的仪器,除了一块巨大的显示屏,还有许多错综复杂的线路交织在一块。

    “这就是那个神秘机器。”邱小全和我嘀咕着。

    “它还没有名字。”大成博士小声继续说道,“这是我二十几年的心血。”

    我注意着那个神秘发明,不知如何评价,觉得这个怪异的东西,更像是天马行空想象出来的,或者是出自于一个神经并不正常人之手。

    大成博士打开电源,那块大屏幕上显示出许多可以操控的对话框,神秘发明开始显示出嗡嗡地鸣叫声。

    “它可以帮你规划新的生活,现实世界里无法实现或得到的,在这里都能实现。它有最逼真的图像和感官,足以令人沉浸其中。”博士自豪地说到,然后指了指类似于VR眼镜的东西说:“只要戴上它,就可以重塑自己的生活。”

    “它跟普通的VR有区别吗?”我疑问的,略显不懈地说道。

    “当然不同,VR只是图像,而它却会如同真实发生过一样。人们可以身临其境,并且主导里面的一切。VR只不过是图像的欺骗罢了!”博士激动地强调道。“这里的每一个场景都是独一无二的,完全凭人们所需自行设计,情境里出现的每个人都有他们不同的灵魂和思想。选择或创造的每个情况,都必须遵从现实世界的所有规则和道理,所以它更真实也更残酷。它依靠的不是简单的计算机机程序支持,而是在多层维度的空间里自行选取,与其说它是在创造情况,还不如说它在选择符合使用者要求的情境。”

    “多维度?这不过是科学家的猜想罢吧!”我将信将疑地说到。

    “科学的初期依靠的就是想法,它需要有人去印证并实现。”博士继续说道:“宇宙间存在多个维度空间,相互之间缺少打开阻隔之门的钥匙,而我却非常幸运的找到了它。”

    博士的过度自信,令我更加疑问,于是追问道:“你说的钥匙是一种能量吗?”

    他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从目前的研究来看,我只能打开这扇门,可以一窥里面的样子,却做不到真的把人传递道另一个维度空间去。并非我的研究不足,而是我们生活的维度空间缺乏足够传递的能量。这股能量是惊人的,需要在瞬间达道爆发点,真正满负荷启动这台设备,将人传递道另一个维度空间。”博士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坚定地说:“我一定能实现的。”

    还等什么呢?唯有一试才能立马分晓。我们按照博士的指示,戴好了所有的器具,然后等着他开启这台神秘机器。

    “你们选择想要重新规划的生活或人生吧!只要按照要求,输入关键的词语和想法,即可生成空间引导。切记,你们看到的情景虽然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你们只能通过思维意识的形式去感受和主导里面的情况,而非真正的身体。”博士解释到。

    现实生活的失落,早已经令我萌生一处没有竞争力,没有生活压力的世界,那里安静祥和,人们不必为了工作而备感压力,不必为了赚钱而烦恼。

    神奇的是,神秘发明竟然采集到我的想法,屏幕上出现了“安静祥和的世界”,下角显示OK按键。当我的思想刚刚确定,还没有来的及反应,神秘设备就接受了命令,我的眼前渐渐由黑变亮,自己竟置身在一座古时的村落里。它真实的就像现实生活中一样,只是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惊讶,他们似乎看不到我。

    在我身旁经过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纯净的笑容,从他们的谈话里我知道,他们自给自足,甚至没有金钱的概念,各取所需时仍采取物物交换的方式,相互之间也并不在意得失。

    这里有美丽的风景,辽阔肥沃的田野,人们只为了足够的生活而工作,相互之间没有欺骗和争斗。与从前可怜的我相比,这里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世外桃源啊!我在这里漫无目的的徜徉着,突然间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在我的耳际响起,眼前的情景渐渐变得昏暗,一阵眩晕过后,我回道了博士的实验室。

    “糟糕,突然停电。”大成博士连忙解释到。

    是啊,原本明亮的实验室,现在一片漆黑,那台古怪的仪器正静静地立在原处。

    “这里经常停电,周围的小工厂常常利用深夜生产,抢走了原本有效的能源。”博士叹息地说。

    这次短暂的旅行后,我彻底心悦诚服了,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神奇的发明。

    “不如叫它梦幻人生吧!”我提议为这个发明取个名字。

    “不愧是做行政管理的大师,果然有深度。”邱小全附和说。大成博世也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