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战金城边韩反目,救颍川曹刘合兵
且说边章望见北宫伯玉杀将进城,吃了一惊,随即提刀应战,韩遂带亲兵十数人护住家眷,且战且退,正待出城时,却撞见北宫伯玉部将宋建,韩遂自知不敌,弃边章家眷而走,宋建尽杀之。
城既破,边章无险可守,为北宫伯玉所擒,宋建献边章家眷二十人首级,伯玉大喜,令建为副将代管中军,至于边章性命如何,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韩遂弃了边章家眷,一路左冲右突,终于出了包围,径向着冀城而去,毕竟,冀城乃凉州重镇,绝非一朝一夕所能破,行至榆中,恰逢张温部将周慎、孙坚,慎见韩遂,大惊,以为叛军来袭,当即命亲兵相迎,自往后军见孙坚去了。韩遂方从重围中杀出,哪还能敌周慎亲兵,不数合便被擒获。孙坚闻之急往前军去,谓周慎曰:“贼兵众,怎会使十数人为先锋,必是金城有变。”慎曰:“不然,窃闻贼将诡谲,三日破金城杀陈懿,五日入冀城,斩左昌,许是贼兵闻我军至,遣些许斥候来探。”坚不语,三步做两步往见韩遂。
韩遂见来者仪表堂堂,颇具英雄气,装扮又甚似西园将校,乃跪地而泣曰:“臣本是金城太守陈懿部下,奈何边允杀太守,开城门以致贼军入城,臣无奈降贼,前日闻盖将军言,自残形愧,遂举本部兵马占了金城,欲归汉室,不料城破,以致如此!”坚微颔首,谓周慎曰:“若果真如此,不进军又待何时?”慎曰:“贸然进军,只恐中了贼将奸计,不如先与张将军商议。”坚亦深以为然,遂遣使报与张温。温与董卓、耿鄙商议,卓曰:“贼兵内乱,此正是进取之机,周慎优柔寡断,难堪大任,使之为先锋,必不能克,请先往之以探虚实。”鄙曰:“何不审韩遂,然后再做打算?”卓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温乃命董卓领本部人马先行,自与耿鄙去审韩遂。
卓行至金城,见城内乱作一团,大喜,令牛辅、董旻领军入城。哪料方一进城,贼兵便聚拢过来,将牛辅二人团团围住。
原来边章闻韩遂弃了自己家眷而走,,早降了北宫伯玉,宋建具言韩遂走脱,章曰:“韩遂走脱,至关中报信,朝廷闻我内乱,必遣人来攻,不如假作内乱之象,诱敌入城,尽杀之。”伯玉以为然,故作乱状。
卓见中计,忙命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各带本部人马入城救援,此四人乃是凉州本地悍勇之人,在叛军中亦颇有威望,叛军竟不敢与战,北宫伯玉率亲兵与战,正逢李傕,二人斗三十余合,不想身后郭汜拈弓搭箭,一箭射翻伯玉,伯玉遂为乱军所杀。边章、宋建见伯玉已死,士卒又不敢战,乃弃城而走,奔回袍罕。待张温来时,卓早已平定金城,张温具表卓之功绩,卓遂迁为中郎将,后人有诗叹曰:
黄巾声威震九州,雍凉胡骑带银钩。骄兵还需骄兵破,悍将自有悍将收。
再说玄德引军至广宗,恰逢卢植与张角对垒,贼将丁立冲破官军防线,官军大乱,角趁势麾军掩杀,植被困阵中,左冲右突不得出。玄德见状,令关、张各引百人左右奔袭扰乱敌阵,亲率夏侯博与三百军士突入重围,径向卢植而去。时卢植正与黄巾将乐季交战,奈何植年事已高怎敌得过乐季,只见玄德飞马向前,隔开二人,旋即与乐季斗作一团。战不十合,玄德手起一剑,划破乐季咽喉,贼将殒命当场。卢植稍作休息,谓玄德曰:“贼将丁立,使一口混天三齿钢叉,所到之处人莫敢当,玄德切要小心。”玄德曰:“恩师勿忧,我有二弟关羽关云长、三弟张飞张翼德,此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若遇丁立,胜负犹未可知也。”言未毕,只见丁立及所部三千余人皆随云长而来。
原来这丁立本是河东解良人,解良乡中豪强甚跋扈,欺压邻里,丁立亦为之所欺压,云长愤然杀豪强而亡命天涯,及至到了幽州,与刘备、张飞意气相投,遂结为兄弟。丁立甚慕关羽之所为,昔日听闻张角号曰“大贤良师”,欲尽灭天下豪强,乃与乡中悍勇之士共投张角,今日见云长,方知黄巾贼为祸一方,其害不曾亚于豪强,遂与部众降了云长。
张角见势不利,丁立又降了官军,乃退守广宗不肯出。玄德与卢植合兵一处,围困数日不得破。又闻朱儁被贼困于颍川,植乃与玄德商议曰:“今张角兵困广宗,贼众能战之徒皆不在此,若困数日,待其粮尽,必败亡,近闻朱儁为贼所困,玄德可速领军去救,我更助汝一千官军,务必见之,与约期共剿贼寇。”玄德遂别卢植而去。
行至鄢陵,忽见一彪军马,尽打红旗,向西而去,玄德急上前问询,只见为首闪出一将,身长七尺,细眼长髯,乃沛国谯县人也,姓曹名操字孟德,官拜骑都尉。
玄德闻曰:“足下何人,欲往何处?”操视玄德,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双臂过膝,目能自视其耳,暗道:此人生的满面英雄气,日后必成大器。却又恐是黄巾贼寇,乃诈曰:“某复姓皇甫,单名端,闻得人公将军与朱儁战于颍川,特率家丁来援。”玄德惊曰:“备视足下,英姿飒爽,必是当世豪杰,不想竟为张角所惑,反叛朝廷!”遂拔剑而出,欲与操战,操笑曰:“足下是何出身,竟要为那朝廷卖命?”玄德曰:“在下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阁下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如今奸臣当道,祸乱朝纲,才使天下混乱,民不堪命,倘使一人除奸佞,正朝纲,必使汉室幽而复明,何必大兴刀兵,祸乱百姓?”操闻言抚掌大笑,曰:“适才相戏耳!在下姓曹名操字孟德,沛国谯县人,官拜骑都尉,闻朱儁为贼所困,特带兵马来援。”二人相谈甚欢,遂合兵一处,同往颍川,正是:
戡乱中兴未有期,英雄才气自相惜。若夫相见逢盛世,同带长鞭换锦衣。
未知曹刘与贼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