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市的市区旁边有座山叫月神山，在W市的市区有座山叫洛神山，这两座山都是小涛极为推崇的，风景优美，人文鼎盛，甚至山下还有大学。从古至今，都有很多大学问家在这里讲学，著书立传。在小涛走了以后，她的哥哥，背着她的照片和那一个小盒还往月神山上走了一圈，这也是小涛的遗愿。

    半山腰上，小和尚还在喋喋不休，他搞不懂他的师叔大热天为什么上这里来。之前，阿智想了很多次这个图书产业如何做，二十年前，IP这个词还不太热，卖东西随便找个小屋卖就行，可是效果呢？如果自己在月神山书院卖书，有照片，有蕴意，而且发货地址还是月神山书院会怎样？其实买书的有很多种人，有的人是真的喜欢看书，有的人也就是个附庸风雅。虽然景区里租房子有可能贵，可是却是一个很好的IP。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人家让不让你用这个IP。至于洛神山那边，离大学更近，好像更合适开个实体店，然后做一做二次元，然后来一来“激荡心情之旅”什么的，虽然说自己心里很着急，可是饭还是得一口一口的吃。想吃多了，要么就都吐了，要不就噎死了。

    “师叔，这么热的天，你上山干什么，这个山哪没有啊，咱们自己那个山比它就差了吗？”小和尚嘟嘟囔囔，显然找个舒服的床，吹一吹空调，不好吗？

    “你是个修行的人啊，修行的人必须得多受点苦，你只有体会到了人间的疾苦，才能知道如何拯救世人啊。”阿智开始扯，嘴角的笑都很卑鄙。有时候啊，你求他倒不如用话将他的军，善良的人一定会被善良挟持，有志向的人也一定会被远大的志向挟持。这就是人性：“还有啊，咱们那个山上，只有和尚，这个山上，可是有很多有知识的人在这里呆过，他们也算是一种修行吧。咱们也得学习学习，融合融合。”

    小和尚不疑有他，因为他觉得师叔不可能害他。其实，大面上还真是如此，小的方面就未必了。确实，之前在山上，师父教他自己吃苦了，可能就有更多一个人会享福，所以吃苦也是一种功业，只不过，佛理是死的，人是活的。其实在历史上，有些佛教寺院被摧残的更少一些，所以文化方面相对留下的更多。有些寺院传承的不只是佛经，还有浩瀚的文化艺术，甚至有一些知识也是寺院传承下来的。所以老祖宗的时候，很多僧人本身也是大学问家，而且某些朝代，还盛行贵族的孩子们出家接受文化教育的例子。所以文化融合什么的，要说有，可能也是有的，但是要说全部，呵，那就有些不尽不实了。归根结底是阿智一个势单力薄，需要拉小和尚这样一个壮丁。

    阿智上山以后还是有些感慨，确实山和山就是不同，虽然在一个地方，山体结构大概相同，可是你不宣传，是出不了名的？靠谁宣传，无非是文人墨客，有题词的，有写对联的，名山之所以成为名山，就是因为有大批的文人墨客不断地书写历史罢了。站在一个大文学家的雕像下，他看了很久，以前他对这个文学家也是推崇备至，感觉他就几乎是完人了，那个年代他的诗词，文章阿智几乎都看过，自己也曾经尝试写过，只不过写的那叫一个惨，自己都读不下去。可是后来，人近中年，看了很多书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完人，有些人写的东西，有自己更深的目的在里面，仔细读一读，就有些滋味，有些东西，还真不那么光彩。甚至有些标榜自己道德君子的，对女人却是苛刻极了，做的一些事像极了小人。

    不过他还是需要这些人，需要这些名气。要不自己这些书怎么卖？二十年前他大概记得有个网站叫DD，书卖的不错，可惜后来衰落了，倒也不是因为说书不好，价格不好，只是后来渠道太多了，人们选择书的时候往往采取更简单的方式。现在他直接把后来的推广的方法用在卖书上，他自己还是有把握的，毕竟以前没人这么做过，一来新鲜，而来确实能很直观的反映出一个书的好坏，他还打算直接出一个排行榜，和一个评价系统。毕竟拼价格，他拼不过大供应商，而且单纯比价格，他还真不屑那样干，倒不是说他觉得比价格不行，而是如果谁价格低就买谁的，那把消费者也看得太轻了。二十年后，服务代表一切。不过他时间紧，任务重，只能是哪个有效果就先上哪个。

    然后就是版权问题。这个年代是版权最烂的年代，人们压根什么版权意识都没有，抄袭啊什么的，都没有办法制约，甚至到二十年后，这都是写作人最难过的事情之一。还是说，自己辛辛苦苦写的作品被别人简简单单一复制就剽窃了。阿智目前也管不到这些，他也没办法管，毕竟自己又不是神，只能盗版卖盗版的价，正版卖正版的价，也在AL上开个店，反正AL也才刚刚起步，对小卖家来说也很友好，不像后来又TM又竞价的都是大商家的天下了。

    他之前去批发书的地方看了看，也大概选择了一些书，其实真正能赚到钱的，是那些现在看起来人憎狗厌的，作者自己掏钱出的没人买放在角落里，而后来又大红大紫的书，在他的记忆里，这样的书是有很多的，只要时代向前发展，文化艺术欣赏水平也应该按着既定的轨道向前发展，所以按照这个选择起来，也就不会错。

    小和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小和尚的识字数比同年龄的小学生要强多了，随便拿起一本小说，结果就看进去了，阿智叫了几次，小和尚也没搭理他，在山上可真没有这种书，看着看着，小和尚就脸红了。阿智直接一掌拍到小和尚的脑袋上，说道：“拿着，咱们买了，走了。”小和尚摇了摇头：“师父一直不让看这种书，我现在是做错了。”阿智笑了，老和尚让小和尚下山来，就是想让小和尚在红尘中历练一下，可是小和尚自己不知道罢了。趁小和尚不注意，阿智把那本书买了下来，用塑料袋使劲包裹了，打算晚上放到小和尚的床头。

    坑人坑到了自己的师侄，阿智想了想有些惭愧，却没有放弃这个想法。之后第二天，小和尚看到阿智，就有些羞惭，两个眼圈都是黑的。阿智哈哈大笑，其实人么，如果把本能都抑制了，又谈什么修行。

    月神山的月夜，圆月朗星，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