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魂史诗

本纪第七 蓓尔嘉本纪

    蓓尔嘉(Belka),葛温之妻,“罪业女神”,“画中世界”的开创者,最为人熟知且崇拜的神族女性,她与魔女来自相似的族群,但不完全相同。

    蓓尔嘉的名字来自于斯拉夫语,意为“白色,美丽的”,据说蓓尔嘉本人确实皮肤皙白而美丽,所以葛温将其娶为妻子。

    但蓓尔嘉却一直穿有一身黑色连帽纱衣,且用帽沿遮挡住鼻子以上的部分,也因此,几乎没有人见过蓓尔嘉的真容。

    蓓尔嘉为葛温诞下三位孩子,分别是太阳长男、葛温艾薇雅以及费莲诺尔,她原本是普通神族,但在融魂之中也获得了些许神力,这被称为——禁忌与罪业,所以她被称为“罪业女神”。

    所谓的禁忌与罪业,实则都是抽象、形而上的东西,她本身就是神秘主义者最原本的样子,一切与她有关的事物、魔法以及信仰,都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而且中最具体而实在的东西,便是“赎罪”一说了。

    蓓尔嘉的雕像在世界各处可见,最早的雕像是她怀抱有太阳长男的雕像,但由于太阳长男背叛葛温,后来这些雕像悉数被毁,因此最常见的雕像是蓓尔嘉的跪姿雕像。

    这一雕像通常也就三尺高,蓓尔嘉以穿着连帽纱衣双膝跪地的姿态被雕琢,其右手捂着胸前,左手向左打开。人们常来这些雕像面前忏悔,深切的忏悔能获得原谅,这边是赎罪,这一雕像的姿态也被称为“赎罪姿态”。

    蓓尔嘉曾是一个独尊神族者,她也反对过葛温“放不死人入罗德兰”的政策,而一切的转折从她前往地下墓地开始。

    葛温德林的政策使神族与死者关系有所缓和,而蓓尔嘉一直很想会一会这位死神。

    她来到了墓穴深处,但要与死神对话,必须供奉点什么。于是她剪下一小缕发丝,用绳捆绑,放在供桌上,一阵黑雾汇聚,消散,桌上的东西没有了,随之一个声音从墓穴的各个角落响起:

    “你来找我,是想要得到‘至高’吗?”

    蓓尔嘉没有回话。

    “我可以告诉你,神最终归于死,而你不会,你会归于重生。至于‘至高’,或许会来,或许不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蓓尔嘉这时候发话了。

    “当龙找你求嗣的时候,你就知道该相信我了。”

    蓓尔嘉对于尼特算的命半信半疑,信的是“至高”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何尼特知道,但其他的话,对她来说就像天方夜谭,或者根本听不懂,无论如何,她还是想等到“龙”出现了再想这个问题。

    “至高”是蓓尔嘉自己捏造的概念,可以说是一种力量的集合,也可以说是一个神,蓓尔嘉并不是要掌握它,她想臣服于它。曾经的葛温像这一“至高”,但很可惜,只是像罢了。

    那初始火炉呢?它曾经是,但是当王魂被分出去的那一刻,它便不是了,只是一个滚烫的火球,对这个世界重要,但对蓓尔嘉不重要。

    蓓尔嘉在困惑中度过了三四年,直到希斯找到了她,它需要在进行一次实验,而葛温和太阳长男都不在了,她是最好的选择。

    “龙求嗣”,尼特没有说谎,她犹豫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拒绝。巨大的齿轮再次转动了起来,又一位半龙女诞生了,与幽儿希卡不同的是,确实具有些许的神力,但由于蓓尔嘉本身所具有的力量并不强,继承的也较弱。

    她给半龙的名字取为普莉希拉(Priscilla),代表着独立与上进,毕竟这位女儿算是“私生女”,需要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于是蓓尔嘉绘制了一幅巨大的图画,这并不是一幅普通的图画,另配有一种特殊的小人偶,当小人偶的持有者接近画时,便会被画吸入,进入其中。这个地方也被称为“画中世界”或者“绘画世界”,普莉希拉就是第一个进入其中的人。

    蓓尔嘉开始相信死神的预言了,既然神族必将走向灭亡,而自己是“重生”的,依靠神族必然是无用的了。

    于是蓓尔嘉开始收取她的信徒,为了使收取信徒具有一定的隐蔽性,她召集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与“被世间抛弃之人”,这些信徒都将被送入绘画世界。

    作为众人皆知的罪业女神,蓓尔嘉信徒的增长速度很快,不过她仍然在琢磨那句话,既然预言基本是正确的,那“或许会来,或许不会”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现在只有等待了。

    葛温德林132年,一条蛇找到了蓓尔嘉,那条蛇自然是卡斯。

    “你已经不相信神族了是吧,曾经的王妃,现在的王太后。”

    “是又如何,你这条怪异的蛇能做什么?”

    “告诉我一个地点,我可以将最强的力量带到这里。”

    蓓尔嘉犹豫了一下,这条拥有类人脸盘的大蛇眼中没有一丝谎言的意味,但其中充满了邪恶,最重要的是,神秘。

    她犹豫了一下,随后摊开地图,指了一个有最多信徒的地点,很多信徒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送入绘画世界——小隆德。

    小隆德一战,蓓尔嘉已经完全看出,神族确实是衰落了,即便是自己的种族,但自己与他们不同,她已经没有必要维护这脆弱的一族了,“至高”在等着她。因此,但葛温德林提出出嫁自己的女儿时,她第一时间就同意了,并且要求自己同去洛斯里克。

    当传火的接力棒一棒接一棒传递,当世界的中心向洛斯里克移动,“至高”的画面逐渐在蓓尔嘉的心中开始清晰了,它或许是“人类”,或许是“黑暗”,但有一个人她永远放心不下,是她的女儿——葛温艾薇雅。

    普莉希拉毕竟是制造出来的,而葛温艾薇雅是她的亲生骨肉,一位母亲永远不会放弃孩子,但“神最终归于死”是“至高”的前提条件。

    预言确实是预言,葛温艾薇雅终究还是死了,蓓尔嘉见到她时,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腹部有一条骇人的伤疤,似乎被人用利器刺穿,贯穿了身体。火焰包裹了她的全身,一直没有熄灭,蓓尔嘉认得,那是远古的混沌火焰,它不是重燃了,是永远没有熄灭。

    望着女儿灼烧如焦炭般的身体,她终于忍不住悲伤,让一位母亲在孩子与理想之间选择,几乎每一位母亲都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孩子。于是蓓尔嘉第一次向自己忏悔,这是她的罪孽,要是有机会重来,她要女儿活着。

    但蓓尔嘉是神啊,她真的可以重来。

    随着亮紫色的闪光覆盖在葛温艾薇雅的尸体上,烧焦的尸体慢慢恢复了血色。不过蓓尔嘉的神力还是有限,即使女儿成功复活,但那美丽的丰饶女神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而是变成一个浑身烧伤脓疮的怪人,蓓尔嘉颤抖着手抚摸哪张面目全非的脸颊,只有她认得出来那还是她的孩子。

    葛温艾薇雅重生了,蓓尔嘉也重生了,预言不会出错,她抛弃了那罪业女神的身份,罪业女神永远将是一座雕像,她现在已经重生,她就是重生,人们赋予了她新的名字——“罗莎莉亚”。

    至于“至高”?世界总有一天会重新归于一个大秩序之下,但谁定下了“至高”这一概念呢,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至高’或许会来,或许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