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康程看着眼前的门脸不禁无语凝噎。

    “嘿嘿，我都快忘了。这房多少是有点旧了。”李佳挠着脑袋，嘿嘿直笑。

    三人吭哧吭哧骑着车子从南外环骑到开发区，找到李佳记得那个钉子户门脸。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三面墙塌了两面，唯一留下的墙还半搭在小区护栏上的四合院。正间北房破破烂烂的，康程怀疑这儿原来是收破烂的。

    “怪不得当钉子户。走。”康程转身骑上车子，往下一个目标骑去。

    “哪儿怪不得啊，我咋看不出来。”李佳追着骑上车子，问道。

    “你没看见它房上贴着一个征婚启事？”康苗苗从后面追了上来。

    “看见了，咋了？哦，还真是，你说这一把年纪了，还没个对象。”李佳回忆着说道。

    “是一个年纪大吗，你再仔细想想？”康程说道。

    “不是吗？”李佳一脸疑问。

    “那可是一家仨兄弟！他家仨兄弟都没找到对象，最小的那个都30了。就指望着这房子拆迁之后拿着钱结婚呢。”康苗苗补充道。

    “那怎么了，无非年纪大点呗。可是人家卖了房之后不就有钱了吗，为啥还说人家怪不得。”李佳还是不明白其中缘由。

    “呵。一家仨兄弟，都没工作。成天吃喝玩混，就指着这处房子拆迁拿钱结婚。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把房卖了吗。以后可就再也没有这种轻而易举拿一大笔钱的时候了。”康程不紧不慢地说道，“更何况，我怀疑他们三兄弟也很有可能在还没卖掉房子的时候就已经干起来了。毕竟户口本上可还带着他仨呢，谁也没分家。”

    “至于吗？”李佳有点不信。

    “不信你返回去问问去诶。问他们为什么宁愿出去租房住，也要把老房子当门脸租出去。”康程笑着看了李佳一眼。

    前世康程曾经在XA做过拆迁的测量工作，在那里亲兄弟为了拆迁款打出狗脑子的情况都不罕见。前后多少年的邻居，为了一截房前滴水的面积，举起铁锨和锄头就干的场面也是有的。

    有孤身的老人身下多处宅基地的，也有一家几口挤着住一间房。

    转眼就到了第二个门脸的地址。

    这是一间二层小楼的门脸，还带着一个后院。从外面望进去，上一任租主大概是做的火锅店之类的。

    电话打过去，不一会儿就见不远处过来了一个骑着电车的白胖子。那电车似是被他压得摇摇欲坠，颇有即刻就要散架的意思。

    “嗯？给我打电话的是你？”白胖子走近了，皱着门头看着眼前的康苗苗问道。

    “对，我们想看看店铺的里面行吗？”康苗苗对着来人说道。

    “行倒是行，不过你们仨该不会是唬着我玩的吧？”白胖子疑惑地说道，还是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门钥匙。

    “哥，那不能。我大娘家里有钱，我姐刚毕业就想让她开个门脸做买卖。”康程赶紧装作口无遮拦的样子说道。

    “那行，不过我这儿的房租可高啊。”看来白胖子还是信了康程的话，走到门前打开了大门。

    三人跟着走进门脸，迎面闻到的就是有段时间没通风的腐败味道，还好并不重。

    白胖子将两扇门都开圆了，正好给店里面通风。

    “我是这家的房主，我叫段四合。”白胖子走到里面柜台的位置，伸手打开了屋里的电闸，然后把灯摁开。

    然后又是常规介绍环节，不谈。

    “你想租门脸做什么买卖？”段四合问道。

    “我们……”康苗苗刚说就被康程打断了。

    “我姐这还没想好呢，来之前还商量呢。商量了半天，都没讨论出个结果。”康程赶紧说道，主动权还是交给自己比较放心，“老板，你这原来的租户是干什么买卖的？”

    “哦，一对夫妻俩儿，开了个小火锅店。忙到不行也不愿招人，最后给黄了。那还是年初的事了，好像是2月份还是1月份来着。”段四合回忆着说道。

    “嚯，那时候可是过年的时候。干餐饮的能在那时候歇了，那买卖的做得多差啊。”康程说道。

    “嗨，那俩不会做生意，店里迎不来人呗。”段四合面色略显尴尬，转身走向后面，“这房可是带着个大院子，可宽敞着呢。”

    “老板，我们要这大院子干嘛，又不是种菜的。”康苗苗用着自己拙劣的话术应对着房主。

    “那你可就错了，妹子。”段四合走进后院，“这么大的地方，干嘛不行啊。搭个窝棚就是库房啊。更何况咱还带个二楼呢。”

    段四合说完，走进屋里，向楼上爬去。

    “这楼上有两间屋，一个厕所。”段四合指着眼前的屋子说道，“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主人。”

    “段哥，你这屋子原来是放什么了，怎么味道这么刺鼻诶？”康程走进一间屋里夸张地捂着鼻子说道。

    “嗨，上一任租户拿来放辣椒什么的了，难免留下点味道。”段四合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

    康程正往外走，就听见李佳在外面喊道：“嘿，您猜怎么着？这厕所，坏的！”

    等几人走近了，又是刺鼻的腥臊味传来。

    “怪不得呢。这没厕所的餐饮店，食客能来吗。”康苗苗带着三分真诚三分恍然说道。

    “段哥，这餐饮行业吃的就是回头客，你这是下水有问题吧？”康程举起刚放下的背心又捂上鼻子，语气中带着戏谑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楼下的后厨应该也有问题吧。”

    “嗨，这……这不是还没修吗。下水好修，等你们租了，稍微拾掇拾掇就行了。用不了多少钱。”段四合面色尴尬地说道。

    “行，看来你还打着让我们自己修呢。走着姐，下一家吧。”康程说完噔噔噔地下了楼，带着俩人往外走。

    “不是，小兄弟，你别走啊。咱还可以商量啊，不行我房租给你们便宜点。本来我六万一年，给你们减五百怎么样？”段四合在后面紧追着说道。

    这房子半年没租出去了，自己以前剩下的房租钱打麻将输得也差不多了。附近的人也都知道这房子的毛病，根本没人自找麻烦来租。好不容易有个年纪轻轻的富二代找上门来，可不能轻易放跑了。

    “哥，你这减六万一年的房租，减五百。你逗我们玩呢。”康程忍不住讥笑道。

    “得得得，减你们一千行了吧。本来我这房子是三年租起步的，给你们一年一租，还免你们一半的押金怎么样。”段四合心里忍不住骂娘，这哪儿出来的小B孩子，怎么这么难缠。

    “行，哥。你先稍等几天，我们回去和家里再商量商量。毕竟这事也挺大的，我们也不想草率决定。等我们决定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康苗苗看到康程的眼神，意会到。

    “行行行，你们有我的电话号是吧。哦，你们就是打我的电话把我叫来的。”段四合一时有些慌乱，“你们可着急啊，这房子要租的人可不少呢。”

    “行嘞，我们走了，下回见。”康程骑上车子，对着段四合说道。说完转身往西街小学那边骑去。

    终于骑出了百十来米后。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NM不少人要租呢。哈哈哈哈，这胖子……”李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行，连李佳都看出来，说明还没傻透。”康程看着康苗苗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说谁傻呢？！”李佳自是不认，这俩小崽子又在公路上你追我赶起来。

    “你俩慢点。”康苗苗轻笑着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