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前脚踏出了家门，坐上通往镇华山的地铁，后脚一个胖子便擦着汗，大汗淋漓的从地铁站走出。

    “不行，太热了太热了，怎么会有早上八点钟的执勤啊，真是整死人了。”

    陈军如是说道，连忙冲进冷饮店中，买了一瓶冰阔落，猛灌几口才朝着目的地走去。

    不过刚走没几步，陈军的脚步便一顿，倒退一步，看向了街边的拐角。

    快走几步，看向那还未被清理的垃圾，捻着手指将上面的垃圾袋扔开，而在地下，赫然是一张碎成一半的观音头像的脸。

    “观音碎片？”

    观音碎片在这，只能说明有人砸碎了观音，远处还有一件兜帽和牛仔裤，有人在这里和观音的信徒交战吗？

    只是......这人呢？被打没了？

    陈军望着这狭小的空间，眉毛一跳一跳的，看向现场这干脆利落的劲，就连陈军都对这灭鬼的手法感到惊讶，灭鬼很常见，可是直接将鬼打的灰飞烟灭，还没有引起丝毫波澜，这可难办了？

    再在现场仔细观看，陈军摸着下巴，分析当时战斗的局面。

    衣服与裤子倚靠在墙角边，而战斗地点在拐角，很可能是观音想通过神智吸引对手的靠近，可在靠近的瞬间爆杀。

    观音影响神智的手段很是棘手，这让上级不敢委任新人参加清剿行动，可如果面前这人拥有对抗观音神智的方法......陈军对此人便升起了兴趣。

    但很快，陈军又打消了念头。

    “算了，我这是在想什么呢？病急乱投医吗不是？”

    这人可能是运气，也可能确实有一点实力，但观音目前为止，真正的危险还未评估而出。

    将笑容收起，脸上挂起严肃，陈军长舒一口气，朝着目的地走去。

    穿过羊肠小道与握手楼，陈军踏上一层楼宇当中，袅袅的烟味笼罩在整个楼宇当中，似乎还有阵阵钟鸣，在此处回荡。

    陈军敲响了第一扇门。

    咔擦，门被打开，露出了一只眼睛，放大的眼睛盯着门外的陈军，闪烁着微微的红光。

    “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找我老公得等等，他已经一晚上没回来了。”

    “我找的就是你。”

    陈军微微一笑，旋即猛地一踹门，门硬生踢开，而女人犹如干柴一般，倒在地上。

    可下一刻，陈军猛地一抬头，正对着门的便是一座观音，闪烁着耀眼的红光，与陈军进行对视。

    原本寂静的整栋楼传来阵阵轰鸣，许多人朝着楼下跑去，从楼梯间的缝隙看去，每一个下楼的居民，都捧着一尊观音。

    观音的传播，已经蔓延了整栋楼了。

    陈军眨了眨眼，扯开了胸口衬衫的领带，望着这群痴狂的信徒，陈军的眼中没有警惕，只有愤怒与蔑视。

    在他的眼中，只有两个词能形容面前的人：

    “愚昧。”

    “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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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在镇华区郊外的一座废弃工厂之外——

    吱呀，吱呀。

    沉重的大门发出与水泥地面摩擦的声音，略微的光亮从外面溢进，又很快随着难听的声音再次关闭。

    单单开门的这一番举动，便让祝显刚显得气喘吁吁，他用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发现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会出汗了，他只能像狗一样，伸出舌头散热。

    佝偻着挺不起来的腰，悄悄咽下口水，在厂房里，香火的味道极其浓郁，而朝着微弱的光亮走去，祝显刚终于看到聚集的人群。

    “你来了？”

    淡淡的声音响起，这句话是坐在观音面前的女人所说的，她是这里面看起来最瘦弱的女生，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浑身看起来没有一点肉，乃至脸已经变成了骷髅，但偏偏，她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这是她向观音许下的愿望，希望有一双，世间最漂亮，最独一无二的眼睛。

    除了她之外，还有五个人盘坐在观音的面前，众人瞪大眼睛，看向面前小小的观音，祝显刚插进最后一个位置，模仿着他们的举动，坐下。

    七人团团而坐，每个人都有着最特别的地方，也有着最破旧的身体，他们是观音最忠诚的信徒，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忠诚，让他们有幸，能参加观音的秘密会议。

    “观音在上。”

    众人齐齐开口，有些人说的结结巴巴，有些人顺畅无比，虽然声音并不相同，可却像一场交响曲，古怪的合鸣。

    “吾等乃观音忠诚信徒，特获狂信徒殊荣。”

    “人非圣贤，人人皆有缺点，可倘若人与人之间结合，优势与优势相加，便可成完人。”

    “只是，完人道阻且长，需经历重重筛选，才可选出，唯有真正信徒之人，方可成为完人。”

    “完人之下皆是信徒，信徒的实现亦是完人，完人非人，而是众人，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不分彼此，皆是完人。”

    “故此，大恩赐降临！”

    随着朗诵，众人的声音愈发的此起彼伏，也愈发的狰狞！众人遥相呼应，祝显刚扯着嗓子，喊出最后一句话——大恩赐降临！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要成为人上人，只需要......和别人结合就好啦！

    “嘀嗒。”

    好似一滴水滴落在众人头上，与此同时，众人终于坐不住脚，纷纷站起，摇摆着身体，朝身边的人......袭击而去！

    瘦弱的身体让这场战斗看着像闹剧，他们一拳一脚的，用尽全力争夺对方身上优秀的地方。

    很快，祝显猛地咬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紧接着，将他的双腿取下，抱在怀中。

    还不够，还不够。

    厮杀还在继续。

    观音眼中的红光成为了厂房唯一的光亮来源，随着红光一明一暗，众人的行为在打斗，但更像在祭祀，此起彼伏的惨叫是祭祀的歌曲，而众人的厮杀是祭祀的歌舞。

    嘀嗒嘀嗒。

    玉净瓶的水流的越来越快，杨柳枝洒下一滴滴的恩惠，新的力量在存活的人中悄然诞生，他们的厮杀不再空洞乏力，而是充斥着力道与拼搏，他们想成为完人，想成为狂信徒。

    直到厮杀停止，惨叫暂停。

    水滴滴落声音戛然而止，红光闪烁，只剩下唯一一个人还活着。

    这个人没有答案，因为......它就是七个人的结合体。

    红光闪过，影子打在墙壁上，身体也随之开始改造，不再干瘪，不再突兀，不再瘦弱，不再无力，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再难分清。

    良久，一个似雌似雄的声音从他口中轻轻喊出：

    “观音在上，完人在下。”

    “与观音为敌的，是这个男人吗？”

    一个手戴佛珠，面孔平静的男子神色，出现在完人的脑海当中。

    “杀了他，获得下一步的进化。”

    “好的，好的。”

    “观音在上，观音在上。”

    不止是厂房，也不止是周凡。

    越来越多隐秘的地点，完人再次诞生，全新的信徒脑袋中有一个个对象，而这些......都是与观音作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