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会!
果然,没过一会,成蟜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见状嬴政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语气淡然道:“走吧,别愣着了,看书去。”
“好吧……”
成蟜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跟着嬴政走入了书房。
但没过几天嬴政又有些闲不住了,他便又找上了嬴异人,道:“父王,儿臣想去函谷关看看。”
嬴异人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思考几息后,点头道:“你去看看也好,顺便把成儿也带上,让他也见见血。”
“这……不好吧。”
嬴政迟疑,他倒不是不愿意带上成蟜,只是自己这次去是打算搞点事情的,带上成蟜,还真有些不方便。
“没什么不好,还有,你别想着出关,给寡人老老实实的待在关内,明白吗?”
嬴异人一摆手,随后又警告了一番嬴政。
嬴政还能怎么办,只得苦笑点头。
得到可以出去的消息,成蟜那可是高兴坏了,冲过来抱着嬴政,就是邦邦两口。
惹得嬴政一脸嫌弃,差点又对他拳脚相加。
第二天,一辆马车便悄悄离开了咸阳城,没有惊动任何人。
出了咸阳城,成蟜一脸兴奋的抬出脑袋,看着外面绿荫点点的春色。
深深吸了口气,鼻腔内充满了大自然芳香气息,他忽然转头,看向车厢内闭目养神的嬴政,小脸得意道:“以后你啊,就只能一辈子待在咸阳城那一亩三分地喽,不像我,逍遥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听到他略显得意的话,嬴政连眼皮都没抬,淡然的话语却从他口中传来,道:“你想多了,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还是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我去哪儿,你就跟我去哪儿。”
“为什么啊?”
成蟜不解,随即面露调侃,道:“难不成你还会怕我造反?”
嬴政睁开眼,略有深意的看着成蟜,道:“有时候你不想造反,也会有人逼着你,绑着你造反。”
闻言,成蟜一阵沉默,片刻后,他忽然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会杀了我吗?”
“会!”
嬴政回答的无比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
同时成蟜感觉到了一股刺骨寒意席卷全身,这一刻他眼中的色彩不再是五彩缤纷,而是变成了一片血色,而那血色之中,伸出了一只漆黑色的大手,牢牢地攥住了自己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
顿了顿,嬴政又道:“如果你换做是我,你同样会这么做,这就是命运,你明白吗?”
随着他再次开口,成蟜眼前的血色尽数消散,捏着他咽喉的那只大手同样消失无踪。
成蟜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着,这次他看向嬴政的眼神,不再是以前那样随意,和玩世不恭,眼底深处第一次出现了一抹发自于内心的深深敬畏。
不过成蟜很快又恢复了先前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来到嬴政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认真道:“放心吧,我不会和你分开的,哪怕你进洞房我也跟你一起进,绝不分开。”
“滚蛋!”
嬴政脸色一黑,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了成蟜的屁股上。
惹得成蟜一阵龇牙咧嘴,车厢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气氛,仿佛刚刚的一切没发生过一般。
马车足足行驶了十天,才抵达函谷关,没办法,成蟜这孩子每经过一座城他都要去逛逛。
不过还好,嬴政和赵高都是经过伪装的,虽然有些小波折却也无伤大雅。
收到消息的王翦和蒙骜,一听两大公子竟然都来函谷关了,两人一时间皆有些头疼。
长公子政还好一些,但那次子成,据说为人跋扈,根本不好相处,如果他犯起混来,可就有些糟糕了,不出意外还好,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如何交代。
只是当他们见到两人的时候,又改变了这种看法,尤其是蒙骜,他缕着胡须,看着老老实实跟在嬴政身边的成蟜,心中不由得对嬴政的评价再度拔高几分。
王翦同样诧异,听说这公子政还被罚了一年时间,没想到回去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公子成给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当真是不可思议。
来到两人面前,嬴政和成蟜两人,微微躬身,道:“见过两位将军。”
两人连忙回礼,起身。
蒙骜捋须眯眼打量着嬴政,不由得感慨道:“长公子多日不见,优胜往昔啊。”
“将军客气。”
嬴政微微一笑,转而对蒙骜一脸严肃,道:“倒是老将军看上去甚是憔悴,老将军一定要保重身体才是,毕竟您二位,乃是我大秦的擎天巨柱,定海神针呐。”
听到嬴政的这番话,王翦眯着眼睛,看上去很是受用,而蒙骜,却是一脸惭愧,抱拳道:“残兵败将罢了,当不得公子如此妙赞。”
“老将军不必如此,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如此惭愧。”
嬴政上前抓住蒙骜略显粗糙的大手,冲他摇了摇头。
“公子有所不知,老臣败了是小,可害苦了三川郡的黔首呐。”
“哦?老将军细细道来。”
听到蒙骜所言,嬴政眼中寒光一闪,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凛冽寒意,
原来,蒙骜在嬴政走后,便按照他所言,驱逐了城中贵族,斩首了一大批地痞混子,形势一片大好,有不少年轻人愿意加入秦军,一些战俘同样愿意投降秦军。
可那些六国军队一来,听说城中黔首居然投靠了秦军,于是便展开了疯狂报复,屠城!
六国士兵所到之处那真是鸡犬不留,城中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屠杀整整持续了半月之久啊!”
说到最后,饶是以蒙骜这种见惯了生死的军中老蒋,也不由泪如泉涌,潸然泪下。
“这帮畜生杂碎!”
嬴政一拳重重砸在了一旁的马车之上,用力之大就连马车都微微摇晃。
赵高连忙安抚住因为听到声音而受惊的马儿,看向蒙骜,听他继续说。
蒙骜擦了擦眼泪,收敛情绪,又道:“而且他们还利用细作,到处散布谣言,说这些事儿都是我秦国,秦军所为,让六国黔首震恐不已。”
“无耻啊,太无耻了,人怎么能如此无耻,那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就连成蟜都气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