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良嫔没有回到钟粹宫,而是去了皇后的住所,给皇后送了些新鲜的果子。
“姐姐最近可还好些?”良嫔拿起放在案边的药,送在嘴边吹了吹,递到皇后嘴边。
“本宫不喝。孩子都没了,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皇后面色暗黄,眼睛已经哭肿了,嘴唇干裂。
“唉!”良嫔看了看旁边的珍珠问道:“你家娘娘一直这样吗?”
“皇后娘娘已经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奴婢们好说歹说才喂了喝了一点水。”珍珠担忧地说道。
“这怎么能行?你们还得多开导开导,今天我先回去,做些酸杏干,最能开胃。”
“多谢娘娘,还请娘娘多来看看。”
离开永寿宫,良嫔对身边的玉壶说道:“皇后的哥哥如今是什么官位。”
“是一品护国公,说起来,这几日大将军就在离宫不远的护城府内。”
“护城府?玉壶,晚上趁着守卫昏睡之时,帮我送去一封信!”
夜幕降临,时不时能听到猫头鹰的咕咕声。把守在北门的侍卫已经昏昏欲睡,有些已经倒在了一旁。玉壶穿着夜行衣趁着黑天,将信塞给了其中一个侍卫。
“凌侍卫,这是良嫔娘娘交代的,务必送到护城府!”
“微臣明白。”
护城府中,大将军正借着烛火分析下属递交上来的情报,一把飞箭从他的脸庞划过,扎进旁边的墙上。
“斯!这是什么。”大将军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来不及包扎,便拿起那把飞箭,上面绑着一封密信。
看了以后,大将军脸色凝重,叫来了最得意的部下。
“刚刚收到宫里密信,妹妹恐怕遇到了难处,今晚你偷偷潜入宫中。”
良嫔坐在院子里,等了好久。
“娘娘,披件衣服吧。”
“外头有动静吗?”
“还没有,奴婢已经派人在宫内的各角守着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有噔噔噔的声音。
“看来好戏开始了!”良嫔笑了一声说道:“走,随我去养心殿。”
主仆两人快步走出宫门,走到了养心殿,良嫔看到那人正趴在养心殿的屋顶上。
玉壶从地下捡了一块石头,扔了上去,石头滚落的声音惊动了下面的侍卫。
“谁!”
“快!有刺客!”
侍卫集结在下方,想要逼着他下来。可好歹也是禁林军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抓住。
他们周旋了好一会,也没有抓住他,反而损失了不少人马。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放出一支弓箭,射中了正在沾沾自喜的他。
良嫔在不远处注视着一切,这支箭自然是准备了好久的。她让人事先在箭头处涂了剧毒,等待时机。
那人从檐上落下去,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个时候皇上才在侍卫的拥护下走了出来,让人扒下他的夜行衣。
“这是禁林军的人!”其中的一个人一眼认了出来。
“难道是他?”天佑看了看死了的人,说道:“来人!把禁林军的将军抓起来!关入刑部大牢。”
“可..那是皇后的兄长啊!”
“不管是谁!严惩不贷!”
良嫔为了不让人发现,便回了钟粹宫。
钟粹宫门口,苏瑾瑜正在张望着什么。
“妹妹,你刚好不久,怎么不回宫歇着?”
“姐姐去哪了,刚刚远处传来好大的声响,臣妾担心,便起来瞧瞧。”
“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玉壶,把门锁好。”
良嫔进入殿内,将写信用的宣纸藏好,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良嫔和苏瑾瑜一起去看望皇后。走到一半,良嫔说道:“妹妹先去吧,我顺便把庆嫔叫上。”
苏瑾瑜到了永寿宫,皇后的状况越来越差,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看到之前那样开朗温柔的皇后变成如今这样,苏瑾瑜不由得难过。
“我们来晚了,妹妹竟然走的这样快。”庆嫔在后面说道。
庆嫔坐到皇后旁边,惋惜地说道:“皇后娘娘,你得振作,臣妾知道娘娘失去孩子本就伤心,若再为你哥哥伤心,这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哥哥...我...我哥哥怎么了!”皇后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蹦出来几个字。
“娘娘不知道?”庆嫔看了看良嫔,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快说啊!我哥哥怎么了!”皇后越来越激动,要不是苏瑾瑜按住了,只怕她真的会跳起来。
“昨天...昨天有人躲在养心殿欲刺杀皇上....经查验正是娘娘哥哥带领的禁林军里的人..”庆嫔越来越慌乱:“皇上已经下旨,将将军关入刑部大牢。”
“什....什么?我要去找哥哥!”皇后抓住被子的一角,想要下床。
“哎!娘娘,这可不行啊!”良嫔连忙阻止,让珍珠赶快去按住。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皇后,良嫔抓着苏瑾瑜的袖子,赶紧带她离开了永寿宫。
“这可怎么办,皇后娘娘本来就虚弱,经过这样一刺激.....”苏瑾瑜说道。
“唉,庆嫔你也真是的,说话也多思量一下,以前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今天..”良嫔也抱怨道。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皇后早就知道了。”
三人正走着,看到一群宫人往永寿宫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晕过去了!”
苏瑾瑜本想转头向永寿宫跑去,却被良嫔拉着走了。
“娘娘为何不去救皇后!”
“如果你不想引火上身,就最好不要回去!”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瑾瑜挣开良嫔的手,推开一旁阻拦的庆嫔,朝着永寿宫跑过去。
“姐姐,这.....”庆嫔一时间不知所措。
“让她去吧,我们先回去。”
良嫔命人一直开着钟粹宫的大门,自己坐在正厅内,等到夜幕降临。
“苏贵人怎么还不回来?玉壶,你去瞧瞧。”
玉壶刚出去,就看到昏昏沉沉的苏瑾瑜。
“妹妹回来了,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娘娘,皇后娘娘崩了。”
“什么!这么突然!”良嫔看了一眼玉壶,问道:“那妹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皇上得知此消息,悲痛欲绝,如今正坐在皇后的灵塌前,臣妾于心不忍,陪了会儿。”接着苏瑾瑜反问道:“娘娘,皇后的死是您亲手策划的吧!”
“妹妹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
“对啊,小主,良嫔娘娘可是一直在担心小主呢!”玉壶在一旁搭腔。
“良嫔娘娘恕罪,我家小主许是有些难过,一时间口不遮栏,我这就扶小主回去休息。”沐春解释道,说完便扶着苏瑾瑜回到殿内。
“娘娘也回去吧,苏小主应该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口不遮栏说明什么?说明她已经认定了!”良嫔叹了口气,说道:“终究是我对不住她,罢了,回去吧!”
刚走上一步,便迟疑了,转头对玉壶说道:“皇后已经死了,那么刑部大牢里的人也没用了,借着其他人的手除掉吧!免得夜长梦多!”
“放心吧娘娘,已经交代好了。”
刑部大牢内,牢门发出叮当的声响,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去。
“早就听闻将军盛名,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
“你是...?惠嫔?”
“早年见过几面,没想到将军记性这样好。”
“你来干什么?”
“本宫此次前来,必然是告诉将军一件事,您的妹妹,也就是当朝的皇后,死了!”惠嫔讥笑着,一字一字地顿了出来。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他如同发疯一般,死死拽住惠嫔的衣服,惠嫔拿出护甲狠狠地朝他眼睛扎去。
“啊!!”嘶吼声充满整个大牢,鲜血淋漓,有部分都沾在惠嫔的衣服上,本是米白的衣服,如今染上了几滴鲜红的血液。
“把本宫的衣服都弄脏了!我们走!”不顾他痛苦的表情,转身离开了大牢。
这时几个侍卫跑了进来,将他摁在地上,往嘴里灌了些什么。
一系列事情做完后,便将他扔在一旁,看着他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来人,把他处理了。”领头的太监捂着鼻子,嫌弃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