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粉花林的误差距离
月球居民机构建筑顶层,王子撤去所有跟随,独自俯瞰月球全景。
那区繁华社区,回想起当时还是一带毫无生机的废区。他陷入沉思,这些年他仿佛忘了想找到起身父亲贾凯的遗体,太多事务太多计划需要他去跟进。同时忽略挚友才俊,搞到如今才俊萌生背叛机构的思维。然而与浩雅的爱情依旧没有开花结果,反而因才俊被关进一号仓后变得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轻叹口气,回想种种最近发生的不利事件,总觉得身上的超能力大不如前。
最令他担忧的事情,还是母亲坷拉的近况。一向健壮的母亲,最近健康状态不佳,甚至时常有晃神迹象。他从母亲坷拉身边的跟随打听,获知母亲坷拉最近爱将自己锁在地球物种储藏室内。
他回想刚刚与母亲坷拉见面,试图窥探母亲的思绪,结果被她刻意蒙蔽。
回想最近一次他与母亲坷拉见面后的争吵,全围绕才俊与乌牙卡:
“王子,别再为难才俊,你就让他自由吧,月球机构确实非常需要他。”
“母亲,他已萌生叛变,我们必须囚禁他,还有,别再让他看守乌牙卡。”
“那你来提议,还有哪些人选适合当看守乌牙卡?”
“母亲,难道我们让他叛变也坚决要他看守乌牙卡?”
王子反驳让母亲叹气。
除了才俊,无人有能力接管看守乌牙卡这份苦闷差事。卡地人对乌牙卡的反应是极度负面,地球人除了才俊有能力,再也没有人愿意接纳这份苦差。
“你回去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吧。”
母亲坷拉急着离开,试图避开继续为了这话题继续纠结,这也让王子倍感无奈没能获得母亲的支持。
他漂浮在空中,不经意仰头看着地球色调渐渐亮起。太阳折射光度与角度,这边的大陆迎来早晨,而月球也缓缓随着引力躲到地球背面。地球新大陆浮现一丝丝微不足道的生机,迎来最原始的面孔,只是还不是时候让月球上的人类回归家园。
不是因为地球还有危险,而是他顾虑地球人回去便会开始发展文明,再次建造武器而不受控。
他心想,父亲贾凯的灵体会不会也在附近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对他感到失望?
要是父亲贾凯知道他将地球人囚禁,一定对他感到非常失望,如同母亲坷拉也替才俊求情的场景,令他无可奈何接受。
此时,浩雅从医院来到机构的高层大楼,巡逻车泊停在门口仰头一望便发现王子在空中沉思漂浮着。她乘坐升降机直登上顶楼,踏出顶楼出口时她停下脚步。从后默默看着王子孤独背影,深深感受到他所承担的责任与压力。
才俊说过,他是一个短线的风筝。在她眼里,王子的漂浮才像个被母亲强行拉扯的风筝,无论有多大的超能力,他还是没能给浩雅一丝丝安全感。
抵达顶楼后,她默默站在王子身后等候。一个在空中漂浮感到沮丧的王子,与顶楼默默等待王子落地的浩雅,形成鲜明对比。
俩人同样仰望天空,但心情大有不同。
“探望过才俊,你这是来找我是想继续劝我放了他?”
王子一早已察觉浩雅就在身后。
“不是。”
浩雅告白再次失败,她试图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可惜还是没处理好。
王子感到意外,回头试图透视浩雅的思维,可惜浩雅回瞪杀气得目光让他眼神躲避。
他们曾是情侣,王子一个微妙动作就能轻易被浩雅看穿。然而王子清楚知道浩雅极度讨厌被窥探,更厌恶王子窥探后却没做出实际行动来弥补俩人破裂的关系。
“他,没事吧?”
王子开了口关心情敌才俊。
“没事,留院观察。”
“那就好。”
“有时间吗?陪我去散步。”
浩雅突然要求,令王子感到错愕。
“行。”
俩人来到多年前约会的小区,那里有片美丽的粉花林,没有季节没曾凋谢。
“这里让我回忆许多,那段时间,我们的思维格外单纯。”
王子欣赏着粉花林的花瓣缓缓滑落,经过他眼前又飘向浩雅肩膀。
“其实,现在我们并不复杂。”
浩雅走在前面并没回头。
“我也想事情简单些,如果地外文明不再入侵太阳系,如果地球能快点复原,如果人类能回家重启,你我就能...”
王子停顿,他的无奈,深情看着浩雅的背影,曾经何时他多想赌上一切但无法拥有的背影。
人类一旦重启回地球计划,浩雅将义无反顾回地球。
“你坚持你的原则和底线,就如粉花林一样永不凋谢。粉花林不凋谢,为月球的美观而不断付出。其实这样,让我觉得挺可怜。”
“如同你们人类所说的宿命论,我是月球王子,就必须为月球不间断付出。”
“那你大可以成为赏花之人,不一定要一直像个粉花绽放,把自己当成植树农人。”
“农人不好当,提防害虫提防灾害。往往赏花的人,并不记得农人默默付出。”
“他们都记得农人辛苦付出。”
月球居民路过,见王子也来赏花,上前礼貌打招呼。他们走远回头猜疑俩人的关系是否重燃,可惜,俩人保持距离站着赏花。浩雅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容,甜美得让人多看一眼。鲜明对比下,王子心事重重,就连与民众打招呼都显得疲惫不堪。
“你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我的心脏跳得有点快。”
王子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想抚摸浩雅的脸颊,结果被浩雅倒退一步婉拒。
“王子心脏已装满,如果是我的缘故让王子心脏跳加速跳跃,那我们最好保持应有的距离。况且,我说过,我们的关系回不到从前。”
“那你约我到这里散步,不是想再给我一次机会?”王子倍感失落。
“我还把你当朋友看待,但请你别越界。”浩雅的后退将关系划分清楚。
此时有几名地球人上前来向王子敬礼,担忧的眼神里能看出希望王子救援,这恰好王子身边没有任何跟随阻拦。
“王子,请你帮帮我们吧。”
“有事吗?”
浩雅不由自主上前阻挡他们靠近王子。
“我们恳求你放了才俊组长,他是我们人类的希望。请你宽宏大量释放他吧,我们地球人将世世代代成为你的奴隶。”
地球人妇女苦苦哀求,让浩雅一度陷入尴尬。
“这群人该不会是你安排的戏码?”
“你觉得我需要搞这把戏来说服你吗?”
浩雅的反问,王子无言以对。
王子对着妇女问:“才俊的叛变是机构机制处分,人类无需为了他的罪行成为我的奴隶,再说,新时代没有奴隶制度,你们请回去吧。”
“王子,他是地球人,为了对抗外来文明做出巨大贡献。他还曾到太阳边界救你一次,他不会叛变。他全心全意为了月球,为了我们地球人,保护太阳系。”地球人妇女反驳。
此话格外讽刺,王子淡淡对浩雅说:“这是你的植树农人的悲哀,保护太阳系,保护月球保护地球人,这一切一切都是我一人在不间断努力。结果,才俊却成为人类眼中的希望。”
“你想法总是太偏激,难道你一人就能成就所有事吗?月球居民机构的成立,是共同体,是一起为家园付出的机构。你在卡地人心中是英雄,为何地球人心中就无法拥有地球人为英雄?”
浩雅激动转身反驳。
“那如今我囚禁了你们心目中所谓的地球人英雄,我就不配当你们的英雄吗?”
“成为谁的英雄有那么重要吗?”
浩雅狠狠瞪着王子。
的确,王子显得格外幼稚。在这危机时代,能否战胜外来者还是个未知数,何必纠结英雄是谁?
“为了公平起见,我会向机构高层推行才俊的公开审判。”
浩雅愣住。
月球居民机构的确有公开审判条例,犯人将在直播下让所有居民剖析所有思维,赤裸让民众定夺思维可否威胁月球机构安全。撇去种类区分,撇去友好关系与月球社会拥有的地位高低,残酷地被剥开一切可能叛变的思维。
“你是认真?”浩雅再次确认。
“如果他是忠于机构,就不怕审判。”
“他是地球人不是卡地人,你是想引爆纠纷吗?”
“我只想让才俊获得公平审判。”
王子冷待浩雅的追问,进退两难不如公开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