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哈利吃早餐的是信一变成的诺曼。

    原诺曼还躺在床上，张匪则守在其卧室里。

    “匪大人，哈利很敏感，可能发现了我的一些异常。”

    “嗯，以后哈利那边交给我，你只需要处理集团那边的事情，你今天得去一趟集团总部召开董事会，有几个项目需要重启，那个单兵外骨骼装甲的研究项目先关闭，军方那边先别管，既然合同交付的期限还有一年，那就先拖着，关于冷核聚变的研究项目也先停掉，另外，今年的电网检修延期到六月份再进行，还有，物色一个新助理，现在这个尽快换掉……”

    张匪坐在窗前沙发上，闭着眼睛，揉着眉心，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集团里的一些事项。

    在读取和传输诺曼记忆的过程中，张匪不可避免的也接收了大量信息，不过和斯库鲁人复制记忆不同，也不同于穿越后的记忆融合，张匪这会的情况类似于在短时间内看了一部很长的连续剧，现在因为是刚看完，对于剧情有些过度卷入，还需要一些时间从剧情中走出来。

    而且过程中消耗了太多精神能量，还有点疲惫。

    “是，匪大人，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志。”

    信一说着还微微欠身，动作轻缓，看起来还有几分优雅。

    “嗯？”张匪抬眼看了看信一道：“这可不是他会说的话。”

    “是的，”诺曼信一微笑道：“他比我更虚伪造作，他只会用虚假的威严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怯懦，如果我用他的方式来对待您，是对您的不敬，匪大人。”

    张匪闻言，不经对信一现在的人格产生了好奇，于是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诺曼崛起于微末，他能站在如今这个位置，足以证明他是一位很成功的人，那些经历赋予的威严，你为什么会觉得虚假？还有，你说的怯懦，指的是什么？”

    “是恐惧，匪大人，”诺曼信一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说道：“他一直在恐惧，对未来的不确定、生活中的变化、甚至很多已定事物的突变都会让他感到恐惧，他害怕无法掌控，他害怕一切未知，还有他的家族遗传病……”

    “可以了，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张匪打断了诺曼信一，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牙齿。”

    诺曼信一闻言一愣，不过还是依言向前走了两步，咧嘴龇牙。

    露出的是一口整齐，却有些尖利的牙齿。

    张匪点了点头，淡淡道：“他的牙齿不是这样，调整一下，然后先去办事，需要推进的项目我待会会发给你？”

    “是，大人。”

    诺曼信一说着再次微微欠身。

    却听张匪冷声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礼节，你应该跪着领命称是。”

    “是，大人。”

    诺曼信一犹豫了一瞬，继而单膝跪在地上，低头恭敬称是。

    “去吧。”

    “是。”

    ……

    诺曼信一出门后，张匪看向了床上的诺曼，对方看起来还处于沉睡中，但张匪知道他已经醒了。

    “情况可能和你猜的一样，很不幸，你已经被人取代了，有人想占有你的一切，嗯，也就是我，你的一切现在属于我了。”

    张匪说着起身来到床边，低头面无表情看着诺曼奥斯本。

    诺曼只能睁开眼，强装镇定，声音平静的道：“你是什么人？”

    张匪淡淡道：“这重要吗，你应该问接下来我会不会杀了你。”

    诺曼身体一颤，问道：“那你会杀了我吗？”

    张匪想了想，如实说道：“我确实想杀你，因为我已经获取了你的记忆，还找人顶替了你的身份，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留着你只会徒增变数。”

    诺曼瞳孔一缩，但还是保持尽量平静的口吻道：“可你没必要，既然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如留着我的命，也许我还能有点用处，你说的变数，只是一种意测，其实我可以很配合，毕竟能活着谁都不想死，而且，我觉得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或许并不能让你满意。”

    张匪没有否认：“我没有把你的所有记忆给它，我保留了关于哈利和你妻子的部分，他们占据了你的大部分情感，还有你掌握的知识，我也只是给了他一部分，这让他没能完全成为你。”

    “不，你知道他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他代替不了我。”

    “我只是没想到，缺乏情感记忆，会让他失去恐惧这种情绪。”

    “所以他不知道，恐惧是人类发展的第一原动力，每个人都是因为恐惧才努力活着，没有恐惧他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是的，他现在是魔，绿魔……”

    张匪说着，又自顾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观点，“也不尽然，没有情感，没有恐惧，那应该也没有贪婪，正如你所说的，恐惧是人类的第一原动力，它没有原动力，自然也就没有贪婪，没有贪婪就还不是魔，呵呵，看来这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研究课题，我很期待它的表现。”

    “但他可能会把事情弄糟，我是说，他的行为和行事方式会和我完全不一样，你想让他顶替我，可他全身都是破绽。”

    “这得感谢你这几年的不择手段，你已经把整个董事会都清洗过一遍，甚至连最好的朋友兼合伙人也已经被你陷害进了监狱，现在的奥斯本已经是你的一言堂，所以，就算它的行为会被人怀疑，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如今整个集团内部，已经没人敢质疑你的行为和决策，自然也不会有人敢质疑他。”

    听到这话，诺曼奥斯本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此前极力维持的镇定在这一刻被击溃，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呼吸也急促起来，紧接着，他把姿态放到了最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求您，别杀我，我能为我的命开出价码，或许我们……”

    “别说蠢话了，诺曼，现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你还有什么价码可言。”

    “不不，我能看得出，像您这样的人需要的肯定不是财富，您想要掌控奥斯本集团，应该是有别的目的，而奥斯本集团是我创立的，好吧不全是我，但我想您既然需要奥斯本集团，那一定程度上应该也会需要我，我会配合您，我可以用我自己作为价码，我可以保证，您的意愿就是我的意志。”

    “嗯？”

    张匪愣了愣，这话很耳熟啊。

    诺曼也反应过来，这句话刚才出去的那个人说过，但意识到这点之后，他的眼神却越发诚恳。

    “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活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