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风袭袭

九 农家院 训练 诽议

    地点:北方黑土地上的一个小村庄、茂林村,顾家的院子里。

    一大早顾全就在做康复训练,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扶着大号的学步车行走了,而且走的还很稳健。

    其实他不用扶着学步车也已经能走了,只是不稳当,所以父母就非得让他扶着东西,才肯让他锻炼。

    此时他已经从小镇的诊所回来已经有四十多天了,之所以回到村里是因为方便父母照顾他,而父母又能打理小院里的菜园和喂养禽畜。

    因为他的脊髓已经修复,所以也就没必要在医院或诊所里住着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康复训练,而训练的内容陶佳唯已经帮他规划好了,他只要每天按照规划执行就可以了。

    另外陶凤轩也给开了中药汤剂的方子,让他回来按时服用;这些药剂主要是帮助他巩固脊髓治疗和增强运动系统机能的。

    顾全自己也非常有信心完全恢复健康,因为这一个月里,他不但站了起来,还能扶着东西行走了,手也相当的灵活了,甚至还能提起一些十斤八斤的物品了呢。

    有了这些进步,他就更加坚定和勤奋的锻炼了,也会遵照康复训练的规划做其他的项目,从不懈怠。

    顾全确实想早点恢复正常,当他看到父母每天的忙碌身影时,就很着急,毕竟他们都六十岁以上了,自己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还需要他们照顾,心里真的不舒服。

    以前自己在城里生活,并不真正了解父母每天都做什么,真的不清楚他们还这么劳累;现在了解后,就想早点好起来去帮他们。

    这些天父亲一直在本村和相邻的几个村子里收购蔬菜和应季水果,然后送到城里的几家超市去。

    最近一段时间中原的几个省市遭遇百年洪水,致使他们这里的蔬菜价格上涨的厉害;而姐姐顾雅秋又在一家连锁超市当小主管,知道本地农村现在正是果蔬出产旺季,就让父亲帮着收购,然后到她们超市销售。

    顾全很想帮父亲的忙,但是身体还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只好不停的锻炼,以期更早的好起来。

    “哎呀,你怎么又起来锻炼了呢?该休息时必须休息,不然效果不会好的。”母亲出来看到顾全又在院子里活动了,就制止道。

    “妈、我不累,你看我不用扶着都能走了。”顾全松开扶在学步车上的手,然后向前走了几步,虽然还有些不稳,但确实能走了。

    “哟,还真是啊,这就是快好了。”母亲惊喜的说,眼里又泛起了泪花,不过她忍着没哭,怕顾全也难受,随即她又叮嘱道:“可别大意,也不要急,别摔倒了。”

    娘俩正说话,这时外面来了几个五六十岁的女人,都是街坊、邻居,手里都提着篮子、装的蔬菜。

    “嫂子,我们来送菜来了,不知道这样的菜合不合要求?”西邻王婶进来把篮子递给顾全的母亲梁玉琴后说道。

    梁玉琴接过来看了看说:“这都是挑拣出来最好的吧?哪能不合格呢?来我给你们的菜都过过称,然后等顾全他爸回来再给你们送钱去,我还真不知道每样菜的价格。”

    说着就去把电子秤拿出来了。

    “哎呀,不用、不用,这都是自己家园子里种的,不值几个钱,送给你们了。”女人们都客气的说道。

    “那可不行,都是辛苦忙碌后才产出的,而且我们也是送到城里去卖的,哪能不给钱呢。”母亲说着开始按照蔬菜品种给每个人的蔬菜称重。

    女人们也都是假客气,既然送过来了,那就是想换几个钱,虽然也就十几二十块的、不算多,但是在农村也够平常一天的开销了。

    “顾全现在都可以走路啦?恢复的挺快啊。”后院的何大娘看着顾全问道。

    大家都知道顾全的事情,毕竟一个两三百户的村庄也没多大,一个人知道了,那大半个村子也就基本传播差不多了。

    “呵呵…,是挺快的,再有几天我就不用这东西了。”顾全笑着说,并指了指那辆特制的大号学步车。

    “唉,还真是万幸,这么重的伤……、能好起来比啥都强。”何大娘差点说出不好听的。

    “可不嘛,要是瘫在床上,那可够顾家嫂子受得了,现在好起来了,那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另一个女人说道,顾全应该管她叫孙二姑,家住在前街。

    顾全心里一阵苦笑,没办法啊,人言可畏嘛;自己回到村里其实就成了众人的议论对象了,毕竟自己风光过,现在突然遭难、落魄了,必然让很多人感兴趣。

    而且自己的媳妇总也不来看自己,这也让这些总把张家长李家短挂在嘴边的女人们猜测、琢磨不停的了。

    “是啊,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也算是顾全有造化,遇到了好大夫、自己也有毅力,所以才能把伤治好。”母亲见惯了这些女人的行事作风,所以立刻替顾全回答道,不让顾全尴尬。

    这时候大门口又来了一个人,进门就大声问道:“朔坤在家没?”

    院子里的人都看过去,见来的人是村长谢建章,于是何大娘抢先说道:“哟,村长啊,你咋这么闲着呢?”

    “我闲啥了?这不是来找朔坤来了吗?”谢建章瞪了何大娘一眼说道,然后又问梁玉琴:“朔坤去哪了?”

    “他去市里送菜了;村长、你找他有事啊?”梁玉琴说道。

    其实村长谢建章没有顾全父亲顾朔坤年纪大,但是他是村长,总有种高人一等的思维,所以不论大小都爱叫别人名字。

    “哎呀,整天鼓捣这点破茄子、辣椒的,能挣几个钱?不够耽误工夫的。”谢建章抱怨道,然后又说:“村东头的老许太太死了,我想让朔坤用车把她送到火葬场去。”

    顾朔坤有辆小货车,这也是他送菜的工具,现在谢建章想用货车运送遗体。

    “啊、老许太太死啦?哎哟,那可真是个苦命的人啊,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能让老太太自己死在破房子里,还劳烦村长找车往火葬场送,可真是养了一群混蛋啊。”何大娘又率先评论道。

    “那就是几个白眼狼,老太太年轻守寡,为的就是他们几个不受后爹的气,现在都特么到城里享福去了,没一个关心老人的,现在死了都不回来;我也饶不了他们,他们的责任田明年我就都收回来。”谢建章赌气说道,其实他还真没权力收回人家的土地,现在这样说也就是痛快痛快嘴,也是发一发被动帮着收尸的牢骚。

    “对,狠狠收拾那群白眼狼。”几个女人鼓动道。

    “行了,你们就别瞎操心了,鼓捣你们这点营生吧,我再去找别人家的车。”谢建章说着向外走,不过才走了几步,就又转向顾全那边去了。

    此时顾全已经走到了院墙边了,距离母亲她们已经十来米远了,正想往回走呢,却看到谢建章走过来了,于是笑着打招呼:“谢大叔一天可真忙啊。”

    “我管着一个村子呢,能不忙吗?”谢建章带着霸气说道,然后走到顾全跟前、小声的问:“你小子是不是在城里没干啥好事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